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光線非常黯淡的房間,圓形的茶幾周邊靜靜地坐著幾個人,屋裏沒有開燈,門窗也都關得緊緊的,窗簾也拉的密密實實的,以致房間中昏暗得連他們的模樣都看不清,氣氛十分壓抑。

背靠著沙發的一個人說話了:“看守所的那群人真是廢物,殺個人都不會,哪有那樣殺人的,什麽“躲貓貓”死,洗澡死,最過分的是最後一個人居然說他連捅自己五刀再抹脖子,是人都能看出問題來。哼!”

他左手邊的一個人沉默了片刻,接口說道:“這就是欲蓋彌彰啊,這下他們全都見了光,你給他們打的電話,會把你牽涉出來吧?”

右手邊上的人嗬嗬地笑了兩聲:“你放心,這我已經做了後手,他們的家人現在都在我的手上,我讓他們咬死了是馬玉勇打電話的,而且看守他們的人裏麵也有我們的人,見勢不對就會立即將他們滅口。”他的笑聲中透著一絲恐怖和果斷。

左手邊那人沉聲道:“那就好,千萬別留下絲毫的把柄,這件事本來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有人給發現了,老田,你最近約束下部下,別讓他們外出,也別讓他們鬧事,張軍又回來了,你們以前有些過節,別被他給盯上了。”

右手邊上的那人明顯有些尷尬,過了半晌才惡狠狠的說道:“哼!他不就靠他老爹嗎,要識相的話,不調查還好,要是查到我頭上,大不了和他拚個魚死網破。”

左手邊那人冷笑:“話雖這樣說,可一旦查到你的頭上,憑他老爹駐洛部隊二把手中將的位置,想撚死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還是小心為妙。”

他頓了一下,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還有那個小馬,一定要盡快找人把他給收拾了,別讓他落到張軍手裏,隻要他一死,張軍就沒有證據了,到時也就隻能不了了之。”

右手邊上的那人點了點頭:“嗯!我已經派了五個三人小隊去搜捕他了,並且下了格殺令,一旦碰上他,就一定不會留下活口。”

左手邊那人沉思了一會兒:“你去辦吧,實在不行,你們可以找下他的女朋友秋玲,她在第一人民醫院上班,不過可千萬別傷及無辜啊。”

半天沒說話的頭先那人發話了:“警局裏的小張和小馬最近走的比較近,白天是她給小馬報的信,他才跑掉的,她要不要也給處理掉。”

左手邊那人說道:“她這邊問題倒是不大,以後你這邊做事小心點,別落下什麽把柄給她就好,她老子也不簡單啊,別動了她,把她老子給惹急了,那我們就四麵樹敵了。”

他又轉向另一個人說道:“要特別注意那個九龍鼎,那個可是最重要的物證,現在眼鏡黃帶著兩個人在那邊守著,你再派幾個人帶著家夥過去吧,看守嚴密些,我等下也過去看下,千萬別出了什麽差錯。”

左手邊那人等另外兩個人出去一個鍾頭後,才出了門,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把帽子戴在頭上,快步離去了,月光照在帽子遮擋住半個的臉上,依稀可以認出他正是劉工……

軍營裏田蒙扇了他的機要秘書幾個耳光,然後在大聲嗬斥:“真是廢物,派了五個小隊,都沒抓住他,而且居然都還失去了聯係,要是再抓不住他,你就不要再來見我了。”

機要秘書捂著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敬了個禮,轉身出去了。

城市遠處的一個角落裏,正閉著眼睛的小馬突然睜開了眼,他手裏拿著一件從劉工家裏偷出來的劉工剛換的外套,身體劃為一道虛影衝著劉工剛才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在他的身後留下了幾個被綁在那裏已經暈過去的人和放在一起的手槍,他們的身上穿的都是軍裝……

小馬的大腦中牢牢的鎖定住了劉工,雖然他們相隔的很遠,但是劉工的一舉一動都清晰的展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邊監控著劉工的舉動,邊迅速的奔跑著,與劉工不斷拉近著距離。

過了有幾分鍾,他“看”到劉工進了一輛出租車,車一路向著城北而去,穿過了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主城區,到了城北莽山下一座廢棄的倉庫旁邊。

劉工從車上下來,出租車並沒有走開,而是停在那裏等他,邊上的黑暗處立即有兩個人舉著槍上來,劉工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後,那兩個人便帶著劉工進了倉庫……

小馬快速奔跑在洛城無人的街道上,沒幾分鍾就到了離劉工進去的那個倉庫百十米的地方,正好看到遠處的劉工搭乘出租車離開。

他的目的是倉庫裏的九龍鼎,所以沒有再管劉工,而是將精力都放在了倉庫的周邊,他“看”到倉庫正前方有兩個人分別趴在倉庫的兩側,一個躲在一個空汽油桶後,一個躲在一堆雜物的後麵,手裏都舉著*戒備著,而在倉庫的頂上,也趴著一個人,用狙擊槍對著倉庫的後麵。

小馬暗自叫了聲,看來就是這裏沒錯了,於是身形一動,將速度提升到最快,像是一道閃電般的衝向了倉庫,直接從側麵掠到了倉庫頂上,那個狙擊手隻覺得身後一道疾風掠過,剛想扭頭,就被人給打暈了過去。

