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周我在幹什麽?從上次與錢莫丟喝完酒,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七天,這七天難道我一直是在睡覺中度過的麽?如果我是在睡覺中度過的,那日曆又是誰翻的?總不會是我自己在夢中的所為吧?
將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我決定先到錢莫丟家去看一看。
來到錢莫丟家時,已經將近中午,剛到樓下,我便看見臨時搭建的靈堂,靈堂裏坐著三四個人,正中央掛著錢莫丟的黑白相片。相片被放大成了真人般大小,此時錢莫丟的眼睛正死死地注釋著我,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不可琢磨的微笑。
我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然後趕緊將視線從相片上移開。靈堂裏的幾個老人眼光很怪異,正常來說我從他們身邊路過,他們總該有意無意間地看一眼路過的人,但他們沒看,隻是小聲地不知在嘀咕什麽,視線似乎是特意想要躲開我。這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仔細地觀察了幾個老人,他們的眼睛裏眼白占去了大半,眼目向右側傾斜,這是斜視人的舉動,他們雖然表麵上若無其事地聊天,像是沒有注意到我一樣,但其實他們都在看著我,而且我從他們的眼神裏還看見了兩個字——驚恐。
走進樓道,我心裏正琢磨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便聽見四樓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有很多人,我想他們可能是在整理錢莫丟的遺物吧。快步走上四樓,錢莫丟家的門半開著,我猶豫了一下,然後將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五六個中年男女,看見我進來他們頓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凶神惡煞地看著我。他們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吃掉我,我站在門口正在猶豫是否應該走進去時,錢莫丟的老婆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錢莫丟的老婆叫柳青青,長得落落大方、清秀可人,這在最開始我已經介紹過了。今天柳青青穿著樸素的白色連衣裙,胳膊上掛著白布條,額頭上也綁著長長的白布條。我與柳青青簡單對視了幾秒,她看見我似乎很激動,但這種激動和凶神惡煞不同,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渴望的神情。
她說話了,說的話跟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協調,顯得平淡了多,也顯得冷清了許多。
“進來吧……”
“嗯。”
柳青青說完轉身走進了臥室,我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後跟著柳青青走進了臥室。將臥室的門關上,我聽見站在客廳裏的那些人在嘀咕著什麽,就如同蒼蠅一般嗡嗡的在客廳裏盤旋。我沒有理會,有些拘束地坐在了臥室的電腦桌前,然後說道:
“嫂子,錢莫丟他……”
“別說了,人都死了。”
“那我出去幫忙吧。”
我本來想問問什麽原因,畢竟錢莫丟死得太突然了,柳青青回來的也太突然了,但這樣的場景不允許我繼續問下去,所以隻能以出去幫忙為借口,逃離柳青青。我覺得柳青青是那種讓人無法自拔的女人,她就如同毒藥,吃上了就會讓人喪命。
“對了莫思,莫丟生前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柳青青對我的稱呼改了,其實這隻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早上在電話裏時,他還稱我為小項。聽了她的問話,我低頭想了想,然後對柳青青搖了搖頭。
“我懷疑莫丟是被人害死的……”
“什麽?那為什麽不報警呢?”
“我沒有足夠的證據,況且法醫也說他是正常死亡。”
“那嫂子想怎麽辦?”
“我一個女人還能怎麽辦,其實我叫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幫忙。”
“什麽忙?”
“我懷疑殺錢莫丟的,是他的情婦。”
“情婦?嫂子,這怎麽可能,錢哥他怎麽可能……”
“那個女人姓李,名字叫李璐,是一家美容院的店長。”
“嫂子,你確定?”
“確定,你看看這個,這是莫丟的手機,我在上麵找到的這個號碼,而且通話記錄是前天淩晨,那天莫丟整晚都沒回來,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嫂子,你別多想了,這根本證明不了什麽。”
“那這些呢?”
柳青青在床頭的枕頭底下,掏出幾張相片遞給了我,我好奇地翻看了一下,這幾張相片上,都是錢莫丟和一個女人的,倆人麵對麵站著,不知在聊些什麽。
“你跟蹤錢哥?”
“她們一年前就好上了,當時莫丟陪我去美容院,結果遇到了她。”
“你跟錢哥談過這事麽?”
“沒談過,因為莫丟表麵上對我很好,所以我隻當這是男人解壓的方法。我不是一個怨婦,我知道結婚的男人十有都會在外麵找女人的,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嫂子,我能做些什麽?”
“我想讓你幫我接近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