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淚

你知道嗎?雪花也會流淚。隻是我們看不到,就像此刻的你看不到我的淚水一樣。

已經過去了兩個周,奎賢體內新植入的骨髓還沒有產生白細胞。醫生們給奎賢做了檢查又沒有絲毫的異樣。晟敏卻不能放下心來,他每天守在病房裏,雖然在和他鬥嘴,心裏的擔心卻一點也沒少。

不鬥嘴的時候他也會和奎賢靜靜地靠在一起領。夜裏奎賢睡去了,他就一個人坐在窗戶邊和雪花說話。

“你們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他,我每天都在害怕失去他。我不敢睡覺,我怕早上醒來就看不到他了。雪花啊雪花,我該怎麽辦?”晟敏把手交疊在窗戶邊上,墊著下巴,看著窗外又悄悄地哭了。

奎賢一覺醒來發現晟敏又扒在那裏發呆,心裏是說不出帝惜:你又哭了吧。你知道嗎?雪花也會流淚。隻是我們看不到。就像此刻的你看不到我的淚水一樣。敏,我求你別再為我流淚了。我的心就快要被你的淚水淹沒了,不能跳動。

他收起淚水輕輕地下床來,拿著外套走向晟敏,“怎麽又對著外麵發呆?來,把外套穿上,小心著涼。”

晟敏被動的穿上了外套眼睛看向遠方,那種憂鬱似乎無人可以打破,“賢,你說雪花為什麽會這麽冰?”

奎賢被那樣的目光凍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自己的心應該在滴血了吧。沒出聲又聽到晟敏輕輕地說,“它們看上去都好溫暖,怎麽會如此冰冷?讓人不敢親近。”

再也忍不住了,奎賢抱住他強壓著自己淚水不讓他流出,“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

“快回去睡吧!你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寒氣。”

奎賢鬆開了手回到**躺著,晟敏給他掖了掖被褥,找來遙控器把暖氣開到很足。

“敏,睡吧!別坐在那兒了!”

“我知道!”

病房裏的燈很快熄了,有人卻始終不能入睡。他似乎是聽到了窗外雪花飛動的聲音。沙沙的感覺。一轉眼基範已經大學畢業了。他接管金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英雲也很勤快的輔助著他。他每天除了忙金氏的事還要兼顧李特。隻要一抽到空時間就會打給李特,遇到沒有人接就給他留言或是信息。李特做完節目的第一件事就是回給英雲。這天,英雲剛要打給李特就接到了他爸爸的電話。他在電話裏說,要基範和昌瑉的妹妹的沈正雅結婚。英雲提出抗議。他卻說,正雅本就是和基範有婚約的。是昌瑉的爸爸在八年前提出來的。如今昌瑉的爸爸病入膏肓,危在旦夕,想看著自己的孩子有個歸宿,這樣算是了去了一樁心事。

英雲把原話告訴了基範,“你要是不願意我再和爸爸”

基範搖搖頭,“哥,你打給昌瑉讓沈家準備一下,我和正雅下個月就結婚。”

“基範?”英雲吃驚的看著。

“反正是要結婚,和誰都是一樣的。”

“可是”

“行了,哥。你快去接李特哥吧,晚上我會通知爸爸回來的。”

英雲不知道該怎麽說基範,也隻能什麽也不說由著他,隻是心裏有說不出的雄。

愛隻是一個人的事,相愛才是兩個人的事。隻有把一個人的事變成了兩個人的事才能體會到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幸福。

在中和允浩帶著他們的幸福來到了在中憧憬已久的日本。出了機場他們完全找不到方向。

允浩推推他身邊的人,“在中啊,我知道你學過一點日語,你去問路吧!”

“你怎麽不去?不會日語你還會英語啊!”

被在中一問他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萬一別人聽不懂我的英語怎麽辦?再說,你是舞癡啊,應該研究過怎麽用動作來表達你的意思吧。你去自然比我方便一點。”

“我服你了!拿著!”在中把行李全丟給了允浩。

就憑著在中會的那點皮毛日語哪兒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啊。就算加上肢體語言別人聽懂了在中的話,他也未必能聽懂別人給他講的什麽呀。允浩在遠處看著在中晃來晃去比畫的身影心裏有一股暖暖的氣流在傳動。他想,這也許就是幸福吧!

