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看,豹子雙眸又是發出了赤紅的光芒。
這劍刃上築造前,他已然用一堆毒蛇纏咬死了一頭圈養的豹子,所以也在劍刃裏澆築了豹子的毒血。
現在豹子的怨氣猶在,吸收了魔性以後,變得反而更加強大了。
所以這道光芒射出,也不是沒有來由。
“看來這柄盤蛇豹劍要舉世無雙了!”他的嘴角微微地劃過一絲弧度,心裏便想著如何能夠引著葉凡上鉤,順便將那些他的同黨一起殺得一個不留。
過了六個小時,這個枯燥無味的過程對黃彰來說反倒是興奮至極的。
因為吸收魔性過程就要結束了,想到這裏,黃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才是開端呢!以後讓你好好地感受下我們聯手琉璃宮鍛造出來的神兵之威力。”手中執著這柄劍,像是年輕人一般意氣風發地踏出了房間的門。
遠處有黃斐呼喚的聲音,“叔父!”
“斐兒?”黃彰喜出望外,這一下子就有可以一起品鑒的人了,相信黃斐也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劍刃的。
“叔父,你鑄造的新劍怎麽樣了?”黃斐的目光已經牢牢鎖定在了叔父手上執著的那柄劍。
“你看!斐兒!叔父的盤蛇豹劍已經完工了!”遞上自己最心愛的寶劍,黃彰一點都不吝惜,對他來說,這個侄兒就如同是自己親生的一般。
緩緩的撫摸著這柄劍,黃斐感覺到劍刃內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跳躍裏,不禁緊張地抬頭看了看黃彰。
這個老者摸透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沒事的,這柄劍裏蘊藏了偌大的魔性,所以多少有點狂躁,習慣就好!”
黃斐繼續用心聆聽劍的聲音,竟然感受到了一種依附之感,看來他還是與這柄劍能夠在未來合得起來。把劍遞還給叔父,接連誇讚道,“真是一柄絕世好劍!以前沒有見到過神器,想不到今日一見,果真是大開眼界啊!”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神器讓你見到呢!這隻是給你長一次見識而已!”黃彰欣慰地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略略一思索道,“現在叔父要帶你去看看圍場。”
“圍場?”黃斐的嘴巴簡直要張開到一個巨大到不能再巨大的程度,因為打小都想要去圍場,叔父一直不同意,如今叔父竟然主動想要帶著去圍場看。
這個圍場前身一直是給鎮國樓用於訓練的,而後來被對方棄用後,在黃氏先祖的努力下重新改為了自己所用。
去那裏,也算是過足了鎮國樓官員的癮。
“叔父,帶小侄去圍場作甚?”一時半刻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黃斐弱弱地問道。
對方神秘一笑,似乎待會兒去了你就知道了的樣子。
兩個人行了不久,便到了圍場洞口。黃彰默默念動咒語,對著石板上一劃,整個洞口的石門竟然變得晶瑩剔透起來,一會兒就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裏了。
“這個開門咒語等以後有機會了老夫自然會教你。”這麽一說便打消了黃斐心裏最大的疑問。
黃斐也不管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使勁點了點頭,跟在黃彰身後行了幾步,眼前登時出現一片豁然。
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異妖獸四肢被巨大的鐵鏈和鐵銬緊緊拴住。
它們一看到有人就憤怒地嘶吼起來,似乎要逼迫這兩個人放它們出去。
“這些小兔崽子都是不受馴服的!所以老夫把它們抓來,就這樣拴著,不讓它們行動,也不給它們吃!等著它們餓到後悔為止!”黃彰驕傲地指著一頭有著四隻眸子的妖獸笑道。
“那麽它們萬一到死了還不屈服呢?”黃斐看著這些雖然長相奇怪可還是蠻可憐的妖獸不禁憐憫起來。
黃彰原本行在路上的腳步,突然停下來,嚴肅地盯著黃斐道,“不為我所用,就算是玉石也應該與石頭一起被焚毀!這就是老夫的原則。”
“那太可惜了吧!”黃斐的表情有一些無奈。
搖搖頭,“可惜什麽,難道放歸它們,讓它們隨著那些敵人來我們冶器莊殺燒搶掠嗎?”黃彰的表情極為奇怪,心念著這個侄子實在有些太仁慈了,以後這樣的婦人之仁如何擔得起冶器莊這麽一個大產業。
心裏雖然有一絲憂慮,但想到興許在自己的諄諄教導之下,他會有所改觀吧!
黃斐已經漸入佳境,不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場景,竟萌生出了不少的痛苦之感。
那個也叫黃斐的小孩,與自己長得分毫不差,在冰天雪地的夜晚裏,一個人哆嗦地裹著厚重的棉衣縮在山洞裏,篝火正在通明地燃燒在眼眸裏,遠處時不時地傳來幾聲狼嚎,但是不知為什麽,這些匹狼都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一下子就寂靜起來。
有時候他能夠聽到狼在努力地掙紮,有一種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在撕咬著惡狼的驅趕,這些惡狼隻能夠發出低悶的聲音來表示不甘。
沒過多久,這些惡狼的嗚嗚聲已經消失在他的耳廓裏。
叔父黃彰對於自己大哥的兒子是非常滿意的,因為從小覺得這小子孩子雖然膽小一些,著實是一塊成為鑄劍師的好材料,因為他有一副別人沒有的順風耳,能夠聽到別人所聽不到的細微響聲。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黃彰想把黃斐派往西北跟隨一個商隊去完成任務,想不到這群商隊在半路上又是遭受山賊的洗劫又是遭到風暴的席卷,僅剩下了這一棵獨苗在風中搖曳,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該去向何方!
現在的他已經隻剩下自己能夠拯救自己了,但是生性就不是那種能夠扛起一片天的那種人,心裏漸漸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轉過頭,一輪明月下是驚起一群群鳥兒的樹林,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夠鼓足勇氣去麵對的話,那麽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裏。
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天,每晚上都會聽到動物被啃噬的劇烈聲音,是從千裏之外傳來的,他還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聲音為何如此真切,隻是覺得可怖。
黃斐緩緩的走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麵前,伸出一隻手,淡淡道,“讓我來幫你如何?”
“你是誰?爹爹和叔父都說過一切陌生的人都是有陰謀可圖才會來幫助別人的。”小孩子深邃黝黑的雙眸在月夜裏顯得分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