小馬趴在倉庫頂上,像一隻獵鷹般俯首看著下方,尋求著最好的時機,他在剛才的幾個小時內已經連續解決了幾波人馬,自然不把這幾人放在眼裏,可是一旦有點風吹草動,則一定會打草驚蛇,難保對方會做出些出格的舉動來。

倉庫前的那兩個人都還絲毫不覺,依舊趴在那裏眼睛直盯著前方。突然一陣怪風吹來,揚起了漫天風沙,兩個人都不由用手去遮擋眼睛,小馬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動了。

他猶如蒼鷹捕兔般從空中直接衝著雜物堆旁邊趴著的那個人就撲了下去,那人剛把遮眼睛的手收回來,就覺得耳邊腦後大作,緊接著感到頭部一陣劇痛,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汽油桶邊上的那人也是剛剛睜開眼,把手重新放到了槍上,他聽到邊上有動靜,扭頭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小馬和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同伴,他立即將槍舉起來就要射擊,可小馬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背後,一隻手已經緊緊的鉗住了他要扣扳機的手,那人還想掙紮,就見小馬手裏一道白光閃現,他就也暈了過去。

收拾完屋外的幾個人,小馬這才鬆了口氣,悄悄的向倉庫靠近,裏麵的亮光透過細狹門縫照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微弱的光線。

小心翼翼的走到倉庫的大門跟前,小馬猛地推開了大門,然後人化成一道閃電便衝了進去躲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中,同時他的腦海中將倉庫中的邊邊角角都展露無遺。

倉庫頂上的大燈敞亮著,兩邊堆滿了木箱,隻有中間留了一條寬敞的通道,裏麵一共有八個人,兩個人正端著槍順著過道朝打開大門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著;兩個人在倉庫二層的鐵走廊上端著槍如臨大敵的對著正門口;兩個人趴在一高一低兩個木箱上,手正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槍;而在倉庫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大木箱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嘴裏塞著個布條,正在不停的扭曲掙紮,那人居然是秋玲,另一個人則站在秋玲的身旁拿著槍,這人赫然正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文物販子眼鏡黃。

見到這種情況,小馬不由抓緊了手中的槍,大腦飛快的運轉著,想思考出一個萬全之策。

查探消息的兩個人走到門口仔細看了下周邊,沒有發現任何人影,不由感到疑惑,於是走出了倉庫外麵查探,結果一出倉庫大門,就看到了暈倒在地的同伴,兩個人趕緊往回跑。

他們剛到門口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倉庫裏的燈應聲而滅,到處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兩個人不由愣了愣神,剛想繼續摸黑往倉庫裏麵蹭,以便找地方隱蔽,就聽見“啪、啪”兩聲槍響,緊隨其後的就是亂槍掃射的聲音,兩個人隻覺得身上劇痛,倒在了地上……

角落處的手電亮了起來,眼鏡黃的聲音傳了過來:“都先別開槍,過來圍到我的身邊。”倉庫裏的幾個人趁著燈光打量了下裏麵的情況,這才發現倉庫頂上的燈已經被打滅了,二樓的兩個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血正順著鏤空的鐵走廊往下滴著,而倉庫門口的兩個人則明顯是被自己幾個打成了篩子……

幾個人不由麵如土灰,不說對方縝密的思維布局使得他們自相殘殺,單單在剛才那麽黑暗的情況下對方能槍槍斃命就令人感到恐懼萬分。

幾個人順著燈光退著緩慢的向眼鏡黃靠近,他們都將眼睛放在瞄準鏡上,將手指擱在扳機上,有一點風吹草動必將會引起他們無情的掃射。

剛走了幾步,他們就聽見槍聲從二樓響起,眼鏡黃的手電筒應聲而滅,幾個人嚇得不計成本的將槍中的子彈無情的向四周宣泄著,可緊接著又是“砰砰”兩聲槍響……

眼鏡黃縮在秋玲的身後,摸索著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照明彈,拉開後迅速的往倉庫邊上的箱子高處一扔,將倉庫瞬間照得如同白晝,還幸存的兩個人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聚攏到了眼鏡黃的邊上,還心有餘悸的看著不遠處自己兩個同伴的屍體,兩個人都是眉心中槍,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鏡黃看了眼掉在地上被打碎的手電筒,用槍頂住了秋玲的腦袋,縮在秋玲背後在那邊叫囂道:“馬玉勇,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吧,要不然你女朋友秋玲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可要變成一具屍體了。”

看到外麵沒有反應,眼鏡黃朝天放了一槍,接著大聲說道:“我數三聲,你要還不出來,就替她收屍吧。”

本來像頭蓄勢待發的獵豹般的小馬正躲在一個木箱後麵,聽到眼鏡黃在外麵的話,緩緩的走了出來,冷冷的用槍指著眼鏡黃三人。

眼鏡黃幾個見小馬出來,都轉生過來將槍對準了他,眼鏡黃狠狠的說道:“把槍扔地上,否則就殺了她。”

秋玲見到小馬出來,不停的在椅子上搖著頭掙紮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馬把槍往地上一扔,緩緩的舉起手來,眼鏡黃見狀猙獰的一笑:“殺了他。”

旁邊兩個人朝著小馬就無情的掃射了開去,小馬身上中槍無數,應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