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炮仗是昨天晚上就放好的,我們今天早上一來探查就發現了,也好在提現發現了,所以才有時間召集百姓離開。原本我們是想先殺了那幾家的人,然後直接放百姓下山的,但沒想到他們安排了很多死士,跟我們糾纏了好一會兒。”

“等我們將百姓轉移走,去救林家人時,他們就有人點燃了大炮仗,炸塌了礦洞,甚至連旁邊的山都給炸塌了一半。”

“林家的人……”淩清時問,話沒說完,怕聽到一些不想聽的消息。

“都救出來了,都還活著,隻是身子不太好,需要及時請大夫,”暗衛答。

淩清時鬆了一口氣,“辛苦你們了,謝謝。”他鄭重道謝。

兩個暗衛還沒受過主子的禮,一時有些無措,“王妃嚴重了,這是屬下應做之事。”

淩清時抬起他們的手,沒再說客套話,然後問起其他人和百姓的傷亡情況,好些暗衛受了傷,百姓也傷了不少人,唯一好的是暫時沒死人。

而那幾家的人在礦洞被炸後就徹底沒了蹤影,讓人摸不清他們到底是孤注一擲,還是想做其他什麽。

也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喊,“著火了,不好了,著火了,山上著火了。”

淩清時幾人順著聲音看去,發現隱約能看到有地方冒煙。

“快,去通知百姓讓他們趕緊下山,不管走什麽路,也不管路上有沒有人攔了,馬上下山。”

“暗一,帶人去支援百姓,護送他們下山,不用救火!”吩咐完兩個暗衛,淩清時又大聲喊暗一。

正直秋天,本就天幹物燥,還有風,山林著火,一個不慎就能將附近所有的山全部都燒毀,這年頭救火壓根沒什麽水槍水車,全靠人一桶一桶的提水,這礦山附近又缺少水源,想滅火可謂男難之又難。

淩清時跟著兩個暗衛一起去找百姓,疏散他們下山,林家人不能走,需要等最後被暗衛們背下去,淩清時也沒去見他們,隻指揮將士在前麵開路,讓百姓兩人一排奮力往山下跑,能跑多少人是多少人。

跟著風,火也在迅速蔓延,火還沒燒過來,卻已經先感受到了強烈熱感,是那種灼熱到能把人燒化的感覺,讓人打心底裏覺得害怕,恐懼。

百姓也怕,滿臉驚懼。

“請王妃先下山,疏散百姓的事交給屬下就好。”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暗一走到了淩清時身邊,催促他下山。

“我沒事,最後跟你們一起走就行,你們是王府的人,我不會丟下你們。”淩清時搖頭拒絕。

“王妃,您是主子,身份不一樣,若是出事,王爺怎麽辦?”

“而且我們都會輕功,速度比你快。”

淩清時抬手攔了暗一的勸說,“沒什麽主子不主子的,我們都是人,沒誰應該去送死,讓帶人的先跟著百姓一起下山,沒受傷的斷後。”

百姓已經疏散的差不多,暗衛也可以帶著林家人撤了。

暗一勸不動人,隻能聽淩清時的吩咐去安排,在所有人都往山上走時,又是一陣風吹過,火勢席卷,不過一息,火勢已經燒到了他們這邊,徹底斷了他們後路,隻能不停往前跑。

暗一掩護著淩清時,淩清時也用力在往下跑,但危險卻不僅僅是大火,利箭從背後飛馳而來,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淩清時和暗一同時回頭,卻已經晚了,那順風飛馳而來的利箭直指淩清時咽喉,箭已至眼前,避無所避。

淩清時隻能盡最大的力躲,隻要能讓箭射偏一點不要那麽直指要害。

千鈞一發之際,有一隻手出現在了淩清時跟前,徒手接住了箭,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那箭被還給了它的主人,一箭穿喉。

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連要殺他的人都死了,淩清時才看清來人。

長身玉立,直挺挺的站在他麵前,他那位尋常隻能坐在輪椅上的王爺。

淩清時勾了勾嘴角,燃起幾分笑意,輕聲喚,“王爺。”

暗一也回了神,驚訝比淩清時還多,“王爺,你怎麽來了?”

蕭楚奕沒回答他這個愚蠢的問題,“你們先下山。”

“你呢?”淩清時問。

蕭楚奕道:“本王不能同你們一起走,暫時還不能暴露,你們先走。”

想了想,蕭楚奕又補充了兩個字,“信我。”

既如此,淩清時沒再猶豫,跟暗一一起繼續往山下跑。

蕭楚奕沒著急走,而是去剛才自己殺死的那個弓箭手身上搜了搜,搜出一塊令牌後,再環顧四周,確定沒其他埋伏的殺手才的轉身離開。

他走的不是下山那條路,是另一個方向,在林間飛躍也如履平地一般,很快便消失無影。

另一邊,死裏逃生的淩清時和暗一也到了山下,百姓下了山,紛紛朝城門口跑,就是住在下麵村鎮的也沒馬上回家,剛才在山上時那些官兵說了,攝政王來了開陽縣,要為他們這些無故被拉去采礦的百姓討一個公道,還能領賠償金。

山上火勢之大,怕會影響到整個開陽縣,甚至附近的山全部被燒,或者燒到下麵的村莊去。

見山上的人都回來了,徐縣令被扶著出現在城門口,指揮城內的百姓和守城軍去幫忙救火,能救多少是多少。

采礦的人回來了,百姓還是願意幫這點忙的,山全部被燒了對他們也沒好處,百姓傾巢而出,在官兵的指揮下開始了滅火大戰。

直到天黑,天下起了小雨,已被百姓撲滅一半的火被雨徹底澆滅,開陽縣附近的山保住了大半,也沒死人。

許多百姓直接當街跪地磕頭,謝老天爺的憐憫。

而這一日開陽縣的醫館也忙的很,城內傷患多不勝數,連軸轉都沒看完。

淩清時也半躺在**讓多寶給他包紮,他傷的不清,血也流了不少,連大夫都說,要不是他身體好,早就倒下了,哪能撐到現在還是清醒的。

先前憑著一口氣撐著,不能覺得疼也不能倒下還好,回了城,危險解除,淩清時就沒那麽能忍了。

多寶給他包紮時他就看著蕭楚奕,那眼神也說不清到底是幾個意思,就覺得十分惹人憐愛,以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