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患者是一名男性, 建議用比較親昵的叫法,叫他小司或者司司。第一次見麵他可能會對你表現出抵觸情緒,也可能把你當成他認識的某個熟人。如果是第一種, 不要表現得過分親熱,以心理醫生的身份循序漸進。如果是第二種……恭喜你, 隻需與他共度幾個甜蜜的夜晚, 獲取到他的菁液,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一根密封的試管遞到楚明意眼前,他微微低著頭,看上去似乎在質疑和困惑,其實眼底已經冰霜一片。

“我導師說, 這是一個心理學項目。”他開口。

負責“培訓”他的工作人員沒回答, 隻道:“把半根試管裝滿,我們會給你發放一筆一千萬的獎金。”

楚明意沒說話,工作人員恰到好處地輕笑一聲,壓低聲音:“以你的家境, 很難支撐你出國留學的費用吧?”

楚明意努力平息自己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整個人被憤怒架在火裏烤——在他之前,吳金還找了多少這種人去勾引宋司?如果這次來的不是他, 是不是還會強製、甚至下藥?

他用手指掐破了掌心, 沉默良久,接過試管塞進口袋裏:“這一千萬,我需要簽訂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身邊人似乎早預料到他會提這個要求, 立即道:“可以, 等會會有人送上你想要的東西, 好好準備一下, 晚上會讓你們第一次接觸。”

口袋裏的手幾乎要把試管捏碎。完成了任務的工作人員走到門口, 忽然又回過頭來,語氣裏帶著一點說不上的同情,補充道:“對了,他這段時間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小心一些。”

房間的門合上,楚明意站起身,壓住心底的暴怒,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裏沒有窗,擺設冷冰冰,像軍事化的集體宿舍,角落裏毫不遮掩地裝著攝像頭。房門外是長走廊,天花板上有通風口,透過通風口隱約能看到上方還有大片空間。

多層結構,必須要先拿到地圖。

他假裝找廁所,沿著走廊往外走。剛走出幾步,牆角的攝像頭發出警告:“請立刻回到房間,否則後果自負!”

楚明意轉頭看向攝像頭,舉起雙手,道:“我想去洗手間。”

幾秒後,攝像頭:“推開你隔壁的房間,裏麵有盥洗間。”

楚明意乖乖地進了隔壁房間,裏麵的空間大不少,自帶一個小的浴室。

連浴室都是有攝像頭的。

他背對著攝像頭站立,凝起神來,聽到微弱的發動機轟鳴聲從東側傳來,往東也許可以找到駕駛艙。

楚明意洗了一把冷水臉,暫時回到自己的房間。地形可以慢慢摸索,現在,他想見宋司,想得五髒六腑都在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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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陽光,無法分辨白天還是晚上,夜晚唯一的變化隻是人造燈光變暗了。換了另一撥人來房間帶走楚明意。

走的方向正是朝東,他判斷的沒錯,越往東走,發動機的轟鳴聲便越清晰。整個潛艇內部結構非常複雜,像是故意設置成迷宮的樣式,無數走廊、樓梯,上上下下,以楚明意的記憶力都很難完全暗記下前往宋司房間的路,更何況明裏暗裏到處都是攝像頭,編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越走,楚明意的心頭便越沉。潛艇裏比他想象的還要固若金湯。

“到了。”

帶路的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話一板一眼:“他剛睡醒不久,情緒還算穩定,記住他們教你的那些,不要惹他生氣,更不要有什麽褻瀆的想法。”

“褻瀆”兩個字讓楚明意眉頭輕動,他不能確定潛艇裏這些人到底是吳金的人、還是神諭組織堅定的信徒,於是試探了一句:“裏麵到底是什麽人?”

