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 眾人剛從山紫村訓練回來。
Δ 梁桂來到丁振邦所住的房間。
梁桂:“振邦!振邦!”
妹頭:“別這麽大聲,他剛睡下不久,你們走後,他就下床練功,要不是我再三催他休息,他還不肯停下來哩。”
梁桂:“這小子,差點送了命,還是這麽拚搏,要不是李大夫要他恢複好身體才能動,還不是跟我們一起練習。”
丁振邦:“你別得意!我到時也不會差過你。”
梁桂“你醒啦?剛才吵著你了。”
丁振邦:“還沒睡著,練了一會,正想著‘古譜’中的訣竅。”
梁桂:“怪不得你每天晚上都讀這本書,原來是在思索它的訣竅。”
丁振邦:“當然啦,到時去北村生菜會,我不懂那些技術,豈不是拖大家後腿?”
梁桂:“見你這樣,我放心了,好,不打擾你了,快休息吧。”
妹頭:“還是我哥哩,對我一點都不關心,就懂得關心別人。”
Δ 場內還是一片煙霧。
Δ 眾賭徒還是大呼小叫地賭得興高采列。
Δ 蔣耀寬從門外衝進來。
Δ 一進來就四處張望。
Δ 神算子從後麵走上來。
神算子:“快快!又有人贏錢了,你借到錢沒有?”
蔣耀寬:“還沒有呢。”
神算子:“傻瓜,那個不是‘悅來錢莊’的鄭先生嗎,你怎麽不找他?”
Δ 蔣耀寬順著神算子的手望過去。
Δ 鄭湛正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眾人賭錢。
蔣耀寬:“我……我……。”
神算子:“我什麽我,快去呀!”
Δ 神算子在一旁催促。
Δ 蔣耀寬一咬牙,上前向鄭湛行了個禮,
蔣耀寬:“哎喲!鄭莊主,你怎麽有空到這裏來呀?”
鄭湛:“你是誰?無事獻殷勤,想向我借貴利是吧?”
蔣耀寬:“啊啊啊,是是,是想向鄭莊主借點本錢,等會馬上就還。”
鄭湛:“能不能馬上就還呀?”
蔣耀寬:“可以的,可以的,我一贏了錢就還。”
鄭湛:“那好,知道我的規矩嗎?”
蔣耀寬:“知道,知道,九出十三歸,我想先借三筒白銀。”
鄭湛:“行,我先去櫃台打聲招呼,你到櫃台上取吧。”
蔣耀寬“謝謝鄭莊主,謝謝鄭莊主!”
Δ 後花園裏,綠樹婆娑,麻石小道上走來陳七師爺。
Δ 幾個小丫環在陳七身旁經過。
陳七:“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屎上嗎?”
小丫環:“陳師爺,你說什麽啦?”
陳七:“啊!沒事,沒事,簡直亂來,我也沒有家室嘛,連我都不敢對她有非份之想哩。”
小丫環:“陳師爺對誰有非份之想?”
陳七:“滾!我自己說話,要你搭什麽腔?”
Δ 那小丫環被嚇得臉色都青了,低著頭急忙走開。
陳七:“他媽的,這小美人怎麽會落到馬致忠這粗人手中?簡直胡來。”
Δ 陳七邊走邊發窂騒。
陳七:“曾大人怎麽會這樣想?我也沒有家室嘛,為什麽不考虙考虙我?不行,我得找夫人問問去。”
蔣耀寬:“欠了將近二百兩銀子,加上貴利,差不多三百兩銀,你說我怎麽辦?”
神算子:“那有怎麽辦,欠債還錢,回去從箱子底下挖點老銀出來,還給鄭湛不就得了。”
蔣耀寬:“你說得輕巧,我那還有老銀?”
神算子:“這我就不管了,錢是你輸的,又不是我輸的,關我什麽事?”
蔣耀寬:“你不是說我今天有賭運嗎?要不是你這樣說,我還不會賭得這麽大的。”
神算子:“我早說過,賭錢最怕犯禁忌,你從女人手上借水桶洗臉,不輸才怪呢。”
蔣耀寬:“你又不早說!現在輸了錢才說。”
神算子:“你有問我嗎?”
蔣耀寬:“我不說了,到那裏找這三百兩銀子呢?”
神算子:“我看你還是找鄭莊主說吧。”
蔣耀寬:“找他?”
神算子:“你現在有銀子當然不用找他嘍。”
蔣耀寬:“要命,真他媽的要命。”
陳盛:“你看怎麽辦才好?”
王寒燼:“這個門可開不得,你想啊,我們鴻勝館的辦館宗旨,原來是要反清複明的,對不對?”
