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孩子喜滋滋地吃著棉花糖，向博也意識到自己該吃午飯了，確切地說，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
民以食為天，還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
二人在家門口附近吃了點午飯，給小家夥要了個蒸蛋羹和酸奶。
“哎，爸爸累死了，終於到家了。”
向博揉了揉酸不啦嘰的胳膊，一進門準備坐下換鞋，陽陽眼疾手快，兩隻小手捧著爸爸的大拖鞋恭敬地遞了過去，“爸爸，你的鞋子。”
天真稚嫩的聲音。
天使降臨人間。
老父親心裏一陣感動，外加驚訝不已。
兩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心機，一舉一動皆發自內心。
“小寶乖，謝謝。”在他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
向博終於消停了一會，半躺在沙發上，小家夥開始蹬鼻子上臉。
“爸爸，講故事。”
“爸爸，投圈圈。”
“爸爸，我想吃餅幹。”
······
“陽陽，去，自己畫畫，爸爸累了。”向博又恢複了冰塊臉。
小家夥墨跡著，磨蹭著，無奈地走到小學習桌，拿起顏料和畫筆，信手塗鴉起來。
不到一刻鍾，弄得滿身滿臉都是顏料，胳膊上，手上，臉上五彩斑斕。
“哎呀，讓你安靜一會，你就去作妖。把自己弄成什麽妖魔鬼怪，還能要不能了？走，去洗澡。”
放了一大盆水。
“燙”，陽陽死活不下水。
向博用手摸了摸水溫，不燙啊，真嬌氣。
又往裏丟了一次，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算了。
洗澡到此為止。
向博被折騰得精疲力盡。
幹脆看動畫片吧。
還真是靈驗，果然一招製服，安生得很。
向博仔細地打量著小家夥，五官上倒更像他的生母傅小潔，他依稀記得那雙清澈又有點哀怨的眼睛，還好，沒有汪思達的半分影子。
我在替他養兒子。
不行，小家夥也得孝敬孝敬我。
他突然冒出了個羞恥的念頭。
“陽陽，給爸爸把茶杯拿過來，在餐桌上。”
小家夥紋絲不動。
“去不去，不去，把電視關掉。”
小家夥立馬起身，屁顛屁顛得去了。
向博嘴角上揚。
“噗通”一聲，小家夥被腳下的玩具奧特曼絆倒。
“不哭，站起來。”
小家夥委屈巴巴地望著沒心沒肺的爹。
外麵陽光正好，南笙發微信，指令陽陽出去玩耍。
鑒於上午與熟人不期而遇，為了避免類似的尷尬，向博決定父子倆宅在家裏。
還是待在家裏看電視吧。
小陽陽津津有味地看著動畫片。
向博的電話響起。
小家夥沒等吩咐，高興地去幫爸爸拿手機。
“覺悟提高很快嘛，孺子可教也。”
向博一看是南笙的電話，忙關了電視聲音。
“在家幹什麽？我和陽陽視頻一下。”
“出差了也不想我，隻想著你兒子呀。”
“對，我看看是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好得很，是吧，陽陽？”
陽陽嘴巴一咧，大哭起來。
“陽陽，你怎麽哭了？”媽媽關切的聲音加劇了陽陽的哭訴。
“爸爸不讓看電視。”
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陽陽自然不願意。
“你怎麽讓孩子看電視，對眼睛多不好，他的視力還未發育成熟······”
果不其然，南笙劈頭蓋臉地一頓輸出。
“帶孩子出去遛遛彎，不能整天呆在屋裏，多向遠處看看，對孩子視力發育有好處，你不知道，有些上幼兒園的孩子都戴眼鏡，多可憐。”
“好了，知道了，道理我都懂。”
“去吧，拍些照片讓我看看，辛苦啦，爸爸。”
這就出去。
這次長了教訓，水壺、濕巾、紙巾、小玩具、零食裝進袋子裏，一應俱全。
“走，再看五分鍾，我們去小公園裏玩，好不好。”
“把這一集演完。”
“好吧。”
反正一集也就十來分鍾。
出了門，在小區草地上玩耍著。
滑滑梯旁聚集著六七個家長，各自看著自家的孩子爬上爬下。
陽陽高興地向好朋友介紹著，“這是我爸爸。”
大手拉小手，向博父子第一次正式在鄰裏之間亮相。
“爸爸，你能舉高高嗎？”
陽陽騎在爸爸的脖子上，高興得手舞足蹈，“爸爸，我看見天上的小鳥了，它朝我喳喳叫呢。”
一會兒，“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小家夥望著身旁小女孩手裏的冰淇淋，直流口水。
“哪裏有賣的？”
小家夥指了指門口小超市。
為了避免陽陽發飆，向博彎腰警告：“就吃一次，好嗎？”
小家夥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的約定，不許告訴媽媽。”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不容易熬到南笙回家。
南笙一進家門，目瞪口呆，有那麽一刹那，覺得自己走錯了家門。
兩個人坐在地上心平氣和地搭著積木，一幅父慈子孝的美好畫卷。
地麵上一地狼藉，各種玩具肆意地霸占著整個客廳，小汽車、書畫本、滑板車、積木、籃球、足球、各種模型······扔了一地，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餐桌上擺滿了外賣盒子，塑料袋，一次性碗筷。
陽陽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滿眼皆是花花綠綠的顏料。
南笙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向博，你這是怎麽看的孩子？”
向博半躺在地上，悠悠道：“南笙同誌，你就知足吧，能安生地活著就不錯了，再說，我們兩個過得很好啊。”
又轉頭求證道，“陽陽，爸爸待你好不好？”
“好。”小家夥張著小嘴巴，露出幾顆尖尖的小虎牙，“爸爸買棒棒糖、棉花糖、冰淇淋····”
“閉嘴吧你，小東西，一張口就出賣我。”
“你這是捧殺啊。”南笙怒不可遏。
完了，出力不討好。
向博無力地躺在了地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