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陸無霜,秦雨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
他嘲笑的是以前那個秦雨,真不明白,以前的他為什麽對這麽個女人感興趣。兩人曾山盟海誓,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不論貧窮富貴,無論是福還是困苦,兩人相守相望,生生世世到白頭,縱使滄桑巨變,海枯石爛,此情永不變。
可笑的是,當秦雨變成廢物的時候,三個月來,跟他山盟海誓的陸無霜從來就沒到床前看過他一眼,哪怕是托人問候一聲都沒有。反倒是在他臥病養傷的日子裏,她轉身跟別人訂了婚。
既然跟別人訂婚了,這大晚上的,她到這裏幹什麽?
“你來做什麽?”秦雨走近前,麵無表情地開口問。
陸無霜抬頭,看著秦雨那清秀冷漠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一咬牙,朝秦雨露出一絲自認為很嫵媚的微笑,“秦雨,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的諾言嗎?”
“嗯?”秦雨眼眸射出一道鄙夷的目光,冷笑著反問:“諾言,什麽諾言?”
“你說過的,今生非我不娶,這一輩子心裏隻有我一個女人。”陸無霜弱弱地說道。
“嗬嗬……。”秦雨竟然笑了,不過那是諷刺的笑。
“你,你笑什麽?”陸無霜被秦雨那笑搞得有些不自在。
“我笑你夠賤。”秦雨將“賤”字咬得很重。
“什麽,你說我賤?”陸無霜麵色露出一絲不滿,她堂堂陸家的千金大小姐,洛桑城裏的一枝花,誰敢說她“賤”。
“難道你不賤嗎?”秦雨鄙夷地冷笑道:“當初背叛我跟了秦照,現在又來找我,提什麽諾言。你什麽意思,難道要跟本少重歸於好嗎?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又背叛了秦照。哈哈,背叛一個男人已經夠賤了,接著你又毫無廉恥地背叛第二個男人,還有誰比你更無恥,更賤的嗎?”
“秦雨,你誤會我了,我跟秦照,那是被逼的。”陸無霜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當初你變成廢人後,我爹包括秦家的人都逼我,不讓我跟一個廢物訂婚,必須跟秦照訂婚。我一個小女人家又沒能力反抗,隻能順從。當然,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為了能進入秦家看你一眼。”
“編,接著往下編。”秦雨臉上嘲諷的笑很濃,這種話也就騙騙那些被戀愛衝昏頭腦的無知少男而已,騙兩世為人的他,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秦雨,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陸無霜表情無比誠懇地加重語氣。
“是嗎?”秦雨繼續冷笑,“之前秦照擊敗洛北城武者的時候,是誰上前親昵地為他擦汗,站在她身邊一副幸福甜蜜的樣子。”
“那個,我……。”陸無霜語塞,臉上一陣火辣。
秦雨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如今才十多歲的小小年紀,竟如此的虛榮勢力,心機還這麽深,最關鍵的是,她臉皮夠厚、夠無恥。
“什麽都別說了,滾吧,不要站在這裏髒了本少的眼睛。”秦雨不客氣地喝道。
陸無霜臉色一僵,秦雨的話是一句比一句惡毒,對於她來說,以前聽到的和享受到的從來都是鮮花和讚美聲,沒人敢在她麵前說過哪怕一句壞話,就是在背後聽到有人說她壞話,她也要計較到底,曾經有一個下人在背後說了一句壞話被她無意間聽到,那個下人很快就被她弄死了。
今天秦雨先是說她賤人,又說她無恥,現在更是惡毒地說她髒了他的眼睛,她豈能容忍。
容貌出眾,出身高貴的陸家千金竟然髒別人的眼睛?
“秦雨,你可以忘記以前我們的一切,但你不可以這樣侮辱我!”陸無霜語氣帶著一絲憤怒。
“侮辱你又如何,沒給你幾個耳光已經是對你很客氣了。賤人就是賤人,你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的尊重。”
“閉嘴,不許你說本小姐賤人。”陸無霜終於忍不住爆發,發出刺耳的尖叫。
“啪!”
一聲響亮的脆響,陸無霜的尖叫戛然而止,周圍所有的聲音都止息,隻有風吹過去時發出的聲音。
陸無霜的臉歪向一邊,整個人僵硬在那裏。她的臉上清晰地顯現出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半響後,陸無霜才顫抖著手撫摸向火辣的那邊臉,緩緩地轉頭,望向站在黑暗中的冷漠少年,眼裏透射出怨毒的光芒。
“你,你敢打我?”
“哼。”秦雨冷哼,“你一個賤人,竟敢喝斥本少閉嘴,你該打,滾!”
