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五章 看誰的臉皮更厚
或許是直接，更可能是看不起，到了“總理府”、也就是烏克蘭政府大樓，剛剛坐定，斯通.塞弗就直接說出了自己三人此行的目的，“總理閣下，請原諒我的坦白，貴國安東諾夫設計局與共和國中航工業第二集團之間的合作已經威脅到了波音、麥克唐納.道格拉斯以及空中客車三家公司的利益，本著美國、法國和烏克蘭的傳統友誼考慮，我們希望貴國能夠停止與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合作。”
“什麽？”文尼申科愣住了。
盡管他已經有了預感，知道斯通.塞弗、阿蘭.加西亞和卡洛斯.貝寧此行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可當斯通.塞弗如此直接的說出了這番話、甚至沒有就此給烏克蘭的損失給出一個基本說法的時候，文尼申科傻了，一種被人瞧不起乃至無視的感覺浮現在了文尼申科的心頭：這些混蛋，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回事！
“我們衷心的希望安東諾夫設計局能夠停止與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合作，”斯通.塞弗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齒閃閃發亮，儼然一把鋒利的剃刀，“總理閣下，請你理解，貴國安東諾夫設計局與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合作已經嚴重侵犯到了我國的利益，他們的北郡200型飛機已經對我們的波音737、空客a320和md—80/90係列飛機的在華利益產生了嚴重的威脅，為了維護我們的利益，所以……”
阿蘭.加西亞和卡洛斯.貝寧盡管沒說話，但那一副信心滿滿的態度說明了問題：他們根本就不擔心烏克蘭敢不答應……還想不想加入自由和民主世界了？還想不想獲得美國和歐洲國家的經濟援助了？想的話，那就乖乖的聽話吧。
盡管他們自始至終也沒有拿這些說事，但以往的時候美國政府和歐洲各國的政府已經拿這柄所向無敵的寶劍大殺烏克蘭的四方很久了，他們甚至敢肯定，隻要自己說出這番話，烏克蘭人立刻就會想到他們的錢袋。
文尼申科的笑容無比的艱澀。雖然早在接到美國和法國政府通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預料到了波音、麥道和空客公司的負責人來烏克蘭訪問是為了什麽事，但在對方徹底掀開底牌之前，文尼申科等人的心裏總是存了一絲僥幸：也許不是這樣呢？但是這一刻，斯通.塞弗的話徹底將烏克蘭的最後一絲僥幸丟到了黑海裏。
“斯通先生，安東諾夫設計局與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合作，對於我國經濟的複蘇、對於維持我國航空工業的研發能力有著重要的意義……”
“總理閣下，請恕我直言。為了保護文明世界的利益，適當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阿蘭.加西亞開口了，很不給文尼申科麵子的打斷了文尼申科的話，“我們都希望烏克蘭政府能夠為保護文明世界的利益出一份力，這也是烏克蘭向西方世界證明自己融入文明世界決心的最好方式。”
“……”文尼申科沉默了起來。波音、麥道和空客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他怎麽可能不明白？原本以為這件事或許還能糊弄過去，但現在看來自己太天真了。
但就這麽低頭？文尼申科可不敢，不說現在安東諾夫設計局已經與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簽訂了合作合同，這份違約的責任烏克蘭和安東諾夫設計局都承擔不起，單單波音找上們來放了一番狠話自己就立刻孫子似的低頭了這件事兒，若是傳了出去，自己也不用做人了。
深吸了一口氣。文尼申科心念急轉，一臉為難的對三人道，“可是我們已經和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簽訂了合作合同，而且違約金很高，我們烏克蘭承擔不起違約的賠償代價……”
如果你們願意幫我們賠償這筆損失，違約這事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這就是文尼申科話裏的意思。就文尼申科而言，他當然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是的，在他看來。三大航空公司的到來，對於烏克蘭而言是個機會……如果波音、空客和麥道願意幫烏克蘭承擔下來這份賠償，就算毀約也沒什麽，大不了回頭再對林鴻飛說幾句好話就是了，他才不相信林鴻飛會和烏克蘭全麵撕破臉皮。
