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陸子涵吃完了飯，喝了茶。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表到點登機了，收起了笑容，拿出包裏的墨鏡戴上。用冰山女王的口吻對顧垚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前後反差大的讓顧垚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接愣在那兒了。
陸煜城倒是很習以為常，開口解釋：“她是把你當自己人才這樣。”
“哦，其實活潑點也挺好。”
陸煜城看著陸子涵遠去的背影閉著嘴巴不說話。陸家的人，有哪一個人正常人。他還記得十六年前那個晚上，陸子涵麵無表情的站在醫院的樓下，清冷的月光，她眼神堅定的說：我一定親手毀了陸氏集團。
陸子涵是陸淩唯一的親生女兒，陸淩十年前住進了醫院之後，她就以決絕的姿態成長了起來，她離開了陸家，在海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用五年爬到了海闊的華東區總經理，中間的過程隻有她自己能體會。她放棄她喜歡的表演，從此再也沒有回頭。毀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我必報之。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她睡不著想去醫院看看她父親，在走廊的樓梯上聽見病房裏的談話。
“警方現在已經懷疑到我們，不讓陸淩閉嘴，我們誰都逃不掉。”
“隻能這樣了，你確定他不會醒？”
“放心，我用的藥，他隻能躺在**一輩子了。”
她想衝進去，卻被一隻手緊緊的拽住，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那兩個聲音太熟悉，一個是他的大伯，一個是她的姑父。
陸煜城把陸子涵一直拖到醫院的小花園才放來。
他剛放手，她就往回跑。
“你跑回去，剛好讓他們連你也一起殺了。”她聽見身後的少年說。
“我要去告訴我爺爺，我要去報警。”她有些語無倫次。
“陸鬆林早就知道這件事，他連兒子都舍得，怎麽會舍不得你這個孫女。”少年的聲音沒有溫度。“報警，你認為有用的話就去報警好了，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陸子涵停下了腳步，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眼前一片黑暗。不知哭了多久。她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紅著眼睛說：“我一定會毀了陸家。”她發誓。不惜一切代價。
變成了身負血海深仇的複仇者。她靜伏了十年。
“我會親手讓你們一無所有。”陸子涵看著窗外的過往的車流，墨鏡的遮掩，讓人看不清表情。
“興業公司的代言人點名要蘇嘉夜，相信大家都知道蘇嘉夜是最近很紅的一個樂隊主唱，在票房大賣的電影《夙夜》中客串一個角色而大紅，他不接任何廣告，所以，這次的案子會有點難度。”宋海聲音不緊不慢的說。
下麵議論成一團，蘇嘉夜為人低調，以前公司就有個廣告想找他來代言，試著幾次接洽都被回絕，最後隻好換人。
“隻要認真所有的難題都不是難題，這次的案子由李浙南的那一組跟進。李浙南待會來我辦公室一下，散會”宋海說完站了起來，理了理領帶，走出了會議室。
李浙南呆在那兒。另外幾個組長都在那兒恭喜她，boss一來就這麽器重她。器重的丟了一個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大，BOSS叫你去他辦公室。你是不是昨天跟著BOSS去簽合約的時候在他麵前露了一手把他給震懾住了？讓他對你刮目相看？看來以後我們這組要出人頭地了。”說話的是一個大學才畢業的男孩子，剛進李浙南這一組，平時就屬活躍分子。
李浙南看著一臉希冀看著她的組員，訕訕的笑了笑。她要怎麽告訴他們，她昨天隻是去跑腿打雜的……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插上……
怎麽說的出口……
她咳嗽了聲，臉色一肅，對圍觀的眾人說：“現在下班了？都杵這兒，快去幹事。”說完她走出了會議室，留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辦公室，李浙南站了五分鍾，宋海終於把眼睛從筆記本移到了她的臉上。
“這次的case我找你做，你知道原因吧？”
“嗯。”
