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正在仔細端詳著這手裏的丹藥時，卻聽到樓下一陣嘈雜聲。
而墨鏡老者的眉頭這一刻也緊鎖起來，嘴裏嘀嘀咕咕道：“那些人又來了。”
“誰？”葉凡好奇地問道。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在這裏營生苟活還要遭到他們的欺辱。”老者歎了一口氣：“這些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沒有得到老者正麵的回應，葉凡更是困惑不已。
老者緩緩下樓，準備去麵對這些人。
見到金奕含也想跟上去，葉凡一把攔住了她，低聲提醒道：“萬一樓下是琉璃宮的人，我們的行蹤也就暴露了。我帶著皮肉麵具，我跟前輩下去好了。你且在樓上待會兒。”
這個小姑娘覺得頗有道理，吐了吐舌頭，無奈地點了點頭。
葉凡一溜小跑跟著老者下到了二樓。
說來也是奇怪，這個老者的腳步明明看過去速度不快，然而極其穩健，一點都不像是尋常殘障人士那般跌跌撞撞。
“你跟我說沒用……叫你們老板出來！”兩個人還沒到一樓，就越發明顯聽到有個粗獷的聲音挑釁者服務員。
葉凡定睛一看，便發現地上半躺著一個服務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居然會對無辜的女子下手，還是真是經世罕見。”身邊有買家議論紛紛。
“你們誰在多說一句，下場就跟這個臭婆娘一樣！”發出這個粗獷聲音的正是個彪形大漢。“你們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蘇友明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跟我作對，活得不耐煩了。”
“蘇老板，你還真是有閑心，一天跑我妙藥局七八回。”老者一邊說，一邊從容地走下了樓梯。
蘇友明見到老者終於露麵，不屑一顧道：“這幾天，我也拜訪過你不下二十次了吧，你卻跟縮頭烏龜一樣一直躲著不出來見我。怎麽了？現在想通了？”
老者淡淡一笑：“實不相瞞，不是蘇老板遣人相邀，我不肯賞光。而是您也看到的，我們這裏這麽繁忙，我又要製藥，所以抽不出時間來，還請見諒。”
蘇友明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緩緩走到墨鏡老者麵前，仗著身高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問道：“老頭兒，你就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我？”
“蘇老板，我絕非有意搪塞你。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還請您高抬貴手，賞口飯吃。”老者放下了之前高傲的態度，多少顯得有些低聲下氣。
“既然你是小本生意，我蘇某人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也可以照顧下你的營生。”蘇友明眼珠子一轉，臉色一變：“我也想買藥，不知道這種藥，你能不能賣給我？”
“隻要我們妙藥局有，我可以用最優惠的價格賣給您。”老者忍氣吞聲，無非就是為了阻止對方打擾到自己日常的經營。
蘇友明搖頭晃腦地在一樓逛了一圈，倏然停下腳步道：“聽我父親說，有種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修為卻又不損傷身體的，叫什麽天散？”
手下的人立馬提示到：“老大，那叫磯天散。”
“對，磯天散，你們有嗎？”蘇友明雙手負在身後，傲慢地問道。
他的眼裏顯露著笑意，就指望著老者自己掉進坑裏。
老者登時有些慌亂起來，搖了搖頭：“這種丹藥舉世罕見，我們這裏並沒有售賣。”
“哦？怎麽那麽奇怪，我也沒有別的要求，隻是想要一種丹藥，你作為煉藥大師，居然也拿不出來？”蘇友明搖了搖頭：“你們既然連我這麽一個普通的顧客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開著偌大的丹藥交易點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他邁步走到門口，抬頭望著“妙藥局”的牌匾，歎了一口氣。
站在老者身後的葉凡見狀心裏咯噔一下，便想要衝上前去，打抱不平。
然而麵前的老者卻似乎感知到了他要幹什麽，伸手攔住了他。
“前輩，這廝看來要拆牌匾。”葉凡低聲道。
老者冷笑了一聲：“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葉凡聞言，大驚失色。
難不成老者這樣的委曲求全，就是讓對方放鬆警惕？
果然與葉凡猜得一樣，蘇友明朝著牌匾指了指：“來人啊，看這老頭不想要自己的招牌了，所以才不肯拿出磯天散來，我們這就把它砸了！”
這時，顧客當中有人站了出來，大聲道：“之前二樓不就有磯天散嗎？老板，你還賣給了你身後的那位年輕人，難道就這麽一瓶嗎？”
聽到這話，不僅是在場的顧客詫異無比，連老者和葉凡也是心頭一緊。
而葉凡一眼就看出，這人即是之前跟自己和金奕含討論老者的那人。
那人或許是說話不知輕重，或許就是蘇友明安插在這裏的眼線。
蘇友明臉色一沉，叉著腰，帶著一種攝人的氣場，緩緩往前，低沉道：“老頭兒，我看在你有些許年長的麵子上，也算是給了幾分薄麵。按照我以往的性格，早就二話不說，卸了你的招牌，讓你這裏除了玻璃渣，什麽都沒法剩下。”突然冷笑了一聲：“你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耍我？”
“磯天散珍稀無比，隻有一瓶，我確實已經賣給這位小兄弟了。”老者不慌不忙道。
蘇友明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我蘇友明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指了指葉凡：“小子是，識相的把磯天散交出來，不然等下連你帶這家店一起砸咯。”
“強取豪奪是為匪。我們這裏是做生意的，小兄弟也是我們的主顧，閣下這麽能做出如此卑劣的行為給？”老者微微抬頭。
蘇友明怒火中燒，揮起一拳，以淩厲之勢，朝著老者的麵門襲來。
然而倏然被以一掌心輕鬆接住。
四兩撥千斤之下，蘇友明的攻勢居然被瞬間化解。
他居然沒法發揮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不可能……”蘇友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眼前明明是一個藍色長衫的瘦弱老頭，怎麽可能如此簡單地就化解了自己的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