阿蘭.加西亞、斯通.塞弗和卡洛斯.貝寧同時皺起了眉頭：違約金？這可有些出乎意料。
當然，既然讓烏克蘭毀約，就要付出一些代價。現在的烏克蘭終究是一個有核武器的大國，其核武器可以覆蓋美國全境，雖然他們都篤定烏克蘭絕對沒有那個膽子將核武器發射到美國去，但將這些東西偷偷賣給中國人給美國添點兒麻煩什麽的事情。他們相信烏克蘭人還是敢的。隻要花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多大的問題，斯通.塞弗眉頭一皺之後隨即舒展開來，“違約金是多少？”
“10億美元……”文尼申科小心翼翼的道。
“多少？！”斯通.塞弗的眼珠子猛地瞪圓了。
“10億美元……”
“10億美元……”斯通.塞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你們瘋了嗎？怎麽就敢和那個該死的混蛋簽訂這麽巨額違約金的合同？”
給林鴻飛10億美元的賠償？該死！這個條件斯通.塞弗無論如何都不敢答應，來之前董事會隻給了他500萬美元的授權額度，10億美元？斯通.塞弗相信，就算董事會集體發瘋了也絕對不會同意這個賠償金額。
阿蘭.加西亞和卡洛斯.貝寧的反應也沒比斯通.塞弗好到哪裏去，兩個家夥的嘴巴張的和河馬有的一拚：10億美元？真他媽見鬼！
“……”
文尼申科除了苦笑就是苦笑，他能說什麽呢？這個10億美元的違約金還是烏克蘭方麵製定的，為的就是避免林鴻飛違約，想要用這種方式將林鴻飛和他的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牢牢地綁在烏克蘭身上，誰能想到當初限製林鴻飛和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舉措反而讓烏克蘭作繭自縛了呢？
“總理閣下，10億美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管這其中是否有什麽內幕……這畢竟是貴國的企業和中國人簽訂的合同。”斯通.塞弗道，他這是準備耍無賴了。
但他顯然小瞧了政客們臉皮的厚度。
“那……三位，我隻好說抱歉了，若是我們貿然毀約並且不承擔賠償，烏克蘭政府在國際上的信用立刻就會跌至穀底，我們正在醞釀著明年國債的發行計劃，這件事宣揚出去對我們的國債發行計劃會造成極其不好的影響……”
文尼申科也毫不示弱：許你們美國人刷無賴，就不許我們耍無賴？美國人和法國人，你們太小瞧我們的臉皮厚度了，你們要是能夠承擔得起這份賠償，那我啥也不說，認了，可你若是打算空口白牙的讓我們烏克蘭政府來為你們的利益買單……憑什麽啊？你們波音公司和麥道公司又不是美國政府，你們空中客車的總部也不在愛麗舍宮。
“這個……”
斯通.塞弗和阿蘭.加西亞、卡洛斯.貝寧不由得麵麵相覷，他們有些奇怪烏克蘭人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勇氣，難道他們就不怕波音公司、空中客車公司和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給他們融入文明世界上眼藥嗎？
隻是在細細一想，又覺得烏克蘭人的這個反應簡直理所當然：對於一國政府來說，違約又不承擔賠償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什麽？你說和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簽訂合同的是安東諾夫設計局，和烏克蘭政府沒有關係？
天真的家夥，這世界上哪一家具有製造大型航空器能力的企業不受國家管製的？就算是波音和麥克唐納.道格拉斯以及空中客車，在對外出售民航飛機的時候不也得服從國家利益？否則他們在賣飛機給共和國的時候為什麽一定要共和國簽訂保證書，保證出售給共和國的民航飛機不會被改裝為空中加油機、預警機、電子偵察機等在內的特種軍用飛機？原因就是這個，為的就是保證美國政府的利益。
烏克蘭政府承擔不起這份毀約的嚴重後果，三大航空飛行器製造公司同樣也覺得這個事情棘手，但任憑安東諾夫設計局和中航工業第二集團合作？開什麽玩笑！
看來，隻有執行第二步計劃了。三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暗自點點頭。
“好吧，總理閣下，我們能夠理解貴國政府的反應。”還是由斯通.塞弗首先開口道。
“謝謝你們的理解。”文尼申科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之意，一顆心卻提的更高了：被美國人坑了這麽好幾年，他們也不再是當初那麽單純了，不管怎麽說，對美國人的話信一半就對了。
“謝謝總理閣下，但我們維護文明世界利益的決心不容動搖，”斯通.塞弗盯著文尼申科，一點都不給這位總理麵子，“我們希望安東諾夫設計局的負責人就這個問題好好談談。”
這話，與其說是請求，還不如說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