陳盛:“對,最初先師張炎公和陳享公創辦這個拳種,除了宏揚蔡家、李家和佛家拳法外,更重要的就是推翻腐敗無能的清政府。”
王寒燼:“而自從鴉片戰爭以來,中國飽受外國列強的侵略,權貴以官為市,大臣以賣國為能,甲午海戰之役,九廟俱震,八國聯軍,占我社稷。”
陳盛:“你這麽一說,我也清楚了,這清廷政府確實無恥,為了能苟延殘喘,不顧祖宗之地,北削於俄,南奪於日,致使山河破碎,中國遂成瓜分的局麵。”
王寒燼:“對,如若任其下去,則國將不國,因此,我們的目標,己經不再是恢複那個明朝帝國,而是要推翻滿清帝國,建立一個民主的主權國家。”
陳盛:“看來我們對霍先生的認識還是不深啊。”
王寒燼:“他霍百源購貨、買貨,生產鐵鍋,管理眾多爐戶,囤積資源,那是他為商之道,我們倒也無法評價他的對錯,至於這次在生菜會中,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鄭湛和泰一堂,我覺這就大錯特錯了。”
陳盛:“這事是不好,失去我們正大光明的聲譽,但大錯特錯這句話似乎說得嚴重了吧?”
王寒燼:“不,一點都不為過,你想,泰一堂雖然是我們的對手,但在這個人山人海的廟會中,弄出這樣的一個流血事件來,官府會怎麽想?”
Δ 任龍章正在武館指導劉教頭練習舞獅子。
Δ 神算子從門外興衝衝地走進來。
Δ 任龍章一見,先向劉教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任龍章:“怎麽樣?”
神算子:“鄭莊主的辦法果然利害,這家夥終於上鉤了。”
Δ 神算子邊說邊扯下胡子。
Δ 任龍章拋過一條毛巾。
Δ 神算子用毛巾在臉上慢慢擦拭。
Δ 毛巾一放下,這神算子竟然是亞水所扮。
Δ 陳七一路小跑前來。
Δ 來到門前,陳七不敢失禮,輕輕地敲了敲門。
小丫頭:“誰呀?啊!是陳師爺。”
陳七:“是我,陳師爺,姑娘,請告訴太太,說是陳七求見。”
小丫頭:“好,你等等。”
Δ 那小丫頭轉身進了內堂。
陳盛:“我看要是真的弄出這件事來,恐怕全國都震動了。”
王寒燼:“那肯定會引起很大的震動,到那時,這件事恐怕就不單是一件流血事件這麽簡單,它必定破壞了我們振興中華的大局,更是將革命黨人的性質破壞迨盡了。”
陳盛:“你這一分析,我覺得他這提法真是太危險了。”
王寒燼:“你還記得上次在‘樂安圩觀燈獅子賽’吧,一點小事,曾閬都可以將你們下到獄中,如此大事,我看不單曾閬要下通緝令,連兩廣總督也會下通緝令了。”
陳盛:“此人如此居心險惡,倒是出乎我們平時對他的印象,極之不妥。”
王寒燼:“這件事,有可能他沒往深處考慮,也有可能是另有想法,反正我們以後對他逐漸疏遠就是了。”
陳盛:“王先生這一席話,真如醍醐灌頂,陳盛受教了。”
王寒燼:“我們何必客氣,對他這個人,雖然平時對我們有些小恩小惠,但我們不能為他這一己之欲,象泰一堂那樣,為了金錢而成為他手中的工具,變成他的幫凶。”
陳盛:“對!這是大節,我們絕不能做這樣的事。”
Δ 徐氏在廳中發呆,
小丫頭:“夫人,陳師爺求見。”
徐氏:“啊?陳師爺找我?快請,快請。”
Δ 陳七一聽有請,連忙走了進來。
陳七:“夫人,陳七有禮。”
徐氏:“唷!是陳師爺,有什麽事嗎?”
陳七:“我我我,我有件事得問問夫人。”
徐氏:“是什麽事?”
陳七:“剛才聽大人說,想將大小姐嫁給馬管帶。”
徐氏:“咳,你來得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你幫個忙。”
陳七:“我?找我?哎呀,你算是找對了,我這人呀,忠厚老實,飽讀詩書,可以說是曾大人的心腹了。”
徐氏:“所以我說呀,這府裏的事,隻有你的話,老爺還是願意聽的。”
陳七:“對極,對極,我機智靈利,文章蓋世,我……”
徐氏:“好了好了,你先別說那些文章蓋世的話了,老爺從來就看不起文人的,我看你也一把年紀了,做事就該比其他人都穩,你就好好地幫我想個辦法,讓老爺打消那個念頭才是道理。”
陳七: “我剛才和大人說過了,可大人就是不聽,非要將大小姐嫁給那馬致忠不可。”
徐氏:“不行,你得給我想個辦法。”
陳七:“我都心亂如麻,現在那還有辦法可想?”
徐氏:“我苦命的女兒啊!”
Δ 三品樓一間精致的偏廳內,坐著兩個武師模樣的人。
Δ 一個長著一部長須,滿頭白發。
Δ 一個五短身材,滿麵油光。
Δ 鄭湛和任龍章匆匆趕來。
鄭湛:“周師傅、陳師傅,兄弟有些小事來晚了,請不要見怪。”
Δ 那個長須白發的原來叫周顯龍。
周顯龍:“鄭莊主如此客氣,小人怎麽敢當。”
陳大田:“請坐,鄭莊主,這位難道就是泰一堂的任館主?”
