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覆蓋的屋頂上,輕輕地落下一名穿著黑袍的男子,麵目沉浸在黑暗中,依稀不可辨認。

他們的身形矯健,落地無聲,各自泛著與螢火一般的青綠色光輝。

“你還想躲我們多久?”那男子發話了,袖口間緩緩掏出一把青綠色的武器,在光芒中極難看清它本初的形象。

葉凡皺著眉頭,正思忖著身邊的人是誰。

卻通過神識不遠處的房子內外的人似乎要起衝突。

屋內燭光耀動,傳出一個昏昏沉沉的聲音,似乎是中年上下,“這麽多年,何必再找我呢?江山風流人物輩出,幾易其主,我存在不存在又有何意義?”

屋頂上空黑袍人朗聲笑道,“給你兩個選擇,跟我們走,或者,你死。”

壯漢爆發出驚雷般的聲音,在穹頂與地表之間來回撞擊響徹。

許久,才漸漸消散無影。

“給我滾!”

“你說什麽?”黑袍人似乎暴怒,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綠光大盛。

聞言,對方似乎又淡然從容下來,輕聲道,“我不是你們手中的棋子,想棄即棄,想用即用。”

“我們也不想是你,可惜你的流淌的血液注定了你不能就離開棋局。”寒芒逼人,似乎下一秒就是對方的死期了。

葉凡遙遙地看去,大致確定這個黑袍人就是陰魂不散的玄尊。

屋內那人肆無忌憚地笑道:“你這個四王的傀儡,狗仗人勢,為所欲為,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黑袍人笑道:“報應?何來的報應?要是有報應,早該來了。”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興許你就死在積怨已久之人的刀下了呢,屬實未可知。”那人胸有成竹道。

黑袍人的光芒漸漸收起,擺了擺手。

周圍又閃現了幾個黑衣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曾經的榮耀現在成為了這般廢物,主人,要不要將他殺了。”

黑袍人略略思忖,緩緩開口道:“留著他,一定對我們有用。”

“好……”恭聲應答了一句,幾個黑衣人互使眼色,聯合利器在半空裏畫了一個巨大的符咒,顯露出高深的銘文。

葉凡確是絲毫看不懂,隻覺得這些銘文歪歪扭扭,形似蝌蚪文一般。

符咒內部發出劇烈的轟鳴聲,銘文撞擊。

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遠遠還有餘波的震**。

屋內的人衝出大門,似乎使勁在從袖口裏掏什麽東西。

卻在轉瞬之間,他的身體仿佛一副空皮囊一般,縮為原形,被符咒強大的氣旋無情吞噬。

他的最後一個眼神,竟然是驚恐!夾雜著不甘心!

似乎他還在等誰的到來,卻是見不得了。

“嘭!”空氣中爆裂地撕開一道口子。

黑袍人的身形攝入了裂縫中,立即消失無形!

“閣下是?”感覺到嘴唇前的手掌移開,喉嚨裏的氣流,消退,不見。

葉凡迅疾地扭過頭。

對方輕輕作揖,“在下丁秋。”白淨的臉龐上,也有一絲脫離世俗的風華,素色的長袍包裹著健碩的胸肌,背上負著一柄劍,儼然是某家勢力的高手。

“閣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葉凡略略打量,小心地將自己體內的五行法陣藏匿起來。

丁秋嚴肅道:“玄尊在組一局很大的棋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附近的勢力很快就要煙消雲散了。他們隻會留下有用的並且聽話的古武者,其他人恐怕都難以幸免於難了。”

葉凡淺淺地點點頭。

“看樣子,眼前這人真的與四王有新仇舊恨……這件事情你知道原委嗎?”丁秋不動神色地地問道。

葉凡哀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是剛到這裏,剛才那位黑袍人昨天晚上就出現在本草堂,屠戮了他們滿門,今天又出現在這裏。”

素色衣服的少年皺了皺眉,點頭道:“看來與我了解到的情況差不多。”頓了頓,好奇問道:“那麽閣下是本草堂的人嗎?”

葉凡側過身,不敢直視眼前這位少年,支支吾吾道:“算是吧。我隻是一個低等丹師罷了。”

丁秋看出了葉凡這般必有隱情,便開解道:“在下知道兄台一定有戒備心理,不過請放心,我們雲河山莊的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與那些蠅營狗苟大有不同。”

葉凡點了點頭,他現在最為顧忌自己的身份和姓名暴露在不熟悉的人麵前。

昨天晚上,玄尊能夠徑直來找他就說明了自己已經處於四王的通緝名單上了。

想到這裏,葉凡不經意地丟下丁秋,徑直走向草屋。

“吱嘎!”推開被蟲子腐蝕了一大片的木門,他細細地打量著屋內的情況。

丁秋也緊緊跟隨著走進了屋內。

葉凡突然發現牆角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顆遺落的小珠子,閃著微弱的光芒,便彎腰撿了起來。

在接觸到小珠子的一刹那,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撿起此珠的有緣人切記,屋內有一本我自研的秘笈,可助提升修為和術法。此事望不予他人說道。”

因為草屋撿漏,並沒有電燈。

燭火的微芒,顯然照不亮整個屋子,葉凡隻好持著燭台四下尋找。

身影遮擋了一片明亮,丁秋奇怪地問道,“兄台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砰!”沒有聽到回答,屋外的院落裏卻傳來一聲巨大的爆裂,感覺有什麽東西狠狠地砸在了地表上,爆裂出許多的碎石。

紫芒一閃一縮,空氣在劇烈地顫抖,似乎一條狹長的閃電轟然而下,又迅速消失了。

施法之人像給他們一個威嚇,卻沒有生生地劈進屋內。

旋即,丁秋在葉凡的驚異目光中,身形射出門去。

刹那間又發出劈啪的聲音,他與渾身發散著紫氣的黑袍人在分秒之間交手,周身電光火石。

感受著對方的內力強悍,這個素白衣袍的年輕人倏然被反彈出幾丈,頓時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苦澀的血。

紫芒又收回到黑袍人的手掌間,這些氣息可謂是收放自如。

黑袍人眉頭微微一皺,感覺到了這個少年修為的不簡單。“雲河山莊的小子果然不同凡響,地階巔峰中期竟能達到這般水平。”

“我找到秘笈了!”葉凡並不敢張揚,躲到角落細細觀察,在微弱的月光下確實辨別不出上麵的字眼。

紫芒化成一條修長的幻影,幻化為鉤子,輕佻地向秘笈射來。

莊內的比武,他的弟子能夠獲勝的幾率反而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