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奎聽見那邊警察來了,二話不說,掏出包裏早已準備好的霰彈槍就打了過去,曹蒙這時也認出來對方是通緝的何奎和狼狗,見對方掏出槍來,前行的腳步嘎然而止,立馬尋找遮掩物,他剛狼狽地躲在一個垃圾桶的後麵,對方的槍已經響了。
曹隊立即開槍反擊,可何奎用的霰彈槍活力威猛,輻射麵積大,打在垃圾桶上“砰砰”做響,火花四濺,將曹蒙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周邊原本圍觀看熱鬧的群眾見發生了槍戰,迅速的都叫嚷著跑開了,有的人則拿出手機報警,河堤上一下子變得空空****的。
石冰蘭和狼狗聽到那邊槍響也暫時分開了,狼狗趁這個當隙,迅速退到了何奎的身後,伸手去掏背包裏的AK47,石冰蘭見勢不妙,迅速轉身拉開距離去尋找遮掩物,就在這時她發現前麵的空地上有個兩三歲的小孩正坐在地上,嚇得嚎啕大哭。她彎腰夾起孩子接著跑開,逃跑的時間耽擱了幾秒鍾,當她剛跑到20多米開外的一座雕像的旁邊時,狼狗已經將AK47取了出來,連將槍帶往肩上背都沒有,直接打開保險,雙手把槍往胸前一端就火力全開的向外噴灑著子彈,一梭子子彈朝石冰蘭掃射了過來,掃在石雕上,濺起大塊的石頭碴子,石冰蘭側對著狼狗,前傾的身體已經躲到了石雕後麵,但臀部及以下的下半身還沒有跟過去,“噗、噗”兩聲,石冰蘭的下半身連中兩槍,她慘叫一聲,鮮紅的鮮血立馬染紅了白色連衣裙的下擺,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石冰蘭直接衝倒了,頭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她頭部著地那裏剛好有一顆濺起的石頭碴子,血從石冰蘭的頭部湧出,她的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
曹蒙見石冰蘭中彈倒地,心中又急又怒,通過垃圾桶上扔垃圾的洞連續向著狼狗開了幾槍,緊接著就奮不顧身的起身,邊開槍邊向石冰蘭的方向跑了過去。狼狗正瘋狂的朝著石冰蘭的方向肆虐的開著槍,濺起石冰蘭周邊的水泥地麵上水泥翻飛,突然他感到手上一陣劇痛,本能的把雙手一鬆,由於事先沒有將槍帶掛在肩上,AK-47從手中滑落了下去,他忍著劇痛彎腰去撿槍,結果肩頭又中了一槍,當時身體向後跌坐在了地上,他又坐著伸手去夠槍,但鞭長莫及,並且又有幾發子彈打到他的前方,逼著他不得不懶驢打般般的狼狽的向後翻滾了過去,這就離槍更遠了。
何奎看到曹蒙不要命的跑了出來,先是一驚,然後更是不客氣,霰彈槍向他打去,但由於距離有點遠,而曹蒙的移動速度過快,所以一直沒能打中,直到曹蒙到了石冰蘭的身邊放慢了腳步,他才瞄了瞄準,一槍崩了出去,一片鋼砂飛了出去,曹蒙背部中槍,倒了下去,何奎想上去給他們補一槍,卻看到一輛警車鳴著警笛、閃爍著*開了過來,從另一側還有一個人正以驚人的速度朝這邊飛奔。
何奎心中大駭,心想人怎能有如此速度,一定是個硬茬子,於是無心戀戰,急忙拉起狼狗就跑,連AK-47都顧不得撿起來了。狼狗邊跑邊忍痛從背包中拿出幾個炸彈,一股腦地往地上一扔,轟的幾聲爆炸,火光四起,煙霧迷漫。
那個人和警車到時,煙霧剛剛散去,但何奎和狼狗已經趁著彌漫的煙霧早已不知所蹤,隻留下點滴血痕。他們看到有人受傷,也就沒有追下去,開始救助傷員。
跑步過來的人是小馬,早些時間,他無意間撞破曹蒙和石冰蘭的地下戀情,但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他卻沒有發現這個驚天大秘密的驚喜,而是一種有點低落的心情。
他剛到站台一會兒,25路車就緩緩的進站了,由於現在還是下午上班的時間,所以車上人並不多,小馬上車後,到車上最後一排的座位坐了下來,沉默的還在想著剛才的一切。
汽車剛剛開出站台,遠處刺耳的槍聲就劃破了長空,車上本來昏昏欲睡的乘車全部都被驚醒了,伸著腦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河堤上的遊人像見鬼了一樣,正快速的逃離那裏,小馬猛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到駕駛員的邊上,掏出證件向司機亮明了身份,讓司機把車停到了路邊,他一個健步衝了下去,不顧其他人的驚詫和啞然,加快了速度朝著眾人逃離的堤上跑了過去,他聽到斜後方有警車鳴笛的聲音,卻也無暇顧及。