任龍章:“這兩位是?”
鄭湛:“我給你介紹,這位叫周顯龍,是北村、裏水一帶有名的拳師。”
任龍章:“見過周師傅。”
鄭湛:“這位叫陳大田,是大瀝、鬆崗一帶的教頭。”
任龍章:“陳教頭,兄弟這裏有禮。”
Δ 站堂的夥計進來。
夥計:“各位大爺,人齊了嗎?”
鄭湛:“齊了,上菜吧。”
夥計:“好嘞,雅座上菜!”
Δ 不一會,菜肴流水似地端上來。
鄭湛:“夥計,給我來一壺陳後花雕。”
夥計:“好嘞,來一壺陳後花雕!”
鄭湛:“兩位乃武林前輩,又聽說這次生菜會上,主辦方聘請兩位擔任評判之職,晚輩十分佩服,在下先飲為敬,幹了!”
周顯龍:“鄭先生在商界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如此看重我們,叫我們如何敢當。”
任龍章:“兩位武林前輩德高望重,晚輩十分欽佩,在下也是先飲為敬,幹了!”
周顯龍:“泰一堂在佛山街有口皆碑,我倆從甚是佩服、佩服。”
Δ 陳大田在一旁附和。
陳大田:“佩服、佩服。”
鄭湛:“眼下北村生菜會已近,兩位乃是獅賽評判,憑你們的資曆和功夫,不知能否預卜一下賽果如何呢?”
周顯龍:“按說目前各鄉武館的實力,理應是貴堂與鴻勝館之爭,至於屆時誰勝誰負,倒不好預卜啊。”
鄭湛:“唔,這倒也是,來來來,先幹了這杯再說。”
陳盛:“霍兄,今天特意請你過來,想聽聽你對這次生菜會獅子賽有什麽看法。”
霍百源:“看來幾位練習鐵獅頭已有一定功力了,陳館主和馮師傅也很認真地給予教導,今天我就不想多說了,還是聽聽亞桂和振邦的想法吧。”
梁桂:“我們現在的獅形貓步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但還得在破陣上做些文章。”
霍百源:“有道理,采青和破陣,就好象單打獨鬥與戰陣攻防一樣,氣勢大不相同。”
梁桂:“青陣千變萬化,除一些固有模式外,還得看舞獅者的天賦和智慧。”
陳盛:“說得好,亞桂所說,已經超越了過去舞獅的境界,一個聰明的舞獅人,隻要聽到獅鼓聲,就可判斷在遠處采青的獅子在采什麽青,用什麽技巧來采青,甚至是一個步法,一個眼神,都可領會它的精妙所在,這才是舞獅人的最高境界。”
Δ 眾人一齊飲了杯中的酒。
Δ 鄭湛雙手一拍,一個手提兩個袋子的仆役走了進來。
Δ 那仆役將袋子輕輕往桌子上一放。
Δ “咚“的一下,周顯龍就覺得這兩個袋子裝著份量不輕的銀元。
鄭湛:“來,兩位,鄭湛今天有緣和兩位喝酒,些少禮物,還得請兩位笑納。”
陳大田:“這這這……”
Δ 陳大田接過袋子,順手捏了一把。
Δ 登時臉上現出笑容。
Δ 周顯龍也捏了一把袋子,同時笑了。
周顯龍:“這叫老漢怎麽敢當。”
鄭湛:“放心,這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我們四個人知,快收起來吧。”
周顯龍:“這怎麽好意思。”
鄭湛:“來,飲酒!飲酒。”
丁振邦:“陳師傅這真叫運籌帷幄,不愧是我們的館主。”
陳盛:“看來馮嫂子今天又煮了餃子給你吃了,那嘴巴甜得流油。”
矮仔郭:“那裏,是妹頭煮的。”
妹頭:“你這矮仔郭,再多嘴,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眾人:“哈哈哈哈……”
Δ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梁桂:“陳師傅所言極是,但不知泰一堂這次又會出些什麽花招?”
陳盛:“以不變應萬變,我們還是先練好我們的功夫為要。”
丁振邦:“我想除了舞獅子,在搶炮花中是不是明確一下自己人的識別方式?”
陳盛:“振邦考慮得很周到,這樣,我們所有參加搶炮的人,身穿白色圓領短袖衫、腳穿黑色燈籠褲,左邊手臂紮一條黃色的布條,隻要見到這樣打扮的人,就是自己人。”
梁桂:“好主意!”
丁振邦:“對,就這麽裝扮好了。”
陳盛:“那就這樣定了?”
眾人:“就這樣定了!”
梁桂:“我還想再了解這次北村生菜會有些什麽重要的環節要注意,不知霍先生對此有何提議?”
霍百源:“這樣吧,今天大家也累了,我明天請你和振邦到英聚飲早茶,見麵才講給你聽吧。”
矮仔郭:“光叫他們飲茶,為什麽不叫我啊?”
霍百源:“我怕你沒有起得這麽早,所以不敢叫你,要是你們願意,大家一齊去,我請。”
矮仔郭:“好啊,明早一齊去飲茶。”
Δ 馬致忠急急地趕回營房。
Δ 陳七手執一把葵扇,在大堂上踱步。
馬致忠:“稀客啊,陳師爺,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走走?”
