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奇怪的民謠也不知從何處飄來,聲音是由一個女子發出,圓潤而且極為具有貫穿力,王辰乍一聽到這民謠身體猛的一哆嗦,隨後眼前的光景竟然慢慢變淡,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生,王辰知道,自己可能又要暈過去了。
豈料那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敲鍾一般在耳邊回響,王辰隻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隨時都可能窒息一般,這時,王辰的雙手一鬆,一下從井壁上摔了下來,一般人在下墜過程中因為恐懼會直接昏厥,但是王辰卻感覺自己頭腦變得前所未有清晰起來,似乎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洞一般。
“咣!”
王辰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後一疼,一抬頭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竟然趴在一片泥土上,不僅如此,自己還擺出一副遊泳的樣子,如同在地上幹刨一般,一抬頭眼前是一雙大皮靴,順著皮靴往上看,劉憶爾這家夥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是你?”
王辰趕忙撲打掉身上的泥土,站起身環視周圍了一圈,這裏是一個前後貫穿的甬道,說他是甬道也不全麵,準確來說倒像是一個水道,腳下全部都是泥濘的泥土,溝溝壑壑一片,也不知具體是通向哪裏這是黑漆漆的一片,王辰舉著小手電抬頭一瞧,原來上麵就是剛才自己自己爬上爬下的地方,一條不算太上的通天路。
“是你把我救下來的?”
“我救你?你已經在這地方“幹泳”半天了!”
劉憶爾邊笑邊道,王辰一愣,“幹泳”半天了?怎麽可能?難道自己又中了幻術?但是一路上並沒有吸入什麽東西和看到藍色的石頭啊!
看到王辰沉默,劉憶爾突然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個黃色的眼睛?”
黃色的眼睛?王辰這下猛然想起在小洞中的那一顆眼珠,難道自己剛才這個樣子是因為那黃色眼珠在作祟?
“走吧!”
劉憶爾拍了拍王辰的肩膀,指了指一麵的水道說,王辰剛想舉步,突然間發現不對勁:“我爸呢?”
劉憶爾在前麵肩膀一抖被王辰敏銳的捕捉到,這時候劉憶爾加快了步伐,隻是一個勁的朝前走,王辰緊追了兩步,一把拽過他的肩膀:“我爹呢?!”
由於光線昏暗,王辰也看不清劉憶爾的臉,隻聽見這家夥淡淡的道:“他從來都不是你爹,以前不是,現在就更不是了!”
說罷劉憶爾一抖肩膀掙脫王辰的手,雖然這一路下來有很多人跟王辰說過他的身份,但是這麽多年下來,王辰還是覺得自己就是王任之的兒子,這時候聽到劉憶爾這麽說,心裏很不是滋味。
兩人默默而行,不知怎麽,王辰自從從那道上麵下來之後總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是那麽的不真實,踩進去就黏住鞋子,十分的不舒服,王辰總感覺就連腳下這濕潤的土地都是混合了鮮血一般,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地方也許比自己去過的另外兩個地方恐怖百十倍!
“愣頭青?你在幹嘛?”
王辰使勁跺了兩下腳就聽到前麵的劉憶爾問自己,解釋了一下前翻的遭遇之後,劉憶爾沉默了良久:“你是貴人,你不會有事的,你腳下的地,的確是沾染了千萬人的血液!”
這一句話徹底震驚了王辰,在他看來,劉憶爾所說的千萬人是否就是一個接一個誤入此地的旅遊團?還是說另有什麽別的隱藏?但是為什麽他又說自己是貴人呢?
“你知道麽?從前我是一個大夫,國內第一批整容手術的大夫,本來我是有一個美好的家庭的,後來……嗬嗬,不說這些,我跟你說,我做過最成功的一次手術是一個女人,你知道整容手術是怎麽做的不?哈哈,那玩意就是把你屁股上的皮貼在臉上,不過那一次的手術我記憶猶新,那個奇怪的女人竟然自帶了一張人皮來,沒錯!是人的臉皮,後來那個女人把我們都帶入了這條道,這條萬劫不複的道路……”
劉憶爾在前麵自言自語,王辰半信半疑的聽著,這水道內部一片潮濕昏暗,一想到踩著許多人的鮮血,王辰就一陣沒來由的惡心:“手術?那女人長什麽樣子?我認識不?”
王辰有一言沒一言的答著話,忽然發現自己的肩頭那三盞陽燈還亮著,在一抬頭,前麵劉憶爾的後背上卻是烏突突的一片,王辰一下子遍體生寒冷,前麵的時候那人燈劉憶爾就沒有點著,讓王辰等人好是懷疑了一陣,這時候連陽燈都沒有,不得不讓王辰懷疑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
“哦,原來到了這裏!”
劉憶爾猛地停下腳步,王辰在後麵險些撞在其身上,一聽劉憶爾的話越過他的後背朝前一看,隻見前麵都是片片綠色的光芒,光芒幾乎都通到了天際一般,王辰隻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綠的光芒?難道又是蠍子大軍?
