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齒的蘭姐說得天花亂墜,杜薇薇南笙禮貌地應和著。

四周越來越僻靜,全然沒了城市的喧囂,道路也顛簸得很,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

車子七拐八拐的,早就不知東西南北了,南笙的心跳加快,不會踏上了賊船被賣到緬甸吧。

車內放起了舒緩的音樂,緩解著莫名的緊張氣氛。

南笙後悔沒有和向博說,想發個微信或者打個電話,結果發現手機沒信號。

車裏裝有屏蔽儀。

南笙更加緊張不安的看著杜薇薇,眨巴著眼睛,手心裏冒出了冷汗。

杜薇薇微微點頭,緊緊攥著她的手,示意她寬心。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汽車終於停了下來。

南笙他們下了車,冬日下午的陽光微微刺眼,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規整的小院子,漆紅的大門,深紅色的圍牆,像是一座村裏落魄的小學,又或者是廢棄的倉庫。

大門上沒有招牌和標識,院裏的雜草荒蕪著,看來極少有人打理。

四周沒有高大的建築,環顧一周,除了灰灰的樹木就是零落的村莊,沒有明顯的地標,南笙猜不出這是哪裏。

還好,不遠處似乎是高速公路,能隱約聽見大貨車的轟隆聲。

這裏並非人跡罕至。

突然,南笙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幅畫麵,或許是在小說裏和媒體上看多了,不自覺地代入其中。

她想起了楊子榮智取威虎山,想想那些身處險境而從容應對的英雄豪傑,心底的敬仰油然而生,她深呼了一口氣吸,似乎增加了些許勇氣。

她想起有些記者為了揭露一些社會的陰暗麵,以身入局,與黑惡勢力斡旋,曝光假奶粉,三無產品······

向著困難,勇敢前進,她南笙這一輩子也要經曆一次這樣的曆險。

一下車,蘭姐便客氣而又不容置疑地要求拿出手機。

“這是規矩,請諒解。”

在人家的地盤,杜薇薇和南笙沒有說什麽,乖乖地交出手機。

進門右手邊是一排半舊的磚瓦房,緊挨著的是臨時搭建的藍色板房。

蘭姐領著她們走進會客室。

會客室簡陋寬敞,隻有沙發桌椅這些簡單的陳設。

四個女孩站得站,坐的坐,隨意地說笑著。

見有人過來,便自覺地停了下來,雙方打量著彼此。

蘭姐笑容滿意地介紹著商品:“這是我找的大學生,年輕漂亮,怎麽樣?”

有一個女孩低著頭,緊張羞赧。

其他的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杜薇薇和南笙。

南笙心裏發顫,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麵前的環境和角色。

她好像穿越到了古代,在人牙子的介紹下買奴才。

作為她們臆想的買主,她掃視了一圈待選著。

看穿衣打扮,不像是家庭極為困難,才走此捷徑的。

一個三十來歲,微微發胖,樸素裝扮,臉上長滿了雀斑。

南笙微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另一位。

沙發上坐著一位妙齡女郎,黃色的染發,粉色小款羽絨服,黑色裹臀裙,咖啡色坤包,前凸後翹,果然好生養。

“你讀大幾了?”南笙疑惑地問道。

“誰還上學啊,學生哪能當代媽。”女郎甩了甩劉海,“我沒生過,流過產,但醫生說生孩子沒問題,不就是老母雞下個仔嘛。”

和前兩個相比,這位學曆和經曆都不占優勢,但很明顯,心理素質不錯。

南笙將目光移向角落裏的最後一位。

對方一看就是農村婦女或者在城裏長期打工的,生活的摧殘讓她比其他人都顯得老,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有點怯懦地望著麵前的挑選者。

“實不相瞞,這位的腦子有點問題,但身體檢查過了幾遍,生孩子一點不影響,她都生了三個了,女孩。”似乎是覺得瞞不過,蘭姐主動實事求是地介紹。

南笙微微皺了皺眉。

蘭姐見南笙似乎都不滿意,便打開檔案櫃,拿出一大疊資料來。

蘭姐指著其中一個說道:“這個是專業戶,人家生意好著呢,單子都排到後年了。”

後年?!一年一個,連軸轉,這身體能吃得消嗎?

“這裏的都是卵妹,這些是可以取卵加代孕的,有沒有相中的?”蘭姐拿著一張張表格。

南笙已經沒了挑選的心思,機械地翻了翻。

“你是找卵妹,還是代媽?”

“如果用你們自己的卵子和**,就不要在乎代媽的身材、外貌、性格呀這些,隻要身體健康,有子宮就行,很好挑的,不用那麽麻煩。”

杜薇薇很知趣地附和著。

“怎麽樣,還沒有中意的?”對於南笙的挑剔,蘭姐已經明顯地表現出不耐煩。

或許是杜薇薇的事前鋪墊,聲明南笙是生育老大難,求子迫切,再加上不像是缺錢的,蘭姐似乎對這一訂單胸有成竹,誰知,南笙過於挑剔和謹慎,讓她有些出乎意料。

“人家也是大老遠專門過來的,就沒有你合適的?”蘭姐是奔著訂單來的,眼看著進展不順,有些懊惱。

“是呀,我們可是從縣城做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雀斑女子高著嗓門埋怨著。

“怎麽這麽多話。”蘭姐瞪了她們一眼,示意她們閉嘴。

“不好意思,我隻是拿不定主意,回家和我老公商量一下,行嗎?”南笙假裝猶豫不決。

“可以,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夫妻兩口子的事情嘛。”蘭姐又換了一副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