陳七:“哈哈,我今天過來,是作大媒來了,馬大人紅鸞高照啊。”
馬致忠:“我紅鸞高照?此話從何說起?”
陳七:“曾大人委托小人到來,專為馬管帶和他的千金締結秦晉之好。”
馬致忠:“誰?你為我和大小姐締結秦晉之好?”
陳七:“正是。”
馬致忠:“你今天喝多了嗎?”
陳七:“你看我象是喝了酒嗎?”
馬致忠:“那你到這尋開心來了?”
陳七:“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開這樣的玩笑?”
馬致忠:“你的話當真?”
陳七:“你沒見我手中的大葵扇?”
馬致忠:“陳師爺快請坐,來人呀,給陳師爺上茶。”
Δ 鄭湛站在一個精致的鳥籠前,手拿食物在逗一對相思鳥。
Δ 任龍章急急地走了進來。
任龍章:“聞說鴻勝館為此次搶花炮做足工夫,可不能讓他們取勝啊!”
鄭湛:“放心吧!我已經摸到他們的底細了。”
任龍章:“那姓蔣的說了?”
鄭湛:“他敢不說嗎?”
任龍章:“他們有什麽計劃?”
Δ 鄭湛向任龍章俯過身來,壓低嗓子說了起來。
鄭湛:“他說,鴻勝館在黃茂華布鋪定購了幾十套白色圓領短袖衫和黑色燈籠褲,又定購了和服裝數量一樣多的黃色布條。”
任龍章:“我明白了,他們是身穿白色圓領短袖衫和腳穿黑色燈籠褲,又在手肩上紮上黃色布條,你叫那姓蔣的想辦法弄清楚他們在搶炮時,是左手紮黃布條還是右手臂紮黃布條,到時我們好出其不意地殺他個措手不及。”
鄭湛:“舞獅子比賽我已經交待了周教頭和何師傅,他們已經心中有數。現在又有那姓蔣的提供情況,這次搶花炮我想不贏都難了,哈哈!”
任龍章:“太好了,讓他們兩陣皆輸!兩陣皆輸!哈哈。”
Δ 兩人正雙對而笑,一個仆人走了進來。
仆人:“莊主,同知府曾大人到訪。”
鄭湛:“誰?曾大人?曾大人來訪?”
仆人:“是,是佛山同知曾閬曾大人。”
鄭湛:“啊!他帶了多少人來?”
仆人:“回莊主,曾大人隻帶兩隨從,已經來到門前了。”
鄭湛:“好,有請,有請曾大人。”
Δ 鄭湛說完,喜形於色地站起來。
仆人:“有請曾大人。”
Δ 茶樓天天都熙熙攘攘。
Δ 梁桂他們占了一張大桌子。
Δ 眾人正聽霍百源在講話。
梁桂:“聽說北村年年都舉辦生菜會,一來就是一百多頭的獅子,那豈不是將這圩都塞滿了?”
霍百源:“這北村曆來是商賈之地,生菜會其實也是一個盛大的集會,各方來客借此機緣,通商貿易,故一直興旺不衰。”
梁桂:“除了舞獅子,還有什麽好看的?”
霍百源:“那當然就是燒‘神炮’了,這也是生菜會中最熱鬧的場麵了。”
梁桂:“神炮又是什麽東西?”
霍百源:“這神炮其實是一個粗如量米筒一樣的紙鞭炮,鞭炮上有一個鐵圈,當鞭炮放起,這鐵圈飛上空中,在它落下時,你能搶到鐵圈,並將這鐵圈送到白衣觀音廟前的神台上,就算你奪得炮首了。”
梁桂:“啊,原來如此。”
霍百源:“還有,這炮分頭炮,二炮,三炮和潤三炮,最後還有四炮和五炮。其中以搶到潤三為貴。”
丁振邦:“那我們就搶這潤三炮。”
矮仔郭:“對,到時先奪得獅王,再搶潤三炮。”
霍百源:“到時就看各位的努力嘍。”
梁桂:“沒問題,我們一定努力!”
Δ 鄭湛將曾閬請到客廳,分賓主坐定。
鄭湛:“大人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曾閬:“小事,過來隨意聊聊,啊!任堂主也在?”
任龍章:“曾大人,鄭莊主,你們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曾閬:“好的,以後還得請任堂主幫忙。”
鄭湛:“好,我們有空再聊,不送了。”
Δ 任龍章彎腰向兩人拱了拱手,退後幾步,轉身走了。
鄭湛:“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曾閬:“是這樣的,小女年紀也不少了,最近經媒人掇合,將小女下嫁給馬管帶馬大人。”
鄭湛:“啊喲!恭喜大人,我聽說馬管帶自光緒二十五年從肇慶府調到佛山,任勞任怨,至今未曾成家,大人選得此人為女婿,真是有眼光啊。”
曾閬:“你也這樣認為?”
