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vatore看到淩衍和宋清嫿沒事後長舒了一口氣,他相信淩衍作為首領的應變能力,隻是擔心帶著個家族公主會棘手。

但注意到旁邊的蕭銘澤也在,他額角不可避免跳了跳。

這個男人是狗皮膏藥嗎?

夜幕降臨,淩衍吩咐手下得力幹手把船內排查,他親自監督。

Salvatore帶著宋清嫿一起去他的船上暫時休息,畢竟也顛簸一天了。

蕭銘澤想跟上,但被Salvatore很不客氣地攔下了。

“蕭先生不是我們洛茨維納家族的成員,很抱歉不能讓你上船了。”

他又很欠揍地補充了一句,“就算是我們公主前夫或者義兄的身份也不行。”

宋清嫿尷尬地扯了下Salvatore的袖子:“Salvatore哥,他應該有話要對我說,要不我和他去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好就走吧。”

等郵輪排查好估計還得用上一段時間,保鏢們要檢查船上是否有殺手留下的危險物品比如定時炸彈和化學揮發物。

Salvatore哪敢讓宋清嫿跑別的地方去啊,他索性後退一步讓蕭銘澤上了船,還不忘警告他:

“有話快說,講完你就走,我們是不會帶你回那不勒斯去的。”

洛茨維納的根據地就在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大城市,靠近海港。

蕭銘澤沒有理會Salvatore的威脅,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宋清嫿。

他主動上去扶著她往船艙的階梯上走,一直到了休息的房間口,Salvatore始終提著槍跟在一旁緊緊盯著蕭銘澤的動作。

宋清嫿看不到他這一副警惕的模樣,但直覺告訴她現在氣氛有點箭弩拔張的火藥味了。

她聲音放柔了點:“Salvatore哥,你站在這裏也累了吧,要不去休息一下?

我和他有一些私事要談,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份上了,Salvatore也不好繼續抱著哥槍堵在門口。

“行吧,我在門口守著。”

退出去時還警告地瞪了蕭銘澤一眼,就差說“敢動我們妹妹你就準備吃我的子彈吧。”

蕭銘澤不甘示弱投了個同樣銳利的眼神回去。

這個表哥是真的煩,但他沒有去計較什麽,現在有很正經的事要和宋清嫿說。

門輕輕關上,蕭銘澤扶著宋清嫿一起坐在沙發上。

“你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宋清嫿語氣淡淡地開口,公事公談的語氣讓蕭銘澤的心底一陣抽痛。

蕭銘澤雙手覆蓋在宋清嫿蔥白的手掌上,力度逐漸收緊。

“嫿嫿,對不起。”

宋清嫿身體僵了一下。

“蕭銘澤,你莫名其妙跟著我來意大利,就是為了說一句道歉?

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我洗耳恭聽。”

宋清嫿現在真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是懊悔還是擔心。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已經很晚了,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

對不起,我一直把華婉怡當成了十年前在醫院照顧我的你。

因為你們聲音相似,她又姓華,所以我......”

“所以呢,你認錯了人,看了我的漫畫才知道當初那人是我,就這麽認錯了十年,不覺得很搞笑嗎?”

蕭銘澤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他不受控製地向前緊緊抱住宋清嫿,生怕她還沒聽完就把自己趕出去。

“對不起,嫿嫿。當時我一個人在醫院,什麽也看不到,是你出現陪我度過那段黑暗無光的日子。

是你會關心我的心情,鼓勵我走出去。

我心裏一直記著當初的你,從來沒有對華婉怡動過男女之情。”

宋清嫿大腦宕機,她的手無處安放,隻能堪堪抓住蕭銘澤的襯衫。

原來他的白月光竟是自己?

她一直以為蕭銘澤喜歡的是華婉怡,畢竟剛從醫院回到學校就對華婉怡很關心。

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在醫院開導了蕭銘澤,他才會勇敢對心儀的女生示好。

那時候還動了小心思,想著要是自己當初把他搶走就好了。

最後她沒有這麽做,畢竟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

但現在過了十年告訴自己這是一個誤會,又有什麽用呢?