帶路人勾起一個僵硬又奇異的微笑,道:“他是我們的神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的人皺了下眉,低聲警告:“不要跟外人亂說話。”

楚明意掃過他兩……看來這裏不僅僅隻有一個派係。

“進去。”警告的那個人粗暴地推了一下楚明意的背。

楚明意看向眼前平平無奇的金屬門,手握住門把手,心裏忽然一陣悸動。身後的人又催了一次,他輕輕吸氣,推開了這道沉重的門。

房間裏一片昏暗,隻在床頭櫃亮了一盞微弱的睡眠燈,楚明意踏進房門,門在他身後閉合,他花了幾秒才適應這麽暗沉的環境,勉強看到**躺了一個人。

心髒不受控製地開始加速。

他死死地盯著被子裏鼓起的那塊,慢慢走到床邊。

**的人顯然醒著,似乎察覺到什麽,微微挪動,從被子裏探出頭來,一雙瞳孔帶著警惕和厭惡,懶懶地看向楚明意的方向。

他們隔著黑暗對上了彼此的眼睛。

宋司慢慢睜大眼,一下從**坐了起來,又因為過快的起身暈眩不已,身形一晃,□□燥溫暖的手掌扶住了手臂。他瞳孔顫動不已,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背,從手背摸到手心熟悉的槍繭。

不是做夢。

“你……”他張嘴說了一個字,太久沒有發聲,聲帶沙啞低沉,甚至輕微發痛。痛感讓他冷靜了一些,宋司看著楚明意,把想說的話咽下去,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冷了下去:“誰讓你來的?”

楚明意沒有說話,隻是看他。

痩了,撐著襯衣的肩膀幾乎能看到骨頭的形狀,頭發已經長到肩頭,臉上已經沒有多少肉。

他心痛如割,明知道這裏全是攝像頭,也明知道吳金一定在哪個地方實時監控他們,仍控製不住情緒,反扣住宋司的手,低聲道:“小司。”

宋司的喉結滾動,知道自己裝也裝得不像,幹脆遂著吳金的願,也遂著自己的願,道:“你過來一點。”

楚明意走到他身邊,他伸出手臂,沒什麽力氣地將人抱住,用臉頰緊緊貼著他溫熱跳動的側頸。楚明意很快將他用力扣進進懷裏,一寸一寸地揉著他消瘦的背部,然後低下頭,凶狠地吻住他的嘴唇。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雙方都清醒的現實之中接吻,感覺卻如同久別重逢的愛人。

楚明意的吻如他本人般熱烈粗糲,用柔軟的舌尖當武器攻城掠地,宋司被吻得大腦缺氧,昏昏沉沉間,長達一個多月的焦躁和陰鬱被安撫,世界都隻剩下楚明意溫暖又滾燙的體/溫,燙得他身體開始發熱。

接了一個漫長的吻,分開始彼此的眼睛裏都隻剩下對方昏暗清晰的影子,楚明意撐在宋司的上方,背對著攝像頭,近乎癡迷地看著,嘴唇輕輕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咬我。”

宋司雙手捧住他的臉,一點點地摸他的眉眼五官,又一次吻住他,舍不得這短暫又危險的溫存時光。楚明意發出極輕的歎息,重新將他抱住,比剛才更溫柔更珍重地纏他的舌尖,慢慢地吻,直到宋司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和疼痛感在口腔中蔓延,瘋狂的情緒被堪堪壓製。

楚明意喘著氣,瞳孔裏帶上一些笑意,無聲道:“我開始了。”

宋司也用眼睛笑,嘴角卻往下掉,裝出不悅的模樣。楚明意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解到半途,他毫無征兆地發難,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滾!你也配。”

楚明意被打得臉偏向一邊,隱約浮起五個手指印。他看看身下的人,空出一隻手來捏住他的下巴,用帶著傷口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繼續往下。宋司開始掙紮,半推半就,真假混合的刺激感讓他渾身發軟,隔著被子他們都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意動。

被子被掀開,楚明意將他摟進懷裏,再用被子蒙住,形成一個狹小安全的兩人空間。

“你還好嗎?”

“我來晚了。”

“對不起。”

“想你。”

……

宋司覺得自己一定不適合演貞烈角色,因為他毫無抵抗力地交待了。

如果反派是楚明意,他願意毫無保留地獻上自己的一切。

*

作者有話要說:

改文名啦!!新封麵很喜歡~~~~

新名字新氣象

慶祝兒子們重逢,留言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