鄭湛:“那當然嘍,到時有什麽用得著的,一定要告訴小人啊。”
曾閬:“正是有件事情要鄭莊主幫忙的。”
鄭湛:“請說,我一定全力支持。”
曾閬:“馬管事一直關心任內事務,從來未有作成家之打算,故此至今還未有居住的地方。”
鄭湛:“啊!我明白了,曾大人是想為未來的東床置一居室?”
曾閬:“正是。”
鄭湛:“那好辦,小人在近郊有一處莊園,如大人不嫌棄,隻要劃出一個園落,那就足夠他們居住了。”
曾閬:“地點在那?”
鄭湛:“不遠,離李氏桂花園不遠,有三間兩廊的大屋三間,廊房八間,花園兩處,內裏還有小溪、石橋、假山、竹林和走廊。”
曾閬:“好,這地方不錯,我也挺喜歡,不知鄭莊主該處的價值如何?”
鄭湛:“曾大人,你這是在罵我,馬管帶不單是這裏一方土地的保衛者,還是小人的好朋友,現在他要成家,我能要他的錢嗎?”
曾閬:“話雖如此,我怎能這樣做呢?”
鄭湛:“這有什麽,不就一處庭園、幾間房子嘛,小民其它的倒沒什麽,房子倒是有好幾處,這幾間房子平時又用不上,空放著在那裏有什麽用處?倒不如平日有個人氣,這房子才有潤氣嘛。”
曾閬:“這也是,馬管帶畢竟還在軍中,要是上頭一紙調令,還得離開,到時再將房子交回鄭莊主也行,現能得鄭莊主如此慷慨,曾某謝了。”
鄭湛:“大人客氣了,客氣了!”
曾閬:“好吧,我就代小女和女婿買了這處房子了。”
Δ 曾閬雙手作揖,特向鄭湛行了一禮。
Δ 鄭湛倒嚇得連忙跪下,畢恭畢敬地向曾閬回禮。
鄭湛:“使不得!使不得,大人如此大禮,叫小民如何敢當!”
曾閬:“算了算了,起來吧。”
鄭湛:“謝大人,這是那庭園的房屋契約,請收好。”
曾閬:“好,鄭莊主果然大度,本府對你這樣的人才十分喜歡。”
鄭湛:“謝謝大人鑒賞。”
Δ 北村生菜會上,到處是人頭湧湧。
Δ 在寫有“北村”的牌坊門前,村民挑著一簍簍的生菜在叫賣。
Δ 一隊連著一隊的獅子隊,在街上川流不息。
Δ 王寒燼和錢維方夾在人群中間。
王寒燼:“我和部份鄉村的武館館主碰過頭,他們對參加獅子比賽興致十足,但要他們協助民軍攻打佛山鎮,還有些想不通,喂,你那邊怎麽樣?”
錢維方:“我已和西南武館堂主劉桐坡商量過,他們可以在起事之日帶五百多人來攻占縣城,還準備推舉地方士紳潘八靈為臨時知縣。”
Δ 前邊傳來一陣鼓聲。
Δ 王寒燼和錢維方來到陳氏宗祠前。
錢維方:“獅藝大賽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王寒燼:“不要去了,這裏有個小土丘,我們就站在上麵,有什麽事更方便指揮。”
錢維方:“好。”
Δ 兩人爬上小土丘,從高處往下看。
錢維方:“現在有人在表演功夫,大賽還得等一會。”
王寒燼:“沒問題啊,既然有此機會看人表演功夫,不妨看看。”
Δ 王寒燼和錢維方往前麵看去。
Δ 北村黃氏宗祠前,搭起了一個戲台。
Δ 各路醒獅雲集在此,準備參加一年一度的獅藝大賽。
Δ 見台上一名健碩的大漢在表演單頭棍。
Δ 一條坤甸木造的單頭棍,在他手中,可剛可柔。
Δ 一發勁,無論是抽彈,還是割殺,都能力透棍尾。”
Δ 來自各鄉的武家,都是識貨之人,見這棍法功勁,已經入了化境,不由得讚歎不已。
Δ 眾人如癡如醉,掌聲不斷。
Δ 台上還有表演大力氣功的。
Δ 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Δ 台前鬧哄哄的站滿了由四麵八方趕來的鄉民。
錢維芳:“剛才看了一下,四周都有我們鴻勝館的弟兄。”
王寒燼:“嗬!是你布置的?”
錢維芳:“是李蘇師叔布置的。”
王寒燼:“不簡單。”
Δ 在賽場正對麵,搭起一個看台。
Δ 上麵坐著負責生菜會獅子賽評判的幾個公證。
Δ 幾個公證看看時辰差不多了,相互點了點頭。
Δ 年紀最高的周顯龍慢慢地走到台前。
Δ 隻見他一部長須,滿頭白發,站在台前,先仰起一張老臉,睜著眼睛,全場掃了一片。
Δ 四周眾人登時靜了下來。
Δ 周顯龍又咳嗽了兩聲,才開口講話。
周顯龍:“各路英雄,各位行家,來自各地的參賽獅隊,請你們注意了,今年的生菜會獅藝大賽就要開始了,為了公平起見,各參賽隊伍不能由自己設置青陣。”
Δ 周顯龍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然且又是全場掃視一番。
Δ 場上眾人剛要講話,見他這麽一掃,又靜了下來。
Δ 忽然場中有個粗豪的漢子叫了起來。
粗豪漢子:“我們不能自己設青陣,那怎麽采青?”
