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南笙千叮萬囑地來到了機場,“放心吧,親愛的,肯定給你完璧歸趙。”
向博拉著小手,“和媽媽再見。”
小家夥拿著手裏的魔方,自顧自地玩著。
“沒良心。”
“老婆,再見,下飛機打電話報平安啊。”
“兒子,和媽媽再見。”南笙彎下腰,在小臉蛋上親了親。
向博不耐煩地拉起手,“走吧,又不是生離死別。”
抱起孩子扛在肩頭往回走。
“媽媽,我要媽媽。”陽陽突然發出淒厲的哭聲。
向博加快了腳步,轉身揮了揮手,他怕南笙一時心軟,又瞎擔心。
好不容易走出了候機樓,陽陽的哭聲沒有停止反而更響亮,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好了,小祖宗,別哭了,人家都在看呢,丟不丟人。”向博小聲哄著,狠狠地瞪了一眼。
結果陽陽哭聲更甚,複讀機似地重複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向博生氣地將孩子放在地上,兩手叉腰,看著孩子在地上打滾號哭,似乎沒有半分同情。
父子倆對峙著。
不多久,兩個穿製服的機場巡警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孩子的什麽人?”
許是有人看不下去,打電話報警。
兩位年輕的巡警亮出證件。
“不好意思啊,我是孩子的爸爸,孩子媽媽要走,太傷心了,坐在這哇哇哭,怎麽哄都不行。”
向博說著,彎腰低頭,柔聲道:“陽陽,不哭,不哭,跟爸爸回家啊。”
陽陽淚流滿麵,“我要媽媽。”
向博耐著性子哄著,壓根不頂用。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麻煩您出示一下證件,我們要核對一下。”
壞了,巡警懷疑他是人販子。
向博掏出身份證。
年輕帥氣的巡警拿出警務通,熟練地查詢著身份信息。
“能說一下孩子的身份證號碼嗎?謝謝配合。”巡警禮貌地問詢。
“這個······”
陽陽還沒有上戶口,自然沒有身份證號。
向博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隻能簡單地說:“我不記得了,孩子的身份證號也不常用,可我真的是他爸爸,我不是壞人。要不你們拍照,錄音錄像。”
就在向博艱難的搜腸刮肚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小家夥的哭聲戛然而止。
圓溜溜的小眼睛直直地盯著一旁小女孩手裏的薯條。
有了。
“小朋友,在哪買的?”
小朋友的媽媽指了指柱子旁的自動售貨機。
“陽陽,要不要吃?”
“爸爸,買。”
小家夥一下子爬了起來,破涕為笑,拉著向博的手往前走,“爸爸,買。”
向博尷尬地朝兩位巡警笑了笑,舒了一口氣。
真要是深究起來,向博這張能言善辯的嘴恐怕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
······
“晚上吃什麽?陽陽。”
向博抱著孩子一隻手推開家門。
“這麽沉,抱了你一路。”向博看了看髒亂不堪的衣服,不是鼻涕就是口水,無奈地歎了口氣。
對了,南笙說了,陽陽這兩天的食物都在冰箱裏,拿出來在微波爐裏熱一熱就行了。
晚餐,隻需要做他一個人就行。
向博極少下過廚房。
還好,外賣解決。
小家夥還算安靜,吃完了飯,在地墊上玩著玩具。
向博打開電視,正熱播著電視劇《人民的名義》,難得放鬆一回,躺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了起來。
一集演完,照例加播著廣告,向博突然想了還有任務在身,扭頭一看,小家夥不知所蹤。
“陽陽,陽陽。”
向博加大嗓門,沒有回應。
一時慌了神,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躍起,“哪去了?”
丟了可咋辦?
不會丟,門鎖著。
觸電了怎麽辦?
怎麽向南笙交代?
屬不屬於監護人失職?
