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興致勃勃時，卻發現近在咫尺的葉凡反手朝著自己的腹部就是一刀。
雖然接住了這一招，卻雙手已然是鮮血淋漓。
“葉凡，我讓你殺她，你怎麽對付起我來了。”季天冷不防沒料到葉凡突然轉換的心思。
葉凡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這麽容易被蠱惑嗎？”
“金奕含確實是我們琉璃宮的暗樁。”季天還想繼續方才的計劃。
“可你也是琉璃宮的暗樁不是嗎？”葉凡冷笑一聲，指了指遠處的青衣殺手們：“還帶了這麽多所謂的殺手來逮我。與她想比，你是不是更加其心可誅。”
季天嘴角抽搐了一下：“葉凡，你小子，居然敢騙我。”
“你們騙我的事情還少嗎？”葉凡搖了搖頭：“我真是沒想到作為劑子前輩的兒子，你的為人處世與他實在是大相徑庭！”
“你閉嘴！我和他的事情來輪不到你來插嘴！”季天聲嘶力竭地吼道。
葉凡從對方這番態度便猜到了這對父子應該關係不睦。
“如果他知道你在這裏胡作非為，還戕害我？你說他會怎麽對待你？”
季天絲毫沒料到會被葉凡反客為主，更加激動道：“不管他怎麽對待我，我都不會理睬他！”
“你難道忘了方才他以為你被殺死時候的那種悲愴嗎？”葉凡搖了搖頭：“要換成是我的父親這般對待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忤逆他。”
“夠了夠了！你別說了！”季天捂住耳朵，雙眼通紅道。
“你父親是真的不希望你跟滅尊那些混賬玩意兒混在一起。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正上正道，出人頭地呢？”葉凡繼續攻心道。
季天張狂道：“我不是正在爭取出人頭地嗎？”
“哦？你所謂的出人頭地就是給琉璃宮做暗樁賣命？殘害無辜之人？”葉凡嗤笑道：“如果這個就是出人頭地，那我也倒想試試。”
“葉凡，你再說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季天全身閃耀著綠芒，像是酒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朝著葉凡走去。
葉凡立馬猜出了這個人已經急火攻心，氣息紊亂了。
就趁現在！
“化勁八極拳！”
他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恩人的兒子，製服對方才是現在唯一的出路。
“嘭！”
季天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出去數十丈。
葉凡沒有聽到一絲哀嚎，心裏登時覺得闖禍了。
難不成季天被自己秒殺了？
他趕緊跑上前去，俯下身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季天顯然還活著，隻是暫時昏了過去。
“怎麽這麽不堪一擊？難不成被我嘴遁給氣壞了？”葉凡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會說。
不過這種現學現賣的本事，也不能總是用過去，偶爾試試還是挺新奇的。
葉凡舒展了一下筋骨，倏然手臂觸碰到了冷冰冰的堅硬物體。
他這才發現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將一柄短刀對準了脖頸後麵。
“金奕含？”
神識告訴他，這個拿刀對著自己的是方才被他暫時放過的人。
“葉凡，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我就不能留你了。”金奕含冷冰冰道。
“可笑，我一路過來如此信任你，還無數次放過你。想不到還是落在你手上了。”葉凡苦澀道。
金奕含冷笑了一聲：“我已經逃不開甚為琉璃宮人的宿命了。”說罷，將自己的納戒拋在了葉凡的腳邊。
葉凡頗為好奇她的這個舉動：“你這是幹什麽？”
金奕含歎了一口氣：“你收著吧，以後會有用的。”
“你不是要殺我嗎？我哪裏來的以後……”葉凡還沒聽懂金奕含話語裏的意思。
隨即，卻聽到身後的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葉凡扭頭一看，卻發現對方的短刀居然深深地紮在了她自己的小腹上。
鮮血像是泉湧一般流淌出來。
“金奕含！你這是做什麽？”葉凡趕緊用真氣護住她的傷口，阻止氣息外溢。
“葉凡……你別浪費真氣了，我的丹田俱毀……救不回來的。”金奕含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
“你瘋了，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剛才說了，你都知道真相了，我再也沒資格留在你身邊了……”
“你怎麽那麽傻，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的。”
“不必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一定要把你師姐完完整整地救回來……”
葉凡將她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此刻心如刀絞：“你為什麽要成為琉璃宮的暗樁？”
“很多東西都是宿命……一天是他們的暗樁，終身都是他們的暗樁……”金奕含的臉色漸漸沒有了血色，身上也沒有了溫度。
葉凡望著她漸漸閉上了眼睛，瘋狂地搖晃道：“奕含，你別睡過去……”
“我好冷……葉凡，能不能最後一次抱緊我……”說這話的時候，金奕含已然氣若遊絲，聲如蚊音了。
“好，我答應你，你別睡。”葉凡從來沒有這麽用力地摟著一個人。
不管他這麽抓緊，對方的生命力還是在一點點的散去。
葉凡本應該苛責這個姑娘，卻每次都會莫名其妙地原諒她。
“葉凡……你要……記得我……”話還沒說完，她已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葉凡以為自己會嚎啕大哭，此刻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一瞬間，他的心裏空落落的。
或許，兩人遇見的時間從來沒有正確過。
先前因為未婚夫賈宇凡，如今卻因為她的身份。
“奕含，如果有來生，一定要擺脫四王的桎梏，好好做個尋常人。”葉凡抬頭仰望天上的密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遠處的季天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揉了揉自己劇痛的身體，瞥見了葉凡抱著金奕含的屍體，不禁啞然失笑：“看來她還是死了。”
葉凡聽到季天的聲音，登時怒不可遏地斥責道：“都是你害的，你這個罪魁禍首！”
“你這可不能怪我！這是你接受不了她的身份！”季天在痛楚中還擠出一絲怪笑：“葉凡，你大可以為了他加入我們的暗樁，我們很歡迎你這樣的有為青年的。”
葉凡啐了一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加入你們這個破玻璃宮！我還要殺了你們！”
“大言不慚！”季天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就憑你這點修為也想著跟我們作對？大哥，你先去突破到天階再來吧！”
“天階？”葉凡聽到這兩個字，心裏登時涼了半截。
他確實已經比之前的地階巔峰後期又突破了好幾層，可這顯然離天階還遠得很。
這個世界上這麽多古武者都停留在地階巔峰後期，也沒有聽說過誰真的地突破到這個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啊。
所以什麽時候實現自己的抱負，葉凡自己心裏也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