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河眉毛一挑，頓時笑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讓你找我比試？看來你這個聖子混得也不怎麽樣啊，還要聽命他人。”
“給人家當狗，可不是一個好路子。”
聖子臉色瞬間漲紅，整個人氣得渾身顫抖。
它本是海中一條鯉魚，意外誕生靈智，經過無數歲月之後，終於修成人身。
沒有靠山，沒有出身，他靠著自己的堅持走到今天的地位，已經是個奇跡，可縱然如此，它依然無法得到族群認可。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老者將他從大海深處帶出，並讓它成為異族的聖子。
這一刻，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從此之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樣的生活沒過多久，老者突然告訴他，有一個人可能會替代他的位置。
隻有贏得比試，才能留住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它怕了，它忽然發現自己是可以被替代的。
這一天到了，它見到了那個可能會替代自己的人，洛天河。
這人看起來並不出彩，但卻敢一個人跑到異族的地盤。
這一點，聖子內心也很是欽佩。
隻是它不明白，區區一個結丹期人類，那老者為何將它倆擺在同一條線上來比較。
聖子深吸口氣，恢複了平靜，它淡淡地看了一眼洛天河，轉過身繼續研究如何煉化忘川之晶。
洛天河眼見聖子穩住道心，也不再言語攻擊，直接飛到另一處圓台上，打量起忘川之晶。
“此次比試本就蹊蹺，那聖子也不過是枚棋子，背後之人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讓我們煉化這忘川之晶，不然此地為何會有三枚而不是一枚...”
“搶都不用搶，這壞心思太明顯了。”
“不過這手法與修真國的龍氣很是相似，恐怕誰煉化了此物，就會受到控製。”
“背後之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洛天河目光清明，並沒有被這等稀世珍寶迷惑心智、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回到忘川海吸收靈氣來得安全。”
沉思許久，洛天河直接向著空中衝去，他選擇放棄忘川之晶。
聖子感受著洛天河離開，不由得冷笑一聲，盤膝而坐，開始煉化忘川之晶。
離開後的洛天河又回到忘川海上，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又想到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眼中露出茫然。
“我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
“我這特殊的體質因何而來？”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為了什麽？”
不知不覺間，道道黑氣自洛天河體內散發而出，隨著黑氣越來越多最後化為黑霧，擴散千丈。
淒厲的嘶吼，血紅的雙目，怨毒的囈語，無數怨魂在黑霧中痛苦地遊**。
煞氣，死氣，怨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心魔劫！”
此時正看著忘川海的老者，不由得目光一凝，麵色凝重。
“忘川海本就取自冥河水，其內蘊含著龐大的負麵情緒，極易引起修士心魔...”
“可洛天河心誌堅定，怎麽可能會出現心魔，還引動心魔劫...”
“算了，還是先去風穴那邊探查一番，也不知道那幾個老家夥準備得怎麽樣了。”
老者喃喃自語，直接將茶杯收起，身影瞬間消失。
此時的洛天河雙目漆黑，僅剩一絲清明也在無盡的黑暗中飄搖。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洛天河望著無盡黑暗眉頭緊皺，忽然他看到了一抹烏光。
“這是師姐當時留給我抵禦心魔之用，難道我陷入心魔中了？”
洛天河不由得一驚。
正在這時，一道邪魅的聲音從洛天河身後傳來。
“迷茫嗎？困惑嗎？不如跟我聊聊天？我來為你解惑如何？”
洛天河猛地回頭，瞳孔劇烈收縮。
眼前出現之人竟是他自己，隻是這個自己雙目漆黑，渾身浴血，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容，手中還拎著一個人頭。
“怎麽？害怕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為何會害怕自己？”
“難道是因為這個人頭嗎？這可是我們的老熟人，徐道子呢！”
來者直接將人頭丟到洛天河腳邊，洛天河低頭看去，徐道子的人頭忽然咧嘴一笑。
“洛天河！你殺我徐家千餘人，我就算是化成厲鬼，也要跟著你，陪著你！”
“我要看著你身死道消！”
“我要看著你的師姐被人**，看著你師傅被人活刮！”
“我要看著你所熟知的一切，全部化作泡影！”
洛天河神色陰沉，一腳踩下，徐道子的頭顱直接爆開。
可下一秒，他的頭顱重新匯聚，漂浮到洛天河眼前。
“洛天河，你甩不掉我的，我會跟著你一輩子，“
“咯咯咯...”
洛天河不再理會徐道子，而是看向那個自己。
“你就這點手段嗎？”
心魔怪笑一聲，一揮手，洛天河隻覺得頭暈目眩，下一刻竟是回到九玄仙宗。
此時的九玄仙宗破敗不堪，屍體堆積如山，仔細看去，竟然全是九玄仙宗弟子。
大殿前，一道人影站在那裏，而他的長劍刺穿了一個女子的胸膛。
“師姐！”
洛天河看到此景怒吼中飛身而去，可下一秒，那道人影回過頭來，洛天河直接愣在原地。
殺死師姐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不！”
洛天河嘶吼一聲，揮劍斬去，那人影咧嘴一笑不閃不避。
下一秒，人影破碎，映入眼簾的竟是楚琉璃向後倒下，而她的脖頸間出現一道血痕，雙眼死死盯著洛天河。
“！！！”
洛天河下意識後退，卻感到心口一疼，隻見一柄長劍從他的胸口穿透而出。
洛天河踉蹌中回頭。
“師傅...”
洛天河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之人，癱坐在地。
“為什麽...”
九玄道人淒慘一笑，持劍的手臂都在顫抖。
“為什麽？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麽？”
“你且看看這九玄仙宗成了何等樣子，你可知道，這些被你殘害的同門，當時有多麽絕望。”
“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收了你這個弟子...”
“可你還是我的弟子啊，你做的錯事，總要有人承擔...”
下一刻，在洛天河驚懼的眼神中，九玄道人揮劍自盡。
“師傅...”
洛天河渾身顫抖，用盡全身力氣爬向九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