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小故事
慷慨陳詞 止楚攻宋
春秋戰國時期,各路諸侯進行著激烈的兼並戰爭。公元前440年前後,楚國請來了當時著名的工匠魯班,讓他製造用以攻城的雲梯等器械,為攻打宋國做準備。
一位正在家鄉講學的先生聽聞了楚國即將攻打宋國的消息,心中非常著急。他一方麵安排自己的弟子幫助國守城,另一方麵親自出國,前往楚國。他急急忙忙地趕路,日夜兼程,鞋破腳爛也毫不在意,十天後他到達了楚國的都城郢城。
進程後,這位先生首先找到了魯班,說服他停止製造攻宋的武器。在魯班的引薦下,他見到了楚王。他問楚王道:“現在有一個人,他丟掉了自己的彩飾馬車,卻想偷鄰居的破車子,丟掉了自己的華麗衣裳,卻想偷鄰居的粗布衣,您覺得這是個什麽人呢?”楚王不假思索地答說:“那個人既然像你說的那樣,恐怕是有偷竊癖吧!”他於是趁機對楚王說:“楚國方圓五千裏,土地肥沃,物產豐富,而宋國疆域狹窄,資源匱乏。兩相對比,正如彩車與破車,錦繡與破衣。大王想要攻打宋國,豈不是和有偷竊癖的人一樣?如果真的攻宋,大王一定會喪失道義而最終失敗。”
楚王聽後自覺理屈詞窮,隻得借魯班已造好攻城器械為由,拒絕放棄攻宋計劃。這位先生於是又對楚王說:“魯班製造的攻城器械並不是戰爭取勝的法寶。大王如果不信,可讓我給您當麵演習一下攻與守的戰陣,看我如何破解它。”楚王答應了。於是,他開始用腰帶模擬城牆,以木片代表各種器械,同魯班演習各種攻守戰陣。魯班組織了九次進攻,每次都被他擊破,可謂屢戰屢敗。最後,魯班攻城的器械用盡了,但他的守城器械還有剩餘。魯班隻能認輸,他故意對這位先生說:“我知道怎麽贏你,但我不說。”他也答道:“我知道你怎麽能贏我,但我也不說。”楚王聽了兩人的話,覺得莫名其妙,問他們說的什麽。這位先生義正辭嚴地說道:“他以為殺了我,宋國就守不住了。但是事實上,我早已布置好了城防,我的弟子能代替我用墨家製造的器械指揮守城,同宋國軍民一起嚴陣以待。即使殺了我,大王您也無法取勝!”楚王知道攻宋無法取勝,隻能被迫放棄了戰爭計劃。
墨子論度
一位從鄭國來的人拜在墨子門下,他治學勤懇,態度懇切。一日,他想買一雙新鞋子,就先量好了自己的腳長。他來到了市集,卻猛然發現忘了拿量出來的尺度。他大歎一聲:“哎呀,我忘了拿尺度!”說著,就放下了手裏的鞋子,奔回家去了。得到他拿著尺度返回市集,市集已經散了,他的鞋自然也就沒有買成。
有人問他道:“為什麽不用腳來試呢?”鄭人回答說:“我寧願相信尺度,也不相信自己的腳。”旁人聽了,都譏笑他。鄭人看到別人嘲笑自己,卻不明白原因所在。他苦苦思索,最後隻得來找自己的先生墨子。
墨子耐心地聽鄭人說完事情的原委,末了朝他搖了搖頭。
“先生,我相信尺度,不相信自己的腳有錯麽?”
墨子思索了片刻,發問道:“寧可相信尺度,不相信自己的腳,這種說法倒是沒什麽錯可言,但是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麽?”
鄭人被先生這麽一問,愈發疑惑了,他搖擺不定道:“當時我的確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現在……”
“你當時就不是這麽認為的。”墨子堅決地否定了他,繼而進一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寧願相信尺度,而不相信自己的腳。這就說明在你眼裏,尺度比腳重要。如果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那又為什麽去集市買鞋的時候帶了你的腳,卻沒有帶上尺度呢?你能夠把尺度忘了,就說明你其實並不重視這尺度。如果你真的足夠重視,就不會忘了帶上,也就不會被別人嘲笑了。”
鄭人聽了先生的一番話,不解地說道:“其實我並不覺得一定需要尺度,我帶著自己的腳不就夠了麽?”
墨子聞言,仰天長歎道:“我追求的是天下之度啊!”
鄭人聞言,更加滿腹狐疑,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先生。
墨子繼而緩緩說道:“我們的任務是去製定度,然後讓所有人都遵守度,這是我們墨家的精髓啊。你自己拿著腳長的尺度去買鞋,這既不方便,也沒必要。但是,如果哪天你勞駕他人去幫你買鞋,這時候尺度的作用就大了。就更加廣闊的範圍來說,如果我們能夠將世上所有人的腳都一一測量,然後依據其長度將這些度分成甲乙丙丁若幹等次的度名,如此,每一個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度,在買鞋的時候,我們隻需要記得自己的度名就足夠了,也就用不著每次在買鞋之前都脫鞋測量一次了。這樣,我們才能實現從複雜到簡單。”
鄭人聽得如癡如醉,不時默默地點頭。
最後,墨子微笑著說道:“人人有度才是我們真正的追求。為此,我們要做到寧可相信尺度,也不相信人!”
墨子名言選錄
見賢而不急,則緩其君矣。非賢不急,非士無與慮國。
甘井近竭,招木近伐,靈龜近灼,神蛇近暴。
君子戰雖有陳,而勇為本焉;喪雖有禮,而哀為本焉;士雖有學,而行為本焉。
誌不強者智不達,言不信者行不果。
天之行廣而無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聖王法之。
凡五穀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為養也。故民無仰,則君無養;民無食,則不可事。
食者,國之寶也,兵者,國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國之具也。
是故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眾賢而已。
是故古者聖王之為政也,言曰:“不義不富,不義不富,不義不貴,不義不親,不義不近。”
何謂三本?曰:爵位不高,則民不敬也;蓄祿不厚,則民不信也;政令不斷,則民不畏也。
雖天亦不辨貧富、貴賤、遠邇、親疏,賢者舉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廢之。
為賢之道將奈何?曰: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觀以教人。
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時,蓋其語,人異義。是以一人則一義,二人則二義,十人則十義。其人茲眾,其所謂義者亦茲眾。
古者聖王為五刑,請以治其民,譬若絲縷之有紀,網罟之有綱,所以連收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若使天下兼相愛,國與國不相攻,家與家不相亂,盜賊無有,君臣父子皆能孝慈,若此,則天下治。
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心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
夫愛人者,人亦從而愛之;利人者,人亦從而利之;惡人者,人亦從頁惡之;害人者,人亦從而害之。
王道****,不偏不黨;王道平平,不黨不偏。其直若矢,其易若砥。君子之所履,小人之所視。
故君子莫若欲為惠君、忠臣、慈父、孝子、友兄、悌弟、當若兼之不可不行也。
今至大為攻國,則弗知非,從而雀之,謂之義。此可謂知義與不義之另乎?
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麵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凶。
古之知者之為天下度也,必順慮其意而後為之。
聖王為政,其發令、興事、使民、用財也,無不加用而為者。是故用財不費,民不德不勞,其興利多矣!
順天意者,兼相愛,交相利,必得賞;反天意者,別相惡,交相賊,必得罰。
民有三患,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
治於神者,眾人不知其功;爭於明者,眾人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