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根本就來不及慶幸...我愕然發現,山魈並不像是西周哀王一樣,頃刻間凍得宛如冰雕。

它身上的水汽,僅僅隻是凝聚成淺淺的一層冰霜......它身子擺動的瞬間,冰霜還被抖出身外。它咧嘴嬉笑,那咯咯詭異的笑聲,聽得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還不快走,”納蘭雪拉著我轉身回跑......

“邪了,”我內心驚駭:“怎麽會凍不住它?”

納蘭雪並不意外,強調山魈不腐不壞,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納蘭家的人,已經證實過...山魈的皮毛,根本不會起火,而且雨落不濕身...這是山魈,最奇怪的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我又想起了臘肉。我平時也不好這一口...就在這思緒間,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隻聽納蘭雪慶幸一笑:“太好了,納蘭家的人來了!”

約莫七八十號人,翻身入場...他們拉緊了裹屍布,外圍還有人照明,他們部署的井有序,兩個人牽動一張裹屍布,徑直纏住山魈。

我駐足細看,五張裹屍布下去...才將山魈牢牢的捆住,猶如一個木乃伊。

拉將而起的山魈,不斷在掙紮...五個年過七十的老者也翻身上,紅繩掛鈴宛如絆馬索一般,栓住了它的四肢。

最後一個老者,借著弟子的肩膀一躍,甩出的紅繩掛鈴,精準的圈住了山魈的頭。

他們默契度極高,五人齊拽紅繩......令紅繩那一頭驟然緊縮,死死的勒緊了山魈。它身子左右亂晃,不斷掙紮。

“起咒,”隨著長者聲呼,五人的咒各不相同,但他們齊聲咒落:“鎮邪!”

他們咒落的瞬間,全都咬破了指尖,借由指尖血一觸紅繩...頃刻間應咒,黑夜中的紅繩金光大作。

於此同時,山魈似乎瘋了一般掙紮...引得繩索上的掛鈴,刺耳的急響。

那聲音震的我渾身哆嗦...我腦海裏不斷隨著鈴響,浮現出奇怪的畫麵...似乎是七十多年前的場景,那個年代的服飾,那個年代的青磚瓦房。

隨著這些畫麵,我隻感覺頭痛欲裂......納蘭雪看我緊捂著頭,關心道:“怎麽了江辰?”

“頭痛...”我呢喃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別怕,”納蘭雪試著安慰我:“這是納蘭家的誅僵大陣...原本七十年前就已經失傳了,但是後來因為西周哀王為禍,納蘭家才一直尋找,以前留下的殘漏記載。最近才還原了這個大陣...放心吧,我五位爺爺出手,別說是山魈,西周哀王如果存世,也休想逃掉。”

她剛說完,為首的老者就發現:“已經快鎮不住了,其他的人,全都退出去!”

幾個中年男子,立馬疏散納蘭家的人...除了布陣的人外,其他人全都被趕到陣外。

“我們也走吧,”納蘭雪扶著我,剛一轉身,就看到幾個出馬弟子,他們抬著幾盆血紅的**,入陣支援。

“這是烏雞血?”我詫異出聲...

“沒錯,”納蘭雪給我解釋:“鎮僵的關鍵,就在烏雞血上...它不同於烏鴉血至陰,會傷保家仙。另外,它也比公雞血更好用。是最適合出馬弟子對付僵屍的....”

話剛說到這,陣內已經動手,幾盆烏雞血全都潑向了山魈...我愕然回頭,隻見烏雞血侵入了裹屍布,發黃的裹屍布漸漸被侵成了血紅色...

看的我雙腿一軟,徑直跪倒了地上...眼前天旋地轉,一片血紅。

我居然奇怪的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具山魈,裹屍布仿佛就纏在我的身上...腦海中模糊的畫麵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納蘭薑承,你今天插翅難逃...”這個聲音,我記憶中完全沒有聽過。但是我心裏卻意識到,是納蘭家的人。

七十多年前的街道暗巷之中...隨著為首的青年一喝:“布陣!”

一張張裹屍布纏住了納蘭薑承...那種感覺格外真實...真實到,這就像是我自己的回憶。

納蘭薑承憤然回頭,指著他們嘶吼:“全都滾開,我不懼你們的陣...我隻是不想傷害你們!”

可布陣的人,根本沒有停滯...裹屍布落下之後,紅繩掛鈴齊出。和今天對付的山魈的場景完全一致。

就連掛鈴聲響的節奏,都如出一轍!

隨著裹屍布被烏雞血浸透變得鮮紅...不對,我腦海的畫麵,更像是從納蘭薑承的角度去回憶,身陷裹屍布的黑暗中,眼前突然腥紅一片。

血腥刺激了他,那種黑暗中的無助和恐懼,讓他失去了理智...隨著道道雷響之聲,驚慌的納蘭薑承,掙脫了裹屍布。.

他近乎癲狂的揮動著手中的白虎劍...滿地鮮紅,一片狼藉。納蘭家死了很多人,隻剩下一個少女,蜷縮在牆角抽泣。

“她是誰?”我心生驚奇...

腦海中的畫麵,隻見納蘭薑承腳步剛剛靠近。少女突然起身,一劍刺向納蘭薑承...長劍戳心,發出“鏜”的一聲。

畫麵中的少女露出了絕美的麵容,她居然長得和納蘭欣一模一樣...手中長劍青光大作,儼然就是前麵陣中,取出的青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