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小陳又示意我注意沙發最左邊的一個短發女孩兒,告訴我,她就是昨晚被老丁帶出去的那個妞兒。
那個女孩兒穿著件粉色的連衣短裙,論身材長相應該都是這群女孩兒裏最好的了,尤其其他女孩兒都是長發,唯獨她一頭清秀短發,坐在人群裏更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腳,跟其他幾個女孩兒一樣,腳跟抬起,踮著腳。
觀察了一下那幾個女孩兒之後,我就讓小陳先回去工作了,打算自己過去探探那群女孩兒的來曆。
可還沒等我走過去呢,就見一個滿臉壞笑的金鏈子帥哥先拎著瓶酒走到女孩兒們的卡座前,嬉皮笑臉坐了下來。
那小子一看就是過去搭訕的,在夜場這種地方,類似這種浪**子弟數之不盡。
而那幾個女孩兒倒是也沒顯出絲毫地見外來,很快就跟他各種調笑了起來,稍微一熟悉之後,那小子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頻頻伸向坐在身邊的那個短發女孩兒。
開始的時候他還畏畏縮縮的假裝不經意,後來發現短發女孩兒似乎沒有什麽反應,膽子就更大了,又坐了一會兒之後,那小子忽然俯身在短發女孩兒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站了起來,順手把短發女孩兒也給拽了起來,牽著手就朝門口走去。
出於好奇我就跟了出去,一看,那小子已經領著女孩兒上了停在馬路對麵的一輛寶馬Z4,寶馬車的玻璃上貼著反光膜,兩個人在裏麵幹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車沒開走,也不知道兩個在裏麵幹什麽呢,真是奇了怪了。
據我估計,兩個人短時間內肯定是下不來了,因此我也沒在門口等著,就把負責在外麵看車的保安老趙叫了過來,囑咐他盯著那輛寶馬車裏的動靜,要是倆人下車了就趕緊通知我,千萬別讓倆人跑了。
老趙點頭後我轉身又進了店裏,打算先從其他幾個女孩兒身上找找關於假錢的線索,就想走過去跟那幾個還在嘻嘻哈哈說笑的女孩兒聊聊。
可我正朝女孩兒們的卡座走時,忽然就聽見背後有人喊:“腿短那小子,你過來。”
我也是浪催的,都不知道對方喊誰就回過頭去看,一看不要緊,就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歪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兒正單獨坐在我背後不遠處的沙發上,壞笑著朝我勾手指。
怎麽又是她?
我一眼認出是昨晚說我‘死到臨頭’那丫頭,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就走過去沒好氣地說:“喲,這不是熊太平小妹妹嗎?你說誰腿短呢?”
女孩兒不經意地往自己胸口掃了一眼,不服不遜地說:“誰搭碴兒就說誰唄!你不光腿短,還命短。”
她說完瞪了我一眼,又擺著譜問:“我第一次來,你們店裏都有什麽好吃的?”
“什麽都有,你自己點唄!”我敷衍道。
女孩兒也完全不甘示弱,撇了下嘴說:“那行,給我來碗細條板麵,加個雞蛋加個丸子再來倆糖燒餅,多放辣椒少放青菜,麵要過涼水,因為我不愛吃太熱的……”
“你有病啊!”
我站起來就想走,可她又把我拉了回來,壞笑了兩聲說:“小傻子你別生氣,我逗你呢!我可是在救你,你別不領情。”
“就你?救我?沒錯,你確實有病……”
女孩兒甜甜一笑,一聳肩說:“小傻子,你麵帶死相,我要是不救你你今晚必死無疑!”
“我他媽要是不死呢?”我較真說。
哪兒知道那女孩兒還來勁了,一臉稚氣地答道:“你要是不死,怎麽辦都行!”
“真的?”
我笑了,坐下來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壞笑著說:“那行啊,我要是不死,咱倆就搞對象。”
“滾!”女孩兒瞪了我一眼,臉一下就紅了。
其實我就是逗逗她,不過說實話,眼前這妹子除了個子矮了點、發育差了點還一臉幼稚之外,倒是也沒別的毛病,長得漂亮說話還有意思,真把她‘收’了我倒是也不虧。
於是我嘿嘿壞笑著問:“老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你該不會真叫熊太平吧?”
“誰是你老婆?流氓!”
女孩兒皺了下眉,貌似是讓我一個玩笑真給激怒了,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到嘴邊的肉我還讓能她飛了?就趕緊追了出去。
追出門口沒等我攔住那女孩兒,迎麵突然閃過來的一道人影已經跟我撞了個正著。
那人步伐很急,再加上事出突然,我當時就被撞得往後倒退了兩步,好在扶著牆才不至於倒下,可突然被撞這麽一下子我火氣又上來了,張嘴就想罵街。
沒想到我還沒罵呢,對麵那人已經先指著我鼻子罵了起來:“你小子也瞎是不是?”
聽到聲音我一下就愣了,這才認出來竟然是三哥,好在剛才沒罵出口,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
可今天的三哥跟平時不太一樣,平時來店裏他都打扮得幹幹淨淨、大方得體的,可今天再一看,他身上髒兮兮的,就跟在地上打滾了一樣,兩隻眼睛也腫得厲害,手裏還拎著半瓶白酒,立在門口晃來晃去的站都站不穩了。
我趕緊問:“三哥,你這是怎麽了?”
“滾邊兒去!”
三哥一把就把我推了開,邁步想往裏麵走,可喝得已經腿都軟了,身子一歪就要倒,我趕忙扶住了他,又關心地問:“三哥,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你跟兄弟說啊!”
三哥掃了我一眼,眼神忽然從憤怒變成了悲傷,根本沒等我弄明白怎麽回事,他忽然‘哇嚓’一聲就抱著我嚎啕大哭了起來……
“三哥,你別這樣啊三哥,我不耗這口兒,要不你抱小陳去……”
見他哭的那麽傷心,我想躲不敢躲,想推不敢推,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就聽懷裏的三哥哽咽著說:“兄弟,老丁他……老丁他死了……”
“啊?老丁?”
我一愣,趕緊追問怎麽回事,剛哭了一下三哥的心裏似乎也暢快了不少,又灌了口酒說:“兄弟,老丁死了!昨天兩點來鍾的時候,死在了自己家裏……”
“三哥,你可別開玩笑。”
我笑了一下,根本不敢相信三哥的話,昨晚看見老丁還活蹦亂跳的泡妞呢,怎麽可能這就死了?
可這時三哥又說:“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整個店裏就老丁我倆感情最深,那是當年跟著哥哥我在道兒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兄弟,我能咒他死?”
三哥雙眼通紅,那副表情就已經告訴我,這,並不是個玩笑,老丁真出事了……
三哥源源到來,他說,老丁一直是一個人住,所以死了一天都沒人知道,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被對麵鄰居透過窗戶發現他躺在地上,就報了警。
隨後派出所查了一下老丁的個人信息,知道他在三哥這兒工作,就打電話把三哥叫過去錄了份口供。
至於老丁的死亡原因,派出所隻說是猝死的,但三哥隨後到醫院太平間看了老丁的屍體,雖然法醫說老丁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痕,但老丁死時七孔流血,眼睛瞪得老大,這太匪夷所思了……
而經過法醫鑒定,老丁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淩晨兩點鍾左右,那時候應該是老丁更泡了那個踮著腳的短發女孩兒,帶她離開的時間……
三哥說完我當時就懵了,老丁,竟然死了?
可又一想,這不對呀?
如果老丁淩晨兩點左右就死了,那麽……
我四點鍾下班時在店門外麵看見的那個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