允浩一手拖著一個行李箱朝機場門口的保安走去,“excuseme,mayiaskwhereisthenearesthotelhowto?”

知道要怎麽走了,可在中卻不理他,非要朝和他問來的相反方向走。在中說那是他費了很大力氣問來的路一定不會錯。允浩也就不再說什麽陪著在中往相反方向走去。結果卻是他們在半個小時後拖著行李又一次的路過機場。而後才朝允浩問來的方向走去。

早晨醒來已經沒有下雪了。晟敏打開了窗戶讓房間換換氣。之後他出去買了早餐回來。他的心情比昨天好很多。

晟敏倍感輕鬆的笑著坐到床前,“懶豬,該醒了。別睡了!!”

奎賢沒有回應。平日裏奎賢很容易就叫醒的。今天晟敏叫了好幾聲也沒有反應,他感覺不對勁輕輕地的搖晃著奎賢的身體,“奎賢?”

還是沒有反應他又叫了幾次還是沒有醒來。晟敏按響了警鈴。醫生趕過來把奎賢送入了急救室。晟敏在外麵大哭著,“奎賢,你不能有事!”

“奎賢”

“奎賢”他已經失去理智般的叫著他的名字。

“哥,你別這樣。”

“小敏,別太擔心,不會有事的。”賢媽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晟敏聽到了哭聲,安慰的聲音,可最清晰的還是自己內心的聲音。

兩個小時後醫生從裏麵出來,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所有人結果。可是在病人家屬總是要在醫生親口說出結果時他們才肯相信。

兩個多小時,等在外麵的人沒有一個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他們煎熬兩個多小時換來的是醫生惋惜的說,“你們進去和他告別吧!”

賢媽媽當時就昏死過去。晟敏一路摔著進了手術室。他扒在床前撕心裂肺的哭著,跟進去的人都不敢靠近。虛弱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奎賢吃力撣起手臂為他擦著淚滴。

“敏你聽我說,我我沒有辦法繼續陪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也不想離開你們,可是上帝要帶我走”

“你怎麽可以騙我?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晟敏的臉被淚水打濕了,他的聲音在。抱著他的雙手更加的用力,似乎感覺自己一鬆手奎賢就會不見。

弘基他們在一邊靜靜地流淚,除了這樣的淚水他們不知道還能做得了什麽,

“aunt,uncle,弘基東海哥赫在哥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奎賢的話斷斷續續的,已經不能完整的連成一句話了。

晟敏媽媽沒有辦法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就這樣離開,哭著跑開了。

奎賢吃力的撐起了一個笑臉,“爸,對不起!我不能孝敬您了。”

“傻孩子!”賢爸爸抹著淚不忍看自己的孩子。

“媽媽呢還有麗旭哥”奎賢掃視一圈還是沒有看到,眼神停留在賢爸爸身上。

“你媽媽剛剛聽見現在還昏迷著,麗旭應該在來的路上了。”賢爸爸盡量克製著的身體,盡力得裝得鎮靜。

離奎賢最近的晟敏握著他的手,“不行,我讓醫生來。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我去找他們”

奎賢用盡力氣拉住情緒失控的他,“沒有用的別離開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我怕記不住你的樣子!”

晟敏先拭去自己淚水再替奎賢擦去眼角淚珠,“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要你天天看見我。”

奎賢笑了,“敏,我爸媽你要替我照”剩下的話沒有人可以再聽到了。奎賢的手徹底的鬆下來,兩道睫毛漸漸地合成一條弧。

“不!”晟敏抱著奎賢,很緊。聲音響徹雲霄。

遲來的麗旭在門口停下來,“奎賢”他嘴裏輕輕地喚著,兩行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奎賢奎賢你回來!我”聲音被無邊的淚水淹沒,鍾雲站在輪椅側麵抱著他,讓他盡情的哭著。

第二天,趙家派人來要接奎賢回去。守了奎賢一整夜的晟敏說什麽也不肯放開手。他一直說著,奎賢沒有死。誰也不準碰他。

無奈之下弘基隻有動用武力扣住他,“哥,你別這樣!!你振作點好不好?”

