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六月比京城還要熱上幾分,烈日高高掛在空中,像要將地麵所有東西都給曬的灰飛煙滅一般。

不過今年北境的百姓卻像察覺不到熱一般,不管是在家裏,田裏地裏又或者是林間,作坊中,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他們心中的希望已然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灼熱,便也不覺得這太陽有什麽曬人的了。

短短半年時間,整個北境已截然不同,除了田地裏正在茁長生長的莊稼外,王妃給他們安排的其他事也已小有成就,比如境州的羊毛衫和羊皮鞋作坊。

不對,那可不是小有成就,整個北境的百姓聽到羊毛衫和羊皮鞋作坊就沒有不羨慕的。

羊毛衫和羊皮鞋做好後不僅賣給草原部落繼續換羊毛羊皮,多數都買給了從別處來的商隊,這些商隊許多都是之前在雪災時上過賑災名單的商戶,王妃讓人給他們送了信,說因為他們對北境做了貢獻,所以可以把這些東西優先買給他們。

這可是稀罕物,也隻有北境才有,而且那織羊毛衫做羊皮鞋的法子更是隻有他們北境的百姓才會,其他人想買便隻能來北境。

商人都是敏覺的,那幾乎是聞著味兒就來了,更何況王妃還給了他們優先權,自然沒人錯過。

天熱了羊毛衫不好出,但這東西能放,帶回去存著,等入秋就開始賣。

而羊皮鞋卻是什麽時候都能穿的,尤其是夏天時常下雨,有這麽一雙不會進水的鞋,那可是許多人的向往。

而這羊皮鞋還分兩種,一種是什麽時候都可以穿的,另一種則是裏麵加了羊毛,專給冬天準備的,穿著極暖,冬天再也不怕凍腳了。

而等他們到了北境後才發現不止羊毛衫羊皮鞋,還有藥材和菌菇,藥材不必說,自然是珍貴的東西,需求大著呢。

而菌菇是季節性的東西,卻沒想北境這兒什麽時候都能產,買上一些裝好的菌包,這菌會自己發出菌菇,到了地再賣掉,方便又有賺頭,可不是讓人喜歡的好東西。

境州和嘉州的都有產出賺頭,平州在中間是差了些,可他們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那些商人要去另兩州就必過平州,既然要過,哪有不留下吃飯休息的,而且商人還不少,如此一來,平州也不是一點收入都沒有,而等到年底,養著畜生長成了,就徹底不一樣了。

平州百姓雖有些急,但也沒鬧過,因為他們信王妃。

要知道王妃可是頂著朝廷一道接一道催他回京聖旨的壓力留下來指導他們如何致富的,違抗聖旨是殺頭的大罪,王妃都為他們犧牲這麽多了,他們還能沒點良心要去鬧。

大楚與寧古國的仗從去歲年關打到了今年的六月還沒結束,這中間雙方皆有輸贏,大楚雖勝多輸少,可到底沒將寧古國打怕,讓他們退兵。

這邊有人浴血奮戰,朝廷還一幫拖後腿的,蕭景恒時不時就下一道聖旨催他們回去,除了聖旨外還寫信,信上就沒聖旨上那麽客氣了,就差要給他們按個謀逆罪名了。

這也就算了,京中還傳來消息,一些軟骨頭的朝臣覺得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讓講和,說大楚已經安寧了這麽多年,若能講和讓一些利給寧古國,就能繼續安寧下去,蕭景恒是守成的皇帝,隻要維護好邊境安寧就可,又不需要開疆拓土,所以沒必要長期跟別國打仗。

明明他們自己勝算更大,這些人還要講和,若他們輸多點,這些人估計能直接把北境三州給拱手奉上了。

好在蕭景恒沒糊塗到那個地步,除了催他們回去和派兩個屁都不懂的監軍來外,沒說講和的事。淩清時當時收到消息就在想,如果蕭景恒答應了那些朝臣講和的要求,他能馬上提刀回京把蕭景恒砍死在龍椅上。

可即便隻是催他們回京的聖旨也讓人煩不勝煩,賑災一事本是立了功的,卻是因為要幫邊關打仗,就變成有罪了,除了北境三州百姓外,據說其他地方都對蕭楚奕這個攝政王不尊皇命有些不滿,顯然是得了人授意,要壞蕭楚奕名聲的。

好在名聲壞點對他們更有好處,若到處都像北境三州的百姓這般對他們感恩戴德,隻怕他們處境反而危險了。

北境三州的事已不需要淩清時操心太多,他巡視一番後就策馬去了境門關,蕭楚奕給他送了消息,說準備跟寧古國大戰一場,結束這次戰爭,淩清時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打算去他身邊守著人。

軍營

淩清時和白雪等人牽著馬進去,淩清時時不時就來看蕭楚奕,門口值守的將士對他熟的很,也不會攔他。

到了帳中,蕭楚奕正在同李將軍等人說行軍部署,淩清時坐在一旁沒說話,等他們結束了才往蕭楚奕身邊去,從背後趴在蕭楚奕身上,“我們又好些日子沒見了,想你了。”

淩清時上次來還是半月前,蕭楚奕在軍中也忙的很,加上他腿腳不便,幾乎都是淩清時來看他,蕭楚奕反倒很少離開軍營。

不等蕭楚奕開口,淩清時又道:“之前覺得京城不好,從哪兒離開時候我還挺高興,現在倒想起京城的一點好處了。”

蕭楚奕抓著淩清時手捏了捏,沒什麽肉也不軟,骨節分明好看的緊,與他的手也沒差多少,但攥在掌心了便舍不得放。

“什麽好處?”蕭楚奕問。

淩清時:“至少那時天天都能見你,”想怎麽膩歪就怎麽膩歪。

兩情相悅的人,分開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念,雖說忙碌可以分散注意力,但心中的惦念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快要結束了,”蕭楚奕說著,一把將淩清時從背後拉到了跟前。

淩清時就順勢坐大腿,從第一次到現在已數不清坐了多少次了,但從熟練度來看,沒白坐。

久旱逢甘霖,滿心滿眼惦記著的人一旦到了跟前,有些事就很難克製,兩人說了幾句話便深深的吻到了一起。

大有地老天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