周顯龍:“你放心,這青陣就由我們來設,然後采用抓鬮的方式。”
粗豪漢子:“怎麽抓鬮?”
周顯龍:“這裏有一個酒壇,裏麵放有二十份紙條,各張紙條裏麵都有一個不同形式的青陣,等一下各隊按照參賽報名順序的先後來這裏抓鬮。”
粗豪漢子:“要是抓到自己不熟悉的青怎麽辦?”
周顯龍:“那你就乖乖地打道回府吧。”
任龍章:“今次的獅子賽,就是要考究你的水平,如果隻懂得舞自己常舞的青陣,還來比什麽賽?”
周顯龍:“這位兄弟說對了,今次比賽,誰抓到什麽青陣,誰就舞什麽青陣,明白不?”
任龍章:“要是有人不懂舞,但又不願離開,又怎麽辦?”
周顯龍:“大賽要求該隊的鑼鼓聲一響,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必須將該青陣拆解,我們公證按這個獅隊拆解青陳的功架、形格、機巧給予評判。”
粗豪漢子:“那麽如何區分高低?”
周顯龍:“我們按成績分為三甲,每甲內又分為三等,最高為一甲一等,如此類推,凡有失誤,則降一等,如果連三甲三等都達不到,大會則不予獎賞。”
Δ 場上眾人‘啊’了一聲,不知是全都明白了,還是覺得這種抓鬮比賽很有趣。
Δ 周顯龍喝了口茶,接著向大家講道。
周顯龍:“剛才說過了,如果有那一個隊伍,由於執到的青陣不懂舞,該隊還需要封回一個大紅包給大會,而該隊則作棄權處理。”
Δ 場上眾人聽了,‘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周顯龍:“這次比賽為了體現公平和公正,佛山武林各武館一致商定,推選我們三人為公證,本人何德何能,實乃各位同道賞麵,如有不到之處,萬望各位多多見諒,好了,時間已到,現在準備比賽。”
Δ 一時間,各隊均群情振奮,紛紛湧向台口抓鬮去。
Δ 比賽依次進行。
錢維芳:“這場比賽已經進行了好幾個時辰了,我剛才看了有的獅隊獲得二甲、有的獲得三甲,也有的獅隊因為失誤,連三甲三等都無法沾邊。”
王寒燼:“好象一甲尚未有人取得。”
錢維芳:“是呀,這樣評判好象還是有些水準。”
王寒燼:“就不知到了最後,是不是也象現在一樣有水準?”
錢維芳:“看起來,可能我們會有奪冠的希望。”
王寒燼:“快了,比完這一隊,在場上就隻剩下我們和泰一堂獅隊了。”
周顯龍:“現在輪到鴻勝武館獅隊出場。”
Δ 梁桂急忙上台前抓了個鬮。
Δ 梁桂從台前下來,手中抓著那張紙條。
矮仔郭:“是什麽青?”
Δ 梁桂打開紙條一看。
Δ 紙條上麵寫著這‘青’的名字“八仙醉酒”。
矮仔郭:“是八仙醉酒青。”
Δ 梁桂又將紙條遞回台上的評判。
Δ 隻見周顯龍走到台前,也象對待剛才各獅隊一樣,高聲唱道:“鴻勝武館,執到‘八仙醉酒’青。”
Δ 丁振邦和矮仔郭他們立即整理獅子和鑼鼓。
Δ 梁桂和丁振邦將獅頭、獅尾掛在肩膀上。
Δ 台前立即走出八九個幫工。
Δ 就在台前空地上放上一張矮腳八仙台,圍著這張台又擺上八張竹椅,
Δ 台上放上一個光溜溜的酒埕,酒埕旁邊又放上八隻海碗,
Δ 每隻海碗上斟上滿滿的一碗酒,瞬時間,
Δ 場上飄逸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Δ 而獅子要去采擷的青就藏在酒埕裏麵,這就是“八仙醉酒”的青陣。
Δ 梁桂和丁振邦站在陣前,靜靜地看著那些幫工布置青陣。
丁振邦:“陳師傅,這青陣好象不太容易拆解啊。”
陳盛:“沒問題,拆解這個青陣並不難。”
丁振邦:“不難?”
陳盛:“這青陣的起勢與收勢跟其它的青陣差不多,關鍵是在拆解時,要將獅子碰上八位仙家時的各種神態做出來才行。”
丁振邦:“怎樣做?”
陳盛:“你看啊,當獅子舞到和仙家對酒時,除了呂洞賓與曹國舅豪飲之外,鐵拐李與漢鍾離也是無酒不歡的,至於張果老和韓湘子一老一少,用酒可就要講究用度。”
丁振邦:“有這樣的講法?”