“在哪呢?”
劉憶爾這時候又自然自語了起來,而且還朝著周圍開始查看,隻聽見旁邊傳來啪啪的摸索聲,黑暗之中就聽的劉憶爾驚喜的道:“找到了!”
也不知這家夥找到了什麽,陰暗之下隻聽見哢吧一聲,整個水道之中從前麵的綠光開始蔓延出一片光彩,這種光是那種隻有珠寶才能發出來的暗光,一點都不刺眼,看上去還有些溫暖的感覺,但是等待光芒完全都敞開的時候,王辰頭皮卻開始發麻了起來,如同殘酷的黑童話一般,展現在王辰麵前的竟然是一麵宏偉的懸棺牆!
這懸棺牆大約有十米高,兩側距離更是讓人無從計算,頭頂上那溫暖的光彩此時王辰才發現竟然是一個個奇怪的東西,隻感覺是一道道光束照下來,但是由於光線太強,王辰根本就看不清上麵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感覺是兩兩的窟窿挨在一起。
所謂的懸棺指的就是在崖壁之中開出一個個的存棺處,等待人死入棺之後用特殊的方法將棺材放在其上麵,既能防止飛禽走獸叼食又能最大程度的盜墓賊的耳目,所以著名的三峽懸棺就是如此。
但是讓王辰心頭疑惑的是,為何此處會有懸棺?這裏應該是在地下,如果在地下直接埋葬不就好叻?為何卻要有這些懸棺?
“看到沒有!這簡直就是藝術品!”
劉憶爾的聲音變得如同公鴨嗓一般,王辰知道那是因為極度興奮導致,但是根本無從得知這家夥在興奮什麽,隻是眼前的牆卻讓王辰來了興趣,起碼有幾百個懸棺,最讓人奇怪的是這懸棺每一個都是一模一樣,普普通通的墓棺而已,這裏到底是什麽人的墓室?抑或這些都是陪葬人?但是有什麽人會給陪葬品置辦棺材?
“知道為什麽會有懸棺麽?”
劉憶爾竟然絲毫都不避諱的靠在牆上,敲了敲其中一個棺材,突然換上一副嚴肅的話說道:“之所以能有懸棺的原因就是……地方不夠……哈哈哈!”
劉憶爾突然捂著額頭狂叫了起來,王辰起初還沒有品味過來這家夥的話,一聽到後半句的地方不夠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剛才劉憶爾還說這裏澆灌的都是人的血液,現在又說地方不夠,難道是說,死的人太多,地下已經容不下了,所以要把他們葬在牆裏麵?!
看見王辰驚訝的抬起頭,劉憶爾好像十分的享受一般微笑著,突然間拳頭狠狠砸在最下麵的一個棺材上麵,那木板不堪重負發出卡拉的一聲。
“我們!不應該承受這樣的懲罰!我們隻想休養生息安身立命!為什麽要受到這千年的懲罰!”
劉憶爾的瘋狂讓王辰十分不解,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麽?王辰本以為這家夥可能也中了幻術,豈料劉憶爾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掩麵哭泣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指著地上:“看……我得族人……”
王辰一低頭這才猛然發現,地麵上的泥濘原來起源於這裏,王辰這下終於明白懸棺牆上麵的黑色是什麽東西,那肯定是鮮血留下來的血漬,無數的鮮血從地麵、懸棺之中滲出,沾染了這土地,加上茂密的植被,地麵變成了泥地,但是這不是重點,劉憶爾所指的地麵上麵溝壑遍地,乍一看沒有什麽奇怪之處,但是仔細一看,竟然全都是指向一個方向的腳印,這時候王辰才看到那巨大的懸棺牆兩側兩個奇怪的鎮墓獸。
此兩個鎮墓獸極為詭異,乃是兩個奇怪的蛇身女,全身似乎由青銅所構造,隻不過一個露出後麵,一個露出前麵,兩個隔牆壁相對,而所有的腳印都是從那兩個鎮墓獸下麵傳來。
“那裏是不是一個暗門?”
王辰指著那兩個鎮墓獸說道,劉憶爾卻是撫摸著最下麵的一個棺材,持續著癲狂的狀態:“看到沒有……這個……這個很漂亮吧?它是我的!”
王辰心頭焦急,衝著劉憶爾大喝:“喂!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憶爾這時候抬起頭,王辰一下注意到,一副學究模樣的他這時候目光呆直,好像是喝大了一般,眼神婆娑的看著自己然後指了指棺材說道:“他們……我們的族人……自己走向死亡……”
“啪啦!”
劉憶爾的話音剛落,頭上一個奇怪的東西掉落下來,王辰低頭一看,一個純白略變得有些透明半個頭骨摔了下來,看著那淡淡的微光,王辰白毛汗驟起,難不成上麵照明的都是這骷髏?猛然間,半個骷髏頭的眼窟窿中都透著一絲的鬼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