“你放開我!你們休想帶走我的奎賢!他沒有死!真的沒有,你們相信我好不好?”晟敏掙紮了,淚水無聲的落著。

“放手,你們憑什麽拆散我們?憑什麽?啊?”晟敏眼無旁人的看著沉沉睡著的奎賢,一直呢喃著奎賢沒有死。

“哥,安靜點!你這樣奎賢哥怎麽能放心啊!”

“小敏,你別鬧了!我們都很傷心。”

“放開,快放開!”晟敏的眼神像要殺人一般,“告訴你們,你們誰敢碰他我就殺了誰!”

東海氣急之下給了晟敏一季耳光,“你給我放規矩點!”

“你什麽東西?你居然敢打我?奎賢不會放過你的!”晟敏看東海的眼神很陌生,似乎晟敏除了奎賢以外的人都不認識了。說話也顛三倒四,完全是語無倫次。

醫生趕過來給他打了一針他才安靜下來。趙家這才把奎賢從醫院接了回去,晟敏被送回了家。為了他不再受刺激,沒讓他去趙家,奎賢的葬禮。他在家醒來之後一點沒有吵鬧,很平靜。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弘基覺得不對勁叫管家打電話讓家醫馬上過去。他自己則陪著晟敏。

“哥?”

“弘基你的車一會兒借給我用用。我和奎賢約好了去天安。”

“去天安?”弘基犯著迷糊,疑惑的看著他。

“嗯。昨天考試結束後我們就約好了。”晟敏找出了背包開始收拾著。

“誒?哥?你”

“怎麽了?”

“沒,沒事!你要用就用吧!”

弘基出了房間立即給他爸媽打了電話。後來家醫過來檢查後決定送晟敏出國醫治。醫生說,他是因為大腦受刺激,過度的傷心,記憶出現混亂,神智失常。最好是送出去治療,以免讓他再受刺激。李先生聯係好美國的醫生,參加了奎賢的葬禮後就帶著晟敏出國了。

奎賢的離開不隻是帶給了晟敏傷痛,還有趙李兩家的愛奎賢的人和麗旭,東海他們。自從奎賢走後麗旭常常失神,總會一個人發呆。東海批文件辦公時會因為一些和奎賢有聯係的東西而想起他。

趙家的兩位家長更是茶飯不思。麗旭每天工作結束後都會去陪他們。也在奎賢死後不久他們知道了麗旭腿傷的事。奎賢帶給大家的傷痛還那麽清晰,麗旭又來擦拭一番就更加的清晰了。

東海也因為承受不住而學會了醉酒。但是真正喝醉卻隻有一次。他喝醉後磕磕碰碰的去到了赫在家。

樸洺憲不肯放棄,無論李特用怎樣絕情的話。李特不可能認他。是他,李特的媽媽才會那麽早就離開他。是他,讓李特從小就失去了母愛。是他,李特才會在孤兒院長大。

對於他,李特隻有數不清的恨。他很清楚的知道,樸洺憲是失去了有仟,俊秀之後才想起的自己。他的目的不是贖罪而是利用自己拯救秘奇集團。李特不想成為他事業的犧牲品,更不想承認他這樣的父親。

基範言出必行,真的和正雅結了婚。始源一樣的沒有去參加。但是他有送去賀禮,是一隻黑色的手套。那隻手套的出現又了基範。他笑著把手套放進了保險箱。也就把屬於他們的回憶連同愛情一起鎖進了保險箱。上了鎖,除了他沒人可以打開。

妹妹結婚後,昌瑉被送去了德國。沈家的人不想讓昌瑉繼續留在韓國混日子,不學無術。少了昌瑉英雲,神童也玩不起來也怪怪的出國留學去了。似乎一瞬間一切風浪就這麽停止,海麵上又是一片風平浪靜。雪花已經悄悄地離開,帶著它的不為人知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