陳盛:“對呀,你看,何仙姑不太喜歡喝酒,藍采和的酒量也是淺嚐撤止。”
梁桂:“你是說,在不同的位置上,獅子與仙家的表現各有不同?”
陳盛:“你說對了,還要注意的是這八仙的位置又各人排列不同。”
梁桂:“又有何不同?”
陳盛:“這八仙喝酒前中規中矩,喝上三巡之後,推杯論盞,各仙家坐的位置可就變化不同。”
梁桂:“那怎樣表達才對?”
陳盛:“至於誰跑到什麽位置去坐,這就全憑獅子用動作表現出來,破解這個青陣的舞法,必須牢牢掌握。”
Δ 陳盛說到這裏,關注地望著倆人。
Δ 曾芷瑩正認真地給學生上課。
曾芷瑩:“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學生:“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Δ 班上的學生卻並不領情。
Δ 有的在玩泥巴。
Δ 有的在扔紙條。
丁振邦:“這麽複雜!”
陳盛:“是很複雜,但你們明白了沒有?”
梁桂:“明白了。”
Δ 丁振邦卻沒有說話,隻是連連點頭。
Δ 陳盛停了一下後,又靠近兩人身前,細聲地對他們說。
陳盛:“還有的是,獅子陪各位仙家喝了酒後,也有醉意,這時獅子就可以不必理會那班仙人了。”
梁桂:“好,我們明白了。”
梁桂和丁振邦倆人相視一笑。
陳盛:“剛才是第一難點,我相信你們可以把握得到的。”
梁桂:“這點我們有把握。”
陳盛:“第二難是難在這酒埕非常光滑,在上麵不容易站穩腳,獅子既要醉戲酒埕,又要跳上酒埕,舞時可要小心嗬。”
梁桂:“看來我們除了擺步、扭馬、騙馬、拖步之外,還必須要用到獅形貓步了。”
矮仔郭:“前段時間陳如嶽師傅也曾擺過類似這樣的‘青陣’,我對鼓點很有信心,你們放心去舞吧。”
Δ 眾人尚在商量,忽聽得台上一聲高叫:“點香!”
Δ 隻見梁桂和丁振邦一齊行了個起勢禮,各自打了個旋風腿,亞桂披起獅頭,丁振邦托起獅被。
Δ 在矮仔郭的七星鼓點烘托下,獅子從出林、覓食、見青開始舞起。
Δ 獅子忽然見到一班仙人,正圍坐桌前喝酒,一時興起,慢慢地踱到桌前。
Δ 獅子被酒香吸引,不禁圍繞這‘八仙醉酒’青陣高低起伏。
Δ 這獅子向八位仙人各敬酒一碗,又與八仙各陪酒一碗似的。
Δ 曾芷瑩才一轉身,學生們又端坐不動。
曾芷瑩:“大家明白嗎?”
學生:“不明白。”
曾芷瑩:“什麽地方不明白?”
學生:“都不明白。”
Δ 曾芷瑩愣在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
曾芷瑩:“下課了,下課了。”
Δ 當三巡酒後,獅子開始露出醉態,高竄低伏,興之所至,還跳到台上,自顧自地帶醉戲弄酒埕,甚至連酒埕也叼到地麵,這時獅子已經醉態十足。
Δ 獅子連連哈欠,醉眼蒙朧,步履搖擺,還要飛撲上那光溜溜的酒埕。
Δ 一時間,那獅子從酒埕上又滑落地下,一邊將那酒埕在身上戲弄,一邊又用獅嘴喝酒,翻過來、翻過去,將酒埕象球一樣去玩。
Δ 獅子翻滾騰挪,忘乎所已。
觀眾甲:“這不就是一隻喝醉酒的獅子嘛!太象了。”
觀眾乙:“這神態到底是人還是獅,我都弄不清了。”
Δ 那種驚險、那種神韻,那一連串的動作,令人屏氣靜息。
Δ 當梁桂將酒埕扶好時,這青算是采完了。
Δ 一下子,全場掌聲雷動。
Δ 這樣的舞法,連鄭湛和任龍章也看到目瞪口呆。
Δ 鄭湛有點擔心,捱近任龍章身邊。
鄭湛:“評判那邊怎麽樣?”
任龍章:“放心吧,都準備好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曾芷瑩:“如果不提高民族素質,中國是不可能富強的。”
納斯丁:“這道理我也知道,隻是為何學生們都不想聽你的課?”
曾芷瑩:“我也不知道,後來聽說是那些學生不喜歡女的老師。”
納斯丁:“不光是學生,我知道連學生的家長也不喜歡。”
曾芷瑩:“那怎麽辦才好?”
納斯丁:“你的教育救國之路,恐怕在這裏並不合適。”
曾芷瑩:“為什麽?”
納斯丁:“這裏的人沒有知識。”
曾芷瑩:“你胡扯,就算他們沒有知識,通過讀書,不就有知識了?”
納斯丁:“他們的眼光是空洞的,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錢,學習對他們來說,是沒用的。”
曾芷瑩:“你胡說!你這番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納斯丁:“主啊!這大清已經沒有希望了,還是由我們來拯救他吧。”
曾芷瑩:“就算大清沒有希望,我難道不可以讓這群孩子學到知識,讓他們來挽救中國嗎?”