難不成讓她原諒蕭銘澤,再和他破鏡重圓,無視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宋清嫿心底湧起的喜悅也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

她現在是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人,而且還失明了,家族注重團結不可能放任她繼續回到C國。帝都那幫豪門圈子裏的人也不會認可自己一個假千金的身份和蕭銘澤重歸於好,她的真實身份更不能暴露在明麵上。

而且華婉怡認定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蕭銘澤的,要是這個節骨眼上把她接回去,指不定其餘幾家豪門會往輿論上下大手筆,到時影響的就是集團名譽和股市了。

不管怎麽樣,他們之間存在了太多複雜的利益牽扯關係,不是一句重歸於好就能解決的、

“嗯,我知道了。”

不冷不淡的回答,剛剛好,顯得自己並不是很在意。

蕭銘澤整個身體都僵直了,他從宋清嫿的脖頸間抬起頭,瘋狂捕捉她臉上的表情,試圖找出一絲起伏的情緒。

他想過宋清嫿可能會憤怒,會傷心,會笑,會掙紮......

卻沒想到她會是這麽平靜的模樣。

“嫿嫿?你原諒我,我們重頭再來好不好?”

就連蕭銘澤自己也沒想到,他一個天之驕子,帝都數一數二的蕭氏集團繼承人,也會有一天卑微地乞求一個女人的原諒。

宋清嫿輕輕推開了蕭銘澤的胸膛,釋然地笑了一下。

“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沒有怪你。

就算你知道那是我,我們也走不長久,我不在乎了。”

她不在乎了......

她不在乎了......

蕭銘澤眼尾猩紅,桃花眼中充盈著幾條血絲,他已經兩晚沒睡好了。

“你不在乎我,你一直在乎的隻是顧璟言,對嗎?”

宋清嫿沒想到他的腦回路能轉成這個方向。

她正要反駁,外麵的敲門聲砰砰響起。

“嫿嫿,排查好了,我們回郵輪上去吧。”

淩衍敲門,擔憂地問房內的人。

聽到Salvatore說蕭銘澤和宋清嫿共處一室的時候他差點把這個表弟踢進海裏喂大白鯊。急匆匆跑來這艘船上確認自己妹妹會不會被蕭銘澤趁機占便宜了。

門把手就要擰開,宋清嫿又推了推蕭銘澤的胸膛,自己從縫隙中走了出來。

“我們說完了,蕭先生回去吧,別讓你的家人擔心。”

她抓住淩衍扶住自己的胳膊,跟著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頭對著蕭銘澤說了在威尼斯的最後一句話: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祝你幸福,保重。”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眼角滑落一道晶瑩的淚珠,沾濕了紗布的一小塊。好在夜色正好,遮擋了旁人的視線。

她就這麽靜靜的,無聲地流著淚。

等宋清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裏,蕭銘澤才無力地走了出去。

如同行屍走肉般,淹沒在威尼斯漆黑的夜裏。

旁邊郵輪上燈火通明,船客又恢複了敵襲前的歡鬧,夜晚的海風吹不散他煩躁的思緒,隻讓他感覺心裏如海水般冰涼,沒有生機。

腦子裏之回**著那一句“祝你幸福。”

誰他媽要你祝我幸福!

蕭銘澤怒氣衝衝走進一家酒館,點了最烈的葡萄酒,一杯一杯往喉嚨裏灌。

宋清嫿和淩衍回到船上,她困得不行,由家族裏的女傭幫忙洗了個澡就躺**睡了過去。

夜晚海浪時而顛簸,她一回想起蕭銘澤的話,又沒有睡覺的心思了。隻有想到困得不行了,眼皮子撐不住了,才睡過去。

......