“你以前和蘇嘉夜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接觸起來自然會比其他的人要容易。”
這句話一說出來，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宋海麵上表情沒有一點的波瀾，頓了頓又說，“你去準備一下，下午去星光公司，我已經和他經紀人打過招呼了，蘇嘉夜今天下午會在公司錄音，你隻要讓蘇嘉夜點頭，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哦，好的。”李浙南點了點頭。心裏卻想，好個屁，什麽叫隻要點頭。我又不能按著他的頭讓他點頭。
宋海對正在腹議李浙南揮了揮手，“你出去忙吧，希望你這次能夠順利的把案子做好。”
“嗯。”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宋海才收回視線。
他們都和蘇嘉夜有過一麵之緣。
那天晚上，李浙南和顧垚從包廂裏出來喝的醉醺醺的，她手機磕碰間不知怎麽的就按到了他的號碼。
想也不奇怪，他的號碼本來就在她通話記錄的第一位。
他拿著手機，電話那邊李浙南也不說話，他隻隱約聽她在唱歌，離聽筒很遠，斷斷續續，聽著就像是喝多了。
半夜三更的他在那邊聽著突然就急了，半夜敲開了宿管老師的門，把宿舍的鐵門打開出去。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坐在路燈下唱歌。一邊，顧垚吐了蘇嘉夜一身，幾個女孩子都喝的醉醺醺的。他背著她走在昏黃的路燈下，聽見她在他背上的呢喃。以為能這樣走下去一輩子。
一輩子，這三個說的那麽容易。
下午李浙南到星光公司的時候，蘇嘉夜正在錄音，她等了半個小時，蘇嘉夜才從錄音室出來。
在蘇嘉夜喝水的時候，她走了過去，“你好。”
蘇嘉夜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了下去，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
“你還記得我嗎？以前我們見過，我是顧垚的同學，大學室友。”
蘇嘉夜再次把頭抬了起來，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人果然有幾分熟悉。
“你是？”
李浙南馬上把手伸了出來：“你好，我叫李浙南。”近看更帥，皮膚真好，毛孔都看不見，睫毛好長，好帥！
蘇嘉夜遲疑了一下，放下筆把手伸了出來，和李浙南握了握。
“你有什麽事？”
“我是眾維廣告的代表，現在有一個廣告特別適合你的氣質……”李浙南的話沒說完，就被蘇嘉夜打斷。
他冷冷的說：“我不接廣告。”
“可是這個廣告會在四個電視台的黃金時間播放，可以增加曝光率。”
“我不需要曝光率。”說完，蘇嘉夜又回過頭，對身後正和別人聊天的經紀人說：“她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我說過我不會廣告和任何的通告。”
經紀人連忙跑上前，對李浙南使了一個眼色叫她出去。李浙南自然是不願走，下午她已經答應了宋海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會把這個合同個談下來，她答應過，自然要做到。她不想在失信於他任何事。
“你既然已經進了娛樂圈，自然要尊循規律，需要曝光率，簽了這個合約雙贏，你又有曝光率又有錢。”
蘇嘉夜皺了皺眉，“你走吧，我不會簽的。”經紀人一看蘇嘉夜的臉色不對，連忙把李浙南拉了出去。
“你走吧，告訴宋總監，蘇嘉夜不接我也沒辦法。你也看到了，還是算了吧。”經濟人一臉無奈。
李浙南還要往裏麵衝，被經濟人一把拉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還是走吧。”
“現在的經濟公司不是都壓榨新人嗎？你怎麽放任著他不接廣告呢？這是錢啊！”她都替他們公司心疼錢。
“他可不同，誰都不敢得罪，你就當幫幫我，我還想保住飯碗啊。”經紀人哭喪著臉。
李浙南在走廊上站了二十分鍾，還是沒想到辦法。這真是舊情人的債難還啊！如果是以前的那個BOSS，她早就識相的知難而退了，偏偏是宋海。
等等，舊情人的債難還？不知道那座冰山美人會不會避諱顧垚，以那座冰山生人勿進的性格，剛剛肯和她說話還不就是因為她把顧垚的名字甩了出來。她的好姐妹以前還吐了冰山一身，冰山都沒嫌棄，要說沒貓膩她可不信。江湖救急，她也管不到那麽多了。顧垚……你千萬要體諒我……
李浙南掏出手機，深呼吸，“顧垚，我被人搶了！你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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