納斯丁:“他們?你指望他們?”
曾芷瑩:“對!我就指望他們!我不相信中國要靠你這樣的人來拯救。”
納斯丁:“那行,我就看你用什麽辦法來救這幫人了。”
Δ 梁桂和丁振邦將由一棵紮成的青送到台前。
Δ 周顯龍彎腰接過這個青,然後抬起身子,向著觀眾。
周顯龍:“剛才鴻勝武館已經采了青,其獅藝水準很高,但應取何等何級,尚須再由評判商議,現在由泰一堂獅隊上來抓鬮。”
Δ 任龍章神采奕奕地左顧右盼,登登登地走上台去。
Δ 任龍章將手伸入一個陶罐裏。
Δ 臉上顯得十分緊張。
Δ 不一會,任龍章從陶罐裏掏出一張紙條來,上麵寫著“水月照英雄”的字樣。
Δ 任龍章臉上微微一笑,快步將紙條送往台上。
周顯龍:“泰一堂抓了個‘水月照英雄’青!”
Δ 泰一堂的人聽了,摩拳擦掌地做著準備工作。
Δ 而那班幫工又在安排這“水月照英雄”的青陣。
Δ 隻見幫工們用一個圩市上賣魚的大魚盆,放上半盆清水,盆中放一紮生菜。又在青陣旁邊插一把大關刀。
Δ 坐在台上的陳大田悄悄地向周顯龍探過身去。
Δ 陳大田悄聲地對周顯龍說了起來。
陳大田:“老周!老周。”
周顯龍:“啊!陳師傅呀,什麽事?”
陳大田:“這青該怎麽采才對?”
周顯龍:“這青陣跟剛才的不同呀,是這樣的,這青陣有個故事。”
陳大田:“這也有故事?”
周顯龍:“那個青陣不是在講故事?”
陳大田:“那倒也是,你快說下去。”
周顯龍:“這青陣說的是那關雲長義薄雲天,夜半秉燭觀書之後,想到義兄劉皇叔,尚在袁軍之中,不覺心中惆悵,乃提刀出門巡營。”
陳大田:“你是說那把大關刀就是表現關雲長的那把刀嗎?”
周顯龍:“對,是這個意思。”
陳大田:“那個大魚盤呢?”
周顯龍:“你聽我說下去。”
陳大田:“好好好,你繼續說。”
周顯龍:“話說那關雲長到了一個池塘邊,隻見天上明月高照,抬頭望月,低頭觀水,但見池中水波一平如鏡,月影搖曳,忽見水中照出自己倒影,不覺探身觀望,又見池中有一蓮花,故輕采蓮花,又舞刀一通,方轉身回營。這就是該青陣的擺法和含義了。”
陳大田:“啊!這青陣真能考人呀!”
周顯龍:“這次任龍章真是手勢好呀,給他抓了個這麽好的青。”
陳大田:“何解?”
周顯龍:“剛好泰一堂舞的是關公獅;采這青陣,正合此意。”
陳大田:“那太好了,我這就放心嘍。”
曾芷瑩:“真氣人,這納斯丁不也在高等學府進修出來的嗎?怎麽這樣說話?”
亞彩:“小姐,又為什麽事不高興?”
曾芷瑩:“算了,不說了,真氣人。”
亞彩:“還說不說哩,是不是太太和你講嫁人的事?”
曾芷瑩:“誰說嫁人啦?”
亞彩:“沒有,沒有,我是多嘴了。”
曾芷瑩:“不行,你得給我說,我娘說要我嫁給誰?”
亞彩:“那天聽陳師爺過來找太太,不過我沒聽清楚,也不敢問。”
曾芷瑩:“那你總聽到點什麽風聲吧?”
亞彩:“大慨是說你的年紀不少了,要幫你找一頭好人家哩。”
曾芷瑩:“我以為是什麽事,要我嫁人的話也不是現在才說的了,好了,不管他了。”
Δ 劉教頭這次親自執掌獅頭,一個長年跟他的夥計卻是他最佳拍當,當然是舞獅尾了。
Δ 兩人隨著鼓聲,一齊起獅。
Δ 這泰一堂的獅隊在佛山也是強手,特別是這個好象專門為他們而設的青陣,更是純熟無比。
Δ 兩人使盡全身武藝,倒也博得不少掌聲。
Δ 但到探水望月時,劉教頭原想舉起獅頭站膝探水,怎知舞獅尾的功架不夠,腳下一滑,獅尾連帶著獅頭向前一衝,劉教頭的手臂碰在魚盆上。
Δ 盤水淺出,劉教頭連腿也跌傷了。
Δ 場上響起一片噓聲,有人大歎可惜,也有人尖聲高叫。
Δ 獅子勉強將套路舞完,場上隻有稀疏的幾下掌聲。
鄭湛:“怎麽搞的!”
Δ 任龍章卻陰險地說。
任龍章:“放心吧鄭兄,好戲還在後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