帝都,季家

季深的深紅色法拉利停在大門口,他走進季家的別墅,華麗的大廳裏透著溫暖的燈光,牆壁上掛著西方文藝複興時期各個名流畫家的畫像。

傭人在一旁忙碌,低聲交談著,偶爾向樓上的方向投去關心的目光。

“秦小姐的情緒還不穩定,你可要小心點。”一位老傭人悄聲對另一位傭人說道。

季深聽到這些,眉頭微微皺起。他走上樓,來到秦珊珊的房間,敲了敲門,卻沒有得到回應。

推開門後,他看到秦珊珊坐在窗邊,雙手抱膝,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她的臉色蒼白,顯得格外脆弱。相比之前活潑開朗的模樣,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個失去光彩的影子。

“喂,秦珊珊,你怎麽了?”季深對秦珊珊現在這副淡淡的死感模樣不免感到一陣煩躁,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又刻意顯得有些隨意。

他走近,坐在她對麵,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秦珊珊沒有回應,仍然自顧自盯著窗外,微微顫抖的肩膀昭示著她此刻心裏是多麽地不安。

自從那次陳子鑫企圖殺了她的時候,她就得了PTSD了,現在是看到繩子和瓶子就害怕。

冷漠的態度讓季深感到有些不滿,他聳了聳肩,暗想:“真是麻煩。”

“行了,別鬧心了,你現在知道了你這未婚夫有多不靠譜。”

季深無奈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他慵懶的眼神掃過她的臉龐,卻隻看到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和黯淡無光的眼神。

他心中忽然一動,起身走到秦珊珊的麵前,低下頭霸道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看著我的眼睛。秦珊珊,你難道就這樣放棄了?”語氣滿是戲謔和無奈。

她怔住,臉上顯露出一絲驚訝與不安,想要掙紮卻又無力反抗。

白嫩的下巴被捏出淡淡的粉色指印,她之覺得下巴有點疼。

季深的臉靠得越來越近,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曖昧。

秦珊珊還沒緩過神,季深的吻就落了下來,霸道而強勢,像是一道強烈的閃電,劃破她內心的陰霾。

秦珊珊一瞬間愣住,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下他炙熱的呼吸和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她的心跳如雷,腦海中一片混亂。

季深吻完,迅速退開,打量著她的反應,眼神依舊戲謔,好像在看待一隻受傷的獵物。

“看,就算不是他,別的人吻你也會有感覺,何必一直抓著不放呢?”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季深那張俊美的臉上瞬間浮起五道指印。

他轉回頭,突然笑了,笑得邪氣肆意,有種半魅半冷的瘋感。

這才對嘛,生氣了總比什麽都不做,像條死魚一樣吐不出氣好。

他並不在意秦珊珊扇了自己一巴掌,隻想用這種方式打破她的封閉,喚醒她。

“你還記得自己以前那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嗎?”

他半開玩笑地問,戲謔笑意的眼中藏著一絲認真。

秦珊珊愣愣地望著他,心中浮現出往昔的快樂與無憂,似乎在這一刻被點燃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隨即又被陰霾覆蓋,情緒仍然不穩。

季深見她這樣,心中一緊。

“好了,睡覺吧。”他最終歎了口氣,對她的苦澀感到無奈,“你要好起來,我可不想看見你這樣。”

季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讓秦珊珊沉浸在陰霾中。他走上前,輕輕將她抱起,盡管她的身體僵硬得像個木偶,卻也毫無反抗。隨著他走向床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來,躺下。”他溫柔卻又堅定地說,輕柔地將她放在**,俯身凝視著她的臉龐。秦珊珊的眼神依然空洞,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

“忘掉一個人的方式,是喜歡上另一個人。”

“你可以嚐試,利用我,喜歡我,去忘掉他。”

他自言自語,心中卻知道這句話的道理。

他並不指望自己能立刻填補她心中的空缺,但他希望她漸漸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試圖用這種溫暖的接觸喚醒她破碎的心。

可她依舊沒有反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卻像是被他溫暖的氣息包圍,漸漸安靜下來。

“我在這裏,別害怕。”

季深低聲說道,複雜的情緒在他胸膛湧動。想要真正幫助她,不僅僅是靠這一時的親近,還要讓她重新找到那個曾經自信、快樂的自己。

房間裏靜謐而溫暖,季深靜靜地陪伴著她,試圖用自己的存在填補她心中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