南笙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不會又要鬧離婚吧。
我的天哪,你在哪?小祖宗。
向博顧不得穿拖鞋,客廳裏、廚房、臥室,邊找邊喊。
不會去樓上了吧?
樓梯那麽高,小不點能爬上去嗎?
“陽陽,快出來。”
他迅速地爬上樓梯,推開書房門,小家夥正坐在地上玩著他的健身搖鈴,在地上咕嚕著。
“可嚇死我了。”
向博正要生氣,看著小家夥白嫩嫩的小臉蛋,亮閃閃的大眼睛,天使般的笑容,走到跟前,“不能亂跑,再跑,打屁屁,知道嗎?”
小家夥似懂非懂。
向博提溜著下了樓,找了一堆玩具,倒在地墊上,“玩吧,咱倆誰忙誰的,互不打擾啊。”
這次,向博換了個姿勢追劇,將陽陽放在視線範圍之內,抬下眼皮即可看到。
“爸爸,拉臭臭。”
小家夥嘟囔著小嘴。
向博指了指衛生間,“找你的小馬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陽陽跑進衛生間。
幾分鍾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馬桶搬了出來。
“在廁所裏拉,搬出來幹什麽?”
“爸爸,怕。”
陽陽撅著小嘴,眼睫毛上下抖動著。
“好,拉吧。”
陽陽又將小鴨子馬桶搬到向博跟前。
“哎呀,臭死了,臭死了。”向博捂著鼻子,皺著眉,做難聞樣。
陽陽笑得前仰後合。
坐在馬桶上,小臉憋得通紅。
“哎呀,真是臭死了,你不講文明,向陽,臭死啦!”
向博高聲嗬斥。
“爸爸,你死了嗎?”陽陽清晰稚嫩地提問道,直直地望著他。
向博一愣,這孩子,正是語言敏感期,聽話聽音,竟敢咒爸爸死了?!
童言無忌。
向博做了深呼吸:“爸爸沒死,爸爸好好的,還得照顧你了,我的小祖宗。”
“爸爸,擦屁屁。”
向博無奈,起身:“你還真是我祖宗。”
收拾好小家夥,向博又按照南笙的吩咐,燙了奶粉,把陽陽喂飽後又繼續追劇。
不知不覺,11點多了,小家夥怎麽沒動靜了。
向博走近一看,陽陽在小帳篷裏躺著睡著了。
“還真是能吃能睡。”
於是,抱起孩子,放到了臥室。
南笙交代過,晚上必須和孩子一起睡,陽陽太小,不能獨自睡覺。
向博揉了揉眼睛,躺在一邊進入了夢鄉。
不知何時,被身邊的哭聲驚醒。
睜眼一瞧,陽陽坐在床邊抹眼淚。
“你怎麽醒了?”
向博看了一眼表,兩點十五。
“我要阿姨陪我睡。”
“爸爸陪你誰啊,躺下吧。”
向博拍了一下毛茸茸的小腦袋,翻了個身。
“我要穿睡衣。”
向博掙紮著起身,三下五除二脫掉了陽陽的衣服。
“不穿睡衣了,**更舒服。”
“穿睡衣,穿睡衣······”小家夥哭得捶胸頓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僵持了五分鍾。
“你還真是執著呀。”
向博投降,去保姆臥室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沒有,穿這個吧。”向博隨手拿了個短袖。
“不要,我要穿汪汪隊睡衣。”
“我的娘啊,大半夜的,你折騰不折騰。”
向博繼續翻箱倒櫃,本來想給南笙打電話的,但看看時間,還是作罷。
最後,在陽台上終於找到了汪汪隊睡衣。
不過,經過這一番折騰,父子倆都不瞌睡了。
大眼瞪小眼。
“睡吧,乖。”
“爸爸摟著睡。”
向博無奈,拿了個毛毯裹住,摟在懷裏,打開電視,播到了中央5套。
就這樣,父子倆聚精會神地看著球賽,不知何時,竟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