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會議室的那一刻,陸建東登時將方才積蓄已久的怒氣完全爆發出來:“潛法,你這是胡謅什麽,想讓賈宮主和我在眾人麵前丟盡顏麵嗎?我倒是無關,賈宮主可是四王之首,萬人之上,你這麽做……”
賈文軒難堪的神色也證明他讚同陸建東看法。
潛法靜靜地聽著陸建東的吵吵嚷嚷,等到對方疲乏時,突然追問道:“陸宮主可與葉凡有私仇?”
陸建東心頭不由一震,慌忙之中又極力掩飾心虛,支支吾吾道:“一個連四臣都不是的勢力,我與他們的人會有私仇?你怕不是看不起我這堂堂的琉璃宮宮主吧!”
潛法又問了一句:“你確定?”
陸建東多少有些惶惶,底氣不足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潛法知道對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從懷中掏出一份密函,丟在桌麵上。
陸建東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一定是不利於自己的。
賈文軒正要伸手去拿,卻被潛法收了回去。
“既有信函,為何不能給我看?”
顯然,這位萬壽宮的宮主獨斷專行慣了,比起這些人的嘴巴,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潛法輕輕地舉著這封信問道:“陸宮主可清楚張家圍剿妙華一事?”
陸建東皺了皺眉,眼神閃爍地看了一眼賈文軒。
對方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幫著潛法補充問道:“可有此事?”
陸建東眼見雙方逼問,自己肯定是瞞不過去的,便結巴地回道:“確有此事……可這件事情與琉璃宮無關啊!”
潛法晃了晃密信,不依不饒道:“可張家是琉璃宮的下屬,張家做事如何能夠密不透風地隱瞞你們琉璃宮?況且琉璃宮的那些暗線可穿插得遍地都是,陸宮主你作何解釋?”
陸建東的心裏防線極少地被有些擊潰,理清思路回答道:“張家瞞著我琉璃宮是因為此事著實見不得光彩,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妙華有機會參加四臣的較量。”
潛法站起身來,一臉嘲笑道:“陸宮主,經由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陸建東的思緒一下子被對方擊碎,混亂地一塌糊塗,昏沉地擠出一句:“張家圍剿妙華時,我並不清楚。後來我們的密報知道了此事這才稟告了我。”
潛法本想繼續針對此破漏百出的言語再行攻擊,卻眼見賈文軒臉色著實不好看,便停了下來。
賈文軒強壓著怒火,凶神惡煞地問道:“你手上這封信是誰給你的,到底寫了什麽?”
潛法穩穩當當地將信封拆開,取出一張空白的紙,放在兩人麵前。
賈文軒詫異地看了看這張白紙,又看了看潛法。
陸建東卻暴跳如雷道:“潛法!你這廝竟然敢詐我!”一邊說著,一邊竟要使出掌氣。
賈文軒怒喝一聲:“夠了!”這一聲吼,將兩人都怔在了原地。
陸建東隻好委屈地收回了掌風,無處發泄內心的憤懣,隻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齒道:“我陸建東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麽玩弄過,潛法你這廝是第一個。”
潛法攤了攤手,又一次像是要點燃導火索般說了一句:“雖然這封密信是空白的,但在我那邊卻有一封真的。”
陸建東越聽越生氣,急忙找身邊的賈文軒幫腔道:“賈宮主,這廝就是想置我於死地。賈宮主您看……”
賈文軒皺了皺眉,並不理會陸建東,認真地問道:“密信上究竟寫了什麽?”
“密信是從鎮國樓裏流出來的,密信稟告了張家圍剿妙華一事,措辭甚為嚴重,恐怕張家要受製裁了。”潛法聳了聳肩道:“若是張家受罰,必然會牽連琉璃宮。陸宮主,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陸建東站起來,拂袖背身,不以為意道:“最多算我一個失察之罪,又能如何?”
他慶幸的是,按照潛法的表述,國主必然不會覺得自己與圍剿一事有何直接牽連。這件事情還真的讓張家背鍋,畢竟他們最初提出阻擾妙華這個想法。
賈文軒思忖了許久,幽幽地偏過頭來問道:“陸宮主,這件事情緣何從來沒有聽你向我提過?”
陸建東登時有些難以啟齒。
潛法倒是幫他打圓場道:“畢竟這件事情是張家做的,隻限於四臣之內的明爭暗鬥。如果上升到四王有所牽扯,那陸宮主必定會稟告……”說到這裏,他便知道自己已經通過恩威並施,將陸建東拿捏得妥妥的。“陸宮主你說是麽?”
陸建東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也不再多作解釋,連連確認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賈文軒將信將疑地望著兩人,心裏不由嘀咕方才兩人還針鋒相對,這一刻竟又觀點一致。
他也不想再行追究,撇下兩人,徑直走出內部會議室。
不出賈文軒所料,這兩個人果然有秘密要跟對方交流。
“潛法閣主,你這鬧得出是哪一出?”陸建東到現在為止還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潛法搖了搖頭,歎息道:“陸宮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實話與你說了吧,從鎮國樓流出的那封密信與我方才描述大相徑庭。”
“哪裏不同?”陸建東剛放下來的心即刻又懸了起來。
潛法也不想賣關子,低聲敘說道:“密信上指認你派遣一部分張家和琉璃宮弟子圍剿妙華,冒充鎮國樓守衛等等……”頓了頓,他露出迷惑的表情:“我也不知為何會有一種感覺,對方好像似有側重點一般,跳過了張家,將矛頭都對準了琉璃宮……”
陸建東攥緊了拳頭,麵露凶殘地問:“是誰上奏國主的?”
潛法托著腦袋,吐口而出道:“外交官李默……”
聽到這個名字,陸建東既感覺到陌生又覺得有些熟悉。
“一名外交官不管外交事務,竟有閑暇摻和此事?”陸建東並不是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而是從心裏厭惡這些身居鎮國樓臃腫機構裏的每一個人。
“這也是我感覺奇怪的地方。”潛法一邊說著,一邊靈光一閃,建議道:“陸宮主,爾等琉璃宮正好有龐大的線報,正是可以好好研究下這名外交官。”
陸建東努了努嘴,極度不情願地喃喃自語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