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怡,怎麽還不進去?”

由遠而近的是一雙筆直的大長腿,男人的皮鞋踩踏在空曠的走廊擲地有聲。

每一步都踩到宋清嫿的心跳上,讓她有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一抬頭便撞入那雙不帶溫度的桃花眼,特別是在看自己時寒意更深了。

她快速拉過秦珊珊走向包廂,一刻也不想在那待著。

秦珊珊憋不住氣,邊走邊回頭陰陽怪氣地回懟:

“我們多年好友關係好著呢不勞煩大小姐操心,你快去跟別人準前夫吃飯去吧。”

秦珊珊是真的很為閨蜜打抱不平,雖然宋清嫿和蕭銘澤現在和離婚隻差一張證的區別,但這麽明目張膽給正宮戴綠帽子就是不守男德。

明明大學期間那個女人還沒那麽囂張的,現在山雞變鳳凰就竄上了天。

蕭銘澤看向包廂裏麵的男人果然是顧璟言,還坐在宋清嫿的對麵。

他有一種想直接衝進去坐她旁邊,以老同學聚會也應該帶上他為由。

但華婉怡卻挽上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

“銘澤,我腸胃好像又不太舒服了,你扶我進去好嗎?”

宋清嫿坐到座位上下意識往門口一望,便看到蕭銘澤挽著華婉怡的畫麵。

心下瞬間又被刺了一針,既難受又惡心的。

秦珊珊坐下來後是一個勁兒地跟顧璟言吐槽:

“臥槽,璟言你是不知道蕭銘澤那個狗男人和華婉怡那綠茶精有多麽地狼財虎豹。

被我們抓奸也不帶一個尬的。”

她夾起嗓子誇張地模仿華婉怡說話,配上最近很火的粉紅齙牙耗子搖頭晃腦的表情包:

“還‘銘澤出來帶我挑衣服~都是同學一起吃~’

口區,跟她吃飯我能吐一桌。”

饒是顧璟言這麽正經的美男子都被秦珊珊誇張的演技逗笑了。

他擔憂地看向宋清嫿,發現她興致不高的樣子。

“嫿嫿,要是待在這裏不舒服,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秦珊珊忙忙點頭讚同:“對,誰想到能撞上晦氣玩意兒,咱不受這氣。”

宋清嫿換掉麵上的愁容,擠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沒關係就在這裏吃。菜都上好了,要走也是他們該走,我們吃我們的。”

說罷便動起了筷子,示意他們倆夾菜。

火鍋咕嚕嚕的冒泡,香氣四溢。

宋清嫿夾肉時湯汁濺到了肩膀,突如其來的燙意讓她小聲驚呼。

下一瞬顧璟言便拿著一張濕巾走到她麵前幫忙擦拭。

宋清嫿不太自在,但顧璟言的動作很紳士,也沒多想。

三年沒見麵,三人有說不盡的話。

從大學到現在,發生了什麽有趣或者瓜都討論了一遍,都很默契地避開了這三年間蕭銘澤和華婉怡帶給宋清嫿的煩惱。

秦珊珊拿起酒杯又倒了一杯酒,跟顧璟言吐槽了蕭銘澤又犯賤不想離婚的事情。

顧璟言情緒穩定的俊臉也呈現出一瞬的凝滯。

他知道宋清嫿有多愛蕭銘澤,但蕭銘澤未必會給予她對等的愛。

同意離婚,現在反悔又是在打什麽算盤?

他輕輕飲下一口紅酒,自帶邪氣的瑞鳳眼微微眯起。

“我認識業內最有名的高級律師,勝率百分百。”

宋清嫿聞言驚喜地看向顧璟言,但眼裏那喜悅的光芒隻是出現了一瞬就熄滅。

“謝謝你,璟言。但如果蕭銘澤知道是你在幫我,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打壓和他作對的人。

我不想連累到你。”

她低下頭,手指糾結地打扣,指節骨都被摳紅了。

顧璟言收起一貫的笑容,認真注視著宋清嫿說:

“因為是嫿嫿,我才會想盡力去幫助你。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顧氏有對抗蕭氏的能力,不必擔心。”

宋清嫿很感動,在她失意的時候還有兩個最要好的朋友願意陪她共同挺過去。

她點點頭,表示若最後必須要走法律手段再聯係他請律師。

她今天也喝了一些酒,起身去洗手間。

她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化了精致妝容的臉,她從前都沒嚐試這種豔麗的濃妝,但這在她清純美麗的臉上不會顯得俗氣。

她仿佛找到了新大陸,拿出一管口紅對著鏡子補妝。

鏡子裏多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懷裏拽。

手裏的香奶奶口紅沒拿穩,“啪”地一下摔到地上,斷成了兩半。

那聲清脆的響聲此刻就是宋清嫿肉疼的聲音,她抬頭看清楚來人是誰後怒火直燒。

“蕭銘澤你發什麽瘋?我的口紅被你糟蹋了!”

蕭銘澤俯視懷裏的女人,美豔的臉龐配上黑紅的吊帶裙顯得成熟誘人了不少。

這個視角能清晰看到那片白花花的柔軟緊貼著自己,他的喉結不動聲色滾動了一下。

“哦?那某人花我的錢買野男人做的衣服就不是糟蹋了?”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酒,開口的嗓音更加低沉,貼在宋清嫿耳邊激得她尾椎竄上一股麻意。

宋清嫿心虛地不敢看他。他居然還調查自己花錢記錄!

果然不想離婚也是舍不得那幾億財產。

嗬嗬,她嫁入蕭家三年,花的錢恐怕都沒他為華婉怡買的各種包一半的多。

都說越有錢越摳門,蕭銘澤這人她現在是認清了。

她皺起眉頭怒視男人,想掙脫他的桎梏卻無果。

“別一口一個野男人稱呼別人,換做別人叫你的婉怡寶貝野女人也不樂意吧。

這是我在蕭家坐牢三年應得的待遇。”

下巴驟然被大手捏住,蕭銘澤抬起懷裏人的下巴,低下頭直視那雙明亮清澈的鹿眸,語氣裏盡是嘲諷:

“坐牢?你以為你是金絲雀,還是一身火鍋味的金絲雀?”

宋清嫿羞赧地抗拒麵前的男人:“你嫌棄我火鍋味那就放開,抱你的香香軟軟寶貝去。”

蕭銘澤單手抱起懷裏的可人兒,慢條斯理地走進電梯到地下車庫。

冷酷的嗓音變換成略帶揶揄的挑逗:“吃醋了?”

蕭銘澤嘴角上揚,冷漠大冰山此刻像是染上邪物的惡神。

宋清嫿別過臉不看他:“吃你個大嘴巴子的醋,我不吃屎。”

男人難得的笑容一下消失殆盡,他一把拉開車門把她扔上後座,高大的身軀強勢地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