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葉凡沉浸於農家這般怡然自得的歡樂當中時,危險卻離他越來越近。
他其實也明白,反殺玄尊和宣夜尊者這樣的暗線,就是破壞了四王多年以來在中小勢力周圍的精心布局,勢必會遭到報複。
而既了解四王又並不了解其核心機製的這位年輕人,完全沒有想到報複會來的這麽快。
如果說之前玄尊這樣的高手像是一直整天在耳畔嗡嗡作響,不勝其煩的蒼蠅的話,那麽忽如其來的四王殺手就像是夏季雨後草叢裏的蚊群,密密麻麻,猶如狂風暴雨。
這些往日隸屬於宣夜尊者的暗樁高手,修為並不算太高,但是每當集體觸動,總是像是蝗群過境,寸草不生。
他們潛伏在葉凡暫時棲居的平房遠處,像是狩獵一般井然有序地洞察著獵物的動向。
葉凡的神識逐漸察覺到了殺氣,可卻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張英峰還在為自己融合神兵,兩個小女孩子一時間也沒有地方轉移安置。
如果對方陡然發動攻擊,葉凡隻能選擇用血肉之軀抵擋下這些人的圍攻了。
以往無論是梵帝城還是蛇國,自己都遇到過大麵積的圍獵攻擊,與四王的截擊不同。跟前者抗衡根本不需要考慮後果,而每次與四王的人交手,葉凡的潛意識裏總是有所忌憚。
似乎隻要是自己贏了,或者下了重手,非但不是給自己解困,而是加深了與四王之間的血海深仇。
這些擔心和害怕也經常反映在葉凡的夢境裏。縱使修為不斷增長,葉凡還是經常在睡夢中因為恐懼驚醒。
這一天的晚上,葉凡依舊是在噩夢中忽然醒來,大汗淋漓。
他夢到整個妙華集團都在一片屍山血海當中,無數人慘叫。而自己卻找不到師姐和林宛瑜還有那些兄弟。
“難道我要一輩子被這樣的恐慌折磨下去嗎?”葉凡一拳錘在床褥上。
窗外的樹木枝丫上駐留的鳥兒感受到了一陣不算猛烈的氣息,趕緊簌簌飛走了。
皎潔的明月下,幾聲鳥叫打破了寂靜。
然而這樣的動靜卻沒有吵醒睡在一個大通鋪的兩個女孩子。
葉凡披上外衣,走到房門口,他銳利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遠方。
遠處的山巒上,偶爾有幾點火光般的亮點。
他確定那是來找自己尋仇之人手上提的燈。
緊緊攥著拳頭,葉凡恨不得馬上將他們這些人都撕碎。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他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好奇歸好奇,葉凡猜的到,四王的耳目充斥著四處,這其中又以琉璃宮最為強大。
一想到琉璃宮,他更是心中煩悶。
要不是因為這些渣滓,自己怎麽會到處漂泊流浪,幾乎遊走了整個龍國。
思緒稠密時,卻看到遠處的光點越來越密,而且山巒樹林被驚起了一片鳥群。
這些驚慌失措的鳥群發出巨大的叫聲,隨即紛紛落地。
葉凡不由心中一緊,他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四月,九井。”
趕緊折返回屋的他,搖醒了兩個小姑娘。
“怎麽了?葉大哥。”四月從酣睡中醒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趕緊帶著九井去藏好。有人來了。”葉凡焦急道。
四月陪著張英峰的時日裏習慣了東躲西藏,感官敏銳的她二話不說將妹妹帶進了鐵匠棚後麵一個很小的地道裏躲藏起來。
“我沒有讓你們出來,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發出聲音,更不許出來。”
兩個睡眼朦朧的小姑娘聽話地點了點頭。
葉凡這才安下心來。
他喚醒體內的五行法陣,幻出氣化斬邪刀,緩步離開了平房。
不出他的意料,山巒樹林間中緩緩走出了幾十個人影。
神識一探,這些人都是鬥篷打扮,臉上蒙著奇形怪狀的麵具。
顯然就是暗樁。
“你們終於找上門來了。”葉凡朗聲道。
這些人聽到這話,卻沒看到來人,不由怔住了。
他們東張西望的模樣,可謂是鬼鬼祟祟。
“人呢?”
一下子失去了葉凡的蹤跡,這些鬥篷人無疑是慌亂不已的。
“老大,葉凡不見了。”
一名鬥篷人本就無法用神識探察到葉凡,此刻連高倍望遠鏡也尋覓不到對方的身影,趕緊向殺手首領匯報道。
“再探。”首領心裏也有些打鼓。
一道黑影從他身邊閃過。
首領一下子警覺起來:“葉凡!”
他幾乎是在一瞬之間看到高速掠過的葉凡對著自己展現出滲人的譏笑。
下一秒,感覺到脖子上疼痛不止,很快擴散全身。
這個所謂的首領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很快倒在了地上。
一灘鮮血在月光下漸漸像是花朵一樣綻放開來。
“老大!老大!”一眾鬥篷人亂了方寸一般地呼喊著。
不知道從何而來,又不知到哪裏去的刀光,來回穿梭。
有些鬥篷人及時反應過來,抵擋了對方的攻擊。
更多的鬥篷人根本挨不過一下,當場被刀刃穿透身體。
“葉凡,你有本事顯出真身,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有個鬥篷人恨得牙癢癢,囂張地挑釁道。
可他的下場也是被一擊斃命,絕無二下。
葉凡也將附著在體表外的真氣散去,露出鄙夷的笑容:“四王怎麽會派你們這些垃圾來對付我?豈不是丟了顏麵?”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你看看身後。”鬥篷人指了指葉凡的身後。
葉凡倏然發現了不妙,轉過頭去。
卻看到一個黃金麵具的鬥篷人,打扮如玄尊,朝著自己發出陰冷的笑聲。
“你……”葉凡還沒把話說出口。
對方的拳頭就像是雨點一樣襲來。
氣息洶湧,招招都仿佛要取了葉凡的性命。
“化勁八極拳!”葉凡以為這樣勁烈的拳風必定會讓對方跌落下風。
然而這個麵具人確實超乎一般的強大,竟生生地用拳風抵住了葉凡的拳風。
“嘭!”一聲炸裂,煙塵四起。
對方安然無恙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冷哼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