一到河堤,小馬就看見雙方正在遠處激烈的槍戰,緊接著他看到了曹隊瘋狂的舉動和遠處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正躺在血泊中,像是石冰蘭,石冰蘭的邊上還有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子,然後就看到了曹隊背部中槍倒地。
他雖然手中沒有帶槍,但還是果斷的上前支援,但剛衝到那裏,卻看到狼狗將幾個東西扔在了地上,他感到不妙,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躥,掩麵捂頭趴倒,轟的幾聲爆炸響起,濃煙滾滾,石塊和硬土從天空渲泄而下,濃煙散去,剛才狼狗扔炸彈的地方,地麵被炸起了一個巨大的坑,還在冒著濃煙。
邊拍著頭上和身上的土塊和石頭塊,小馬邊站起來,下意識的朝著何奎和狼狗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可是已經完全不見了他們的蹤影,他又掛念著中彈的曹隊和石冰蘭,就轉身過去和警車上的警察一起先救治曹隊和石冰蘭。
幾分鍾後,120急救車嗚咽著笛聲到了現場,現場的急救醫生給曹蒙和石冰蘭做了簡單的檢查。曹蒙雖然背部中槍,但由於對方是霰彈槍,而且距離又遠,他隻是被幾顆鋼砂打中,背上雖然留了不少血,可都入肉都較淺,沒有傷到要害和內髒,純粹是外傷,沒有什麽大礙,人還清醒著,隻是中槍後暫時無法挪動身軀。而石冰蘭的問題就相對嚴重多了,她的右邊臀部和大腿被AK-47的子彈打中兩發,AK-47活力猛烈,且原本就屬於遠程射擊武器,子彈深深的嵌入了體內,造成了失血過多,不過還好沒有傷到經脈和骨頭,最為嚴重的是由於她頭部著地時正好撞到了一顆石頭上,受到了劇烈的碰撞,人已經昏迷了過去,需要進一步搶救和觀察。
小馬和過來的幾個警察同誌幫忙七手八腳的將曹隊和石冰蘭送上了救護車,然後小馬又乘警車跟著救護車到了洛城軍區直屬的150醫院。
曹隊和石冰蘭分別被推進了手術室,曹隊是要取出身上的鋼砂並止血,而石冰蘭則除了以上兩項外,還要對身體及腦部進行全方位的監控和檢查。
約麽一個小時後,曹隊被醫生用手術車推了出來,手術車上還掛著輸液瓶,曹隊上半身裹著紗布,因為做的是局部麻醉,他人還保持著清醒,而且明顯看著比來醫院前精神了許多,他正和醫生詢問著石冰蘭的狀況。
曹隊被送進了醫院為市警察人員專門安排的單人病房,醫生剛離開,小馬和聞訊趕過來的老林、小魏想圍上去問問情況,一個30多歲的、留著齊耳短發的婦女從後麵衝了上來,把他們撥到了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撲了上去,緊緊地抱著曹隊就痛哭了起來:“老曹,你沒事吧?可嚇死我了。”她就是聞訊趕來的曹隊老婆——劉菁。
曹蒙被劉菁這麽一抱,碰到了傷口,他不由痛苦的咧了咧嘴,輕輕拍了拍劉菁的肩膀,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沒事了,醫生說我等下輸完這瓶液,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完全痊愈了。”他一抬頭看見了小馬他們,就衝著他老婆笑了一下:“我這邊沒什麽事了,等下就可以出院了,你回家去給我拿見換的衣服,順便去給老林他們買點水,我和他們還有點事情要談。”劉菁是個溫順賢良的女人,領了曹隊的命令回去了,還邊走邊依依不舍的回頭看著曹蒙。
待劉菁一走,曹蒙的神情立馬嚴肅了起來:“老林,你們幾個過來一下。”老林他們幾個人圍了上去,曹蒙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兩個劫匪火力凶猛,如此囂張,現在小石的傷情還不是特別明了,但劫匪仍然在逃,他們多呆在外麵一秒,人民群眾的安全就多受一秒威脅,我稍等一下就出院,現在我們就要采取行動,開始地毯式搜捕。我的衣服剛才在與劫匪的交戰中壞了,小魏你去給我買件T恤,大小你知道額。老林,你先回警局,通知各單位列隊出發,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挖出來。小馬,你去看下小石的病情,有什麽進展隨時通知我。”
