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羨慕
東西送到各人的手裏。
月盈看著月瑤送來的一對精美的團扇與兩串香珠，對著采藍道：“將她們收起來。”
采藍嘟囔著：“三姑娘也太小氣了，兩大車的東西就送這麽一點。”她可聽外院的人說馬家送了兩車的好東西，得了那麽多的好東西卻隻送給自己姑娘這麽一點，不是小氣是什麽。
采青無奈地說道：“你少說兩句不成呀！三姑娘願意送我們姑娘，那是情份，哪裏還能去計較東西貴重跟多少