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伊剛到院內,一隊禁軍便迅速在她身邊兩側站成一排,個個身上充滿煞氣。似乎隻要她有任何異動,立馬就會格殺當場。

“公公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元家做了什麽天理難容之事。”

元卿伊淡淡的開口,一張臉淡漠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元小姐多慮,這聖旨在前,禁軍在旁,自然是皇上的意思,您還是跪下接旨吧。”傳旨太監冷冷的開口,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正常三尺男兒。

元卿伊附身跪在地上,自然聽出了這傳旨太監的冷意。這狗奴才她見過多次,以前哥哥打勝仗每次都他來宣旨封的賞。當時那個獻媚勁跟如今的態度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這種反差,讓她心中有更加不好的預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元晟堯失忠失職,離軍多日不知去向,有叛逃之疑,將軍府一幹人等暫且囚於府內,禁止外出,違令者格殺勿論。”

聽完聖旨的內容,元卿伊頓時震驚失色,‘叛逃’,這根本不可能。

然,這並不是她所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聖旨中說哥哥不知去向的事。

哥哥雖性子爆一點,有時不喜皇上的所作所為,但絕沒有叛逃之心,這也是元家的祖訓。

傳旨公公斜睨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元卿伊,以為她是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而失了神,不由得出聲催促道:“元姑娘,還不快接旨。”

“這不可能,我元家世代忠良,怎可能做出叛逃之事?這聖旨我不能接,接了豈不是辱我元家百年忠心盛譽。”元卿伊抬頭,目光充滿冷意。

叛國,元家沒有這心。但要說叛君的話,她有,她恨不得把狗皇帝碎屍萬段。

太監對上元卿伊的眼,不由得打了個打了個寒戰,元家丫頭的眼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恐怖了?

“皇上自不會冤枉了元家,如今事實隻是還未定。若是定了,元小姐認為現在的將軍府中還有活口嗎?”

賞了一記不識好歹的眼神給元卿伊後,太監再次冷冷開口,言辭犀利,“這聖旨您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您想違抗聖命,皇上也說了,可以當場格殺,元家上下也不用留活口。”

聞言,元卿伊緊緊的握著雙手,雙眼通紅,看著周圍元家的眾人,她沉默了。

這聖旨一接,元家的百年聲譽算是有了汙點。可不接,元家上下數十人也因她而丟了性命。

元卿伊緩緩的抬起雙手,手裏的聖旨如萬斤沉重,元卿伊真想把它扔掉。

看著元卿伊把聖旨接下,傳旨太監冷笑一聲,“把元小姐壓進殿內嚴加看管起來。”

說完便轉身離去,似乎這將軍府如同什麽汙穢之地。

殿內,看著外麵的重重禁軍,元卿伊的心突然冷靜下來。這狗皇帝這麽大動幹戈,難道就為了把她禁足?

若是這樣,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想到這,元卿伊眸子不覺暗了幾分,以皇上的性子,這所謂的叛逃一說絕對是無中生有,而哥哥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而皇上把她禁足,估計也是怕她派人前去尋找哥哥,甚至那此事來威脅哥哥也說不定。

“哥哥,你一定要等我。”

元卿伊自言自語起來,哥哥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讓她待在府中坐以待斃,那根本不可能。

但怎麽才能悄無聲息的出去?

想到這,元卿伊轉身走向自己的床前。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將軍府的所有主要寢殿都有一條暗道。因當初將軍府發生一場火災,死傷了不少人。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此類情況,特意修建的。

可後世幾十年將軍府都安然無恙,暗道也不再被放在心上。但在府中的教導口訣,早已傳了下去。

‘如遇險情,棲下尋避’。

果然,元卿伊在自己的床下發現一道暗閣。

但她沒有輕舉妄動,現在白日當頭,她若是失蹤,指不定會引起多大的波動。現下這暗道便是她出府的唯一機會,絕不能被人發現。

直至深夜,元卿伊才再次打開暗道。暗道中伸手不見五指,陣陣陰濕寒氣撲麵而來,元卿伊隻感覺陣陣涼意襲身。

這種環境,不說女子,就是尋常的膽壯男子能未必膽敢一人獨自進入。

元卿伊抿了抿嘴,說不怕,那是騙人的,可想起哥哥,她沒有任何的猶豫。

一躍而下,元卿伊連忙吹燃火折子,看著年久失修,沉澱了灰塵的通道,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幸好,通道還在。”

通道構造比想象中的簡單,甚至還做了專門的指示。所以,元卿伊也沒費多少時間,就走了出去。

幸好,出口在將軍府外,若是在府內,又得增添不少風險。

回首望向被禁軍包圍的將軍府,元卿伊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不停留,直奔城南曦王府而去。

元卿伊思來想去,如今能救元晟堯的恐怕隻有一人。

今夜曦王府的守衛格外鬆懈,仿佛特地為人敞開了大門一般,元卿伊輕而易舉便入了內,正巧碰上一名送酒的丫鬟,顧不得多想,元卿伊直接將那丫鬟打暈,換上其服飾。

曦王府偌大,如此,她問起路來也方便的多。

得知北野翰此時在淩霜閣後,元卿伊疾步前往。一雙充斥著焦灼的丹鳳眼此時仿佛放鬆了幾分。

走廊上皆掌著燈,彎彎繞繞之後元卿伊倒也成功來到了淩霜閣,敲門無果後自推門走了進去。

率先入耳的是嘩啦啦的水聲,心生不妙欲要退出去之時香.豔一幕已經闖入元卿伊的眼。

綾羅縹緲,池水泛濺,水中一人,墨發三千披散在背上,依稀可見其古銅色的肌膚。光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情不自已下陷,那正麵該是何等的妖孽。

許是美色入了眼,元卿伊一時間竟泄了力,將手中酒盞打翻外地。

巨大的響動讓不遠處池水中人身形一頓,一股能將人吞噬的殺氣在空氣中蔓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