老林他們本來還想勸曹隊多休息一下,但見曹隊十分堅決,也隻好作罷。老林和小魏轉身離去了,但小馬卻沒有遵從曹隊的命令出去看石冰蘭的病情進展,而是留了下來,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曹隊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小馬,你在發什麽呆啊,趕緊去啊。”
“曹隊,我下午看見你和石冰蘭了。”小馬低低的聲音說道。
“可不是嗎,可還要多謝你了啊,要不是你,我估計這條命就交待了。”曹隊頭都沒抬接到。
“我說我看到你們去牡丹大酒店了。”小馬的聲音有點顫抖了。
“你說什麽!”曹隊的頭猛的抬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小馬,臉色一下子刷的白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你對得起嫂子嗎,對得起石姐嗎?”小馬有些激動了,握緊了拳頭,朝曹隊大聲吼道。
“小馬,你不懂的。”曹隊痛苦的搖著頭說道。
“我知道,你是貪戀石冰蘭的美貌,你破壞了你在我心中崇高的形象,我一直將你當成我學習的榜樣,可是現在我,我的偶像卻死了。”小馬咆哮了起來。
“小馬,你冷靜些,聽我解釋。”曹隊緊張的看了下病房的門辯解道,還好沒有什麽人過來。
“好,你說吧,我聽下你有什麽說的。”稍作冷靜的小馬也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了,壓低了聲音。
“我和劉菁兩個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自小親密無間,我比她大3歲。劉菁從小就溫柔可愛是個好女孩子,隨著年紀的逐漸長大,她變得更加的溫順賢良,周邊的親戚朋友都認為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包括劉菁也是這麽認為,可是卻從來沒人問過我的感。說實話,我也喜歡她,但我隻是把她當作自己的一個小妹妹的那種喜歡,隻想疼愛她、嗬護她,我曾經向大哥、劉菁都抗爭過,但一切都是徒勞,劉菁以死相脅,在家裏哭著鬧著要上吊,我大哥也就是你師父痛罵我狼心狗肺,在這種壓力下,我妥協了,心裏想著能找到愛自己的人過一輩子也算不錯。
我26歲那年,暫時調往市警校去當教官,那年劉菁23歲,也是個大姑娘了,雙方家人都催著我們兩個人快點結婚,我本來也就想這輩子就和她平平淡淡過完算了。
但造化弄人啊,在新學期的課堂上,我遇上了石冰蘭,她那年才20歲,混身洋溢著青春陽光的氣息,眼睛裏充滿了求知的渴望,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錘子重重的敲了一下一樣,我難以自控的愛上了她,而她也對我充滿了好感,兩個人就這麽著如火如荼的相愛了。
我終於鼓起了勇氣要和劉菁說明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心想著哪怕自己身敗名裂,也要去爭取一下。可是當我信心滿滿的回到家時,劉菁在家裏拿著一張化驗單在等我,她懷孕了,我聽到這個消息時猶如晴天霹靂般的,隻能默默地打消了和她分手的決定,兩個人迅速的舉辦了婚禮。
和劉菁結婚後,我想既然不能為石冰蘭披上嫁衣,就不如幹脆選擇放手。可是石冰蘭不同意,她說她甘願一生不結婚,也要不求名分地守著我,於是她跟隨著我的路線進行了人生的選擇,我進了使刑警隊,她也努力進來,但她整天冷冰冰的不對其他男同誌假以顏色,隻為能和我天天見麵,長廂廝守,我雖然不想耽擱她一生,可我也實在放不下與她的這段感情。我對不起你嫂子,我對不起小石,我,我一定會給小石一個交代的……”曹蒙講到此處,低著頭痛苦的用手扯著頭發,眼淚不斷地滴落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時,門被推開了,小魏拿著給曹隊買好的衣服進來了,曹隊抬起頭,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一片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