“秦雨,我發誓,我會讓你為剛才的行為付出代價,你會後悔的。”陸無霜狠狠地說完,轉身憤然離去,衝進黑暗中。
“本少從來不會為自己做的事後悔。”秦雨不屑地哼一聲,轉身朝帳篷走去。在帳篷那裏,站著一道倩影,是王慕容。
秦雨早知道王慕容站在後麵了。
“慕容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秦雨走到王慕容跟前,抱歉地道。
王慕容搖搖頭,“我沒事,隻是你得罪了那位陸姑娘,會不會……?”
“不用管她,早點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兩人各自回了他們的帳篷。
遠處,陸無霜跑出一段距離後停下腳步,轉身恨恨地望向秦雨所在的帳篷,心中的怨恨瘋狂地滋長。
“秦雨,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說過要讓你付出代價,你就必須付出代價。”陸無霜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秦雨還沒有料到,心機惡毒的女人報複起來,那是相當可怕的。
“沙”的一聲,陸無霜撕開了她胸前的衣服,衣衫脫落,露出雪白的脖頸和胸膛,還有那誘人的半邊隆起。
接著,她又將頭發搞亂,最後,她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猶豫了一會後終於狠狠地咬下,嘴唇破裂,鮮血湧了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陸無霜捂著自己的小嘴,“嗚哇哇……”一聲嚎叫,發出了傷心欲絕的痛哭。
她就這樣一路大聲痛哭,一路飛奔,路過其他家族和勢力的帳篷時,裏麵的人紛紛被驚擾,好事的人立即從帳篷裏竄出來張望。
昏暗的夜色中,他們看到一個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女子,捂著嘴正痛哭著飛奔過去,好像是被什麽人給玷汙了的樣子。
秦彪的帳篷,他和秦衝、秦照三人正在商討著如何弄死秦雨的萬全之策,想了無數個計策,也否定了無數個計策,始終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辦法。
正在幾人苦惱之時,外麵傳來陸無霜的哭喊聲。
“誰在哭?”秦衝實力強大,很遠就聽到哭聲由遠至近,朝他們這座帳篷而來。
秦彪父子立即豎起耳朵,秦照突然一震,“好像是,霜兒在哭。”他跟陸無霜再熟悉不過,自然能分辨出她的聲音。
“你是說陸無霜?”秦彪眉頭一皺,“這大晚上的她哭什麽?”
“二爺爺,爹,我出去看一下。”秦照二話不說,站起來幾步衝出帳篷。
“照,秦照,你在哪裏。嗚嗚嗚……。”陸無霜悲戚的哭聲由遠至近,很快進入秦家的營地範圍。
秦家的人紛紛從帳篷裏鑽出來,驚愕地望著此時衝過來的陸無霜。
“霜兒,我在這裏。你,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秦照衝上去,看到陸無霜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樣子,發出了怒吼。
“照,嗚嗚嗚……。”陸無霜什麽話也不說,一頭撲進秦照的懷抱裏,嚎啕痛哭,哭聲悲痛欲絕,欲死還休,連周圍一些女孩子都被感染,紛紛忍不住陪著落淚。
“霜兒,到底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秦照咬著牙,強忍著怒火,將陸無霜扶正。火光照耀下,他近距離地看到了陸無霜胸前露出來的半邊酥.胸,那一瞬間,熱血轟地衝上他的腦門,讓他幾欲發狂。
男人什麽都可以忍受,但絕對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動了,尤其還動到了這種禁地。
“霜兒,說,是誰,我要殺了他,殺了他!”秦照如發怒的獅子一般瘋狂咆哮。
“嗚嗚,秦照,我對不起你,我不活了,你讓我去死吧。”陸無霜猛地甩脫秦照的手,從頭上“嗖”地抽出一支金簪子,尖銳的那一頭對準她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住手,你瘋了!”秦照迅疾出手,死死抓住陸無霜的手,吼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幹的,你說啊!”
秦照又急又氣,幾欲抓狂。
“嗚嗚……。”陸無霜又是一頭撲進秦照的懷裏,一邊痛哭一邊道:“是秦雨,他差點玷汙了我。秦照,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要不然,我沒臉做人了,隻有去死啊!嗚哇哇……!”
“秦雨,秦雨,你這個禽獸,混蛋。”秦照仰頭怒吼,“我去殺了他!”
現在他完全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隻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就夠了,至於是怎麽回事,他根本不想去問,沾染他的女人,無論是誰,他都要殺了他。
“照兒,回來!”
一聲大喝叫住了秦照衝出去的腳步,喝止他的人是秦衝,他的話秦照不得不聽。
“二爺爺,我一定要去殺了秦雨!”秦照麵目猙獰,咬牙切齒,拳頭青筋暴起,捏得“嘎巴嘎巴”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