而且,夏晚寧還有一些醫術上的問題要請教一下顧彥。從木厲衡那帶來的幾本醫書有些真的太晦澀,夏晚寧也有點拿不準,正好借著這次的機會一並請教一下顧彥。

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裝備,夏晚寧對沈媽慣性的叮囑了一番,就悄悄的從夏府溜走直奔藥堂而去。

“沈神醫,你終於又露麵了!”藥鋪的掌櫃似乎已經成了夏晚寧專職的守望者,隻是遠遠的看到了她的影子,就一路狂跑過來,生怕她會跑掉一樣。

掌櫃喘了一會兒,驚喜道:“沈神醫是來找我們顧老板的吧,快請快請,老板一直在等著你呢!”

這幾個人殷勤執著的程度已經讓夏晚寧驚訝了,“你別告訴我,這些日子,顧老板一直都在這裏等我?”放著生意不管,單單的等著她?不可能吧?

“怎麽不會?老板真的特別欣賞沈神醫的醫術,說是一定會用誠心來打動你。”掌櫃笑眯眯的說,“這份誠心,神醫你應該感受到了吧?”

夏晚寧無奈的點頭往藥鋪走著,“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顧彥簡直執著到偏執了。

隨著掌櫃的走進了藥鋪,夏晚寧一眼就看到歪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顧彥。

顧彥抬頭看到夏晚寧的一刹那,一雙無神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沈神醫,你可真是讓我好等了一陣!我還以為你真的一去不回頭,把我們這小藥鋪完全忘記了。掌櫃,快去給神醫沏茶!”

夏晚寧找了個位置坐下,莫名的有些受寵若驚,“跟顧老板的人情賬還沒有清幹淨之前,我是不會跑路的。不過這些時間我有些私事要忙,分不開身。”

“私事?”顧彥眨眨眼睛,“有沒有我能幫上的地方?”

“我能處理的。”夏晚寧喝了一點掌櫃端上來的清茶,潤了潤喉嚨,“專門等了我這麽久,應該又是有了難以解決的病症吧?”

“就說神醫你最懂我了!”顧彥拍拍手,拿出了一疊七八張寫滿了字的紙張,“你來幫我看看這些,都是一些很麻煩的怪病。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有信心,咱們商量商量?”

夏晚寧接過紙張,同顧彥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分析了好久,兩個人才算是把醫治的手法和藥方都確定下來了。

夏晚寧說的口幹舌燥,連著喝了好幾碗茶,“我幫了你解決了這麽多得麻煩,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一點小忙?”

顧彥連連應聲,“隻要是我能力範圍的,什麽都可以!”

“好,你來幫我看看這幾頁書。”夏晚寧把之前孤本醫書上不懂的部分摘抄了下來,拿給顧彥,想讓他幫忙分析一下。

顧彥看了幾眼,頗有意味的說:“神醫你這幾頁的摘抄,來頭不小啊!”

“你管它從哪裏來的,能看懂嗎?幫我解釋一下。”

“好好好,別著急麽。”顧彥也算厚道,一個花招都沒耍,仔細的把幾頁摘抄的內容給夏晚寧說的清楚明白。

“原來是這樣,懂了。”顧彥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也就一個時辰,就把為難了夏晚寧好幾日的問題給解決了。

顧彥求她的病患處理好了,夏晚寧求他的私人專課也講解完畢。夏晚寧覺得藥堂這邊的情況可以算了兩清了,就打算離開。

“顧老板,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家中還有事務,就先回去了。”夏晚寧禮貌又客套的說,“家裏的事情太多,可能暫時我不會有時間到這邊來了,所以顧老板不用再這麽守株待兔的等我。日後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會再來拜訪的,告辭。”

夏晚寧一番說辭將兩方的關係劃的清楚明白,顧彥也是個精通人心的家夥,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好聚好散,日後見麵還有好好合作的空間。

讓夏晚寧料想不到的是,一向油滑的跟泥鰍似的顧彥,這次卻突然不“滑”了起來。

“哎呦哎呦,夏姑娘不用下腳這麽狠吧?我腳骨都要被你踩碎了,成了殘廢,你是要照顧我一輩子的!”顧彥哀嚎著賣可憐。

“狠?我看未必。”夏晚寧把手收進了袖子裏麵,“不管有沒有聖旨,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未來衡王妃的頭號種子!被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夏晚寧把藥包在手上掂了掂,衝顧彥道別,“謝謝你的補藥,我看過了,配的不錯,可以大量生產。祝顧老板生意興隆,大展宏圖,走了!”

“等等啊!”顧彥對著夏晚寧的背影委屈的哀嚎了一聲,“不用這麽無情吧!”

顧彥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你討厭我這個人,總不會討厭我的錢和醫館吧。好好合計一下,我這個朋友,還是很值得一交的。”

如果沒有之前的油嘴滑舌,夏晚寧說不定真會覺得顧彥很有誠意跟她做個普通的朋友。

但是現在……

顧彥這個死纏爛打的勁,夏晚寧也是服氣了。

夏晚寧歎氣道:“我算是發現了,什麽生意人品醫術,都要往後站,你這張嘴倒是厲害的很。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顧彥的眼神一閃一閃的,“這麽說,你就是答應我嘍!”

“我怕我不答應你今天從這裏走不出去。”

“怎麽可能走不出去呢?”顧彥大笑了兩聲,對外間的掌櫃喊道,“掌櫃,套車,我要跟神醫一同出門。”

夏晚寧死死的拉著門板,堅決不肯跟顧彥出去,“我什麽時候答應跟你出門了?放開我!”

顧彥死皮賴臉連拖帶拽的把夏晚寧弄到了馬車上,“既然是朋友加夥伴,跟為了慶祝我們的友情和未來無間的合作,咱們去吃個小館慶祝一下也不過分吧。醉仙樓的菜色絕對美味,我帶你去嚐嚐!”

“不可能!”夏晚寧討厭受人要挾,“要麽放我下車,要麽吃過這頓我們絕交!!”

顧彥眼巴巴的望著夏晚寧,“沒的商量嗎?”

夏晚寧鐵血拒絕,“沒商量。”

“那好吧。”顧彥蔫蔫的鬆開了夏晚寧,失落的很,“難得今天是我的生辰,我的家人早就沒有了。身邊的不是夥計就是滿身銅臭的生意人,想找個純粹一點的朋友一起吃吃飯飲飲酒這點小小的願望都沒辦法實現。唉,孤家寡人的悲哀。”

夏晚寧邁到車下的腳又收了回來,顧彥那麽喪氣的模樣,她又有點心軟了,“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

顧彥耷拉著腦袋,“嗯,不信你找藥堂裏的人隨便問。”

“你真的找不到除我之外的朋友陪你了?”

顧彥更加喪氣了,“認識這麽久了,你看到過我身邊有‘朋友’麽。”

好像是沒有看到過。

越說顧彥的模樣越是萎靡不振,沒精神的很可憐。夏晚寧到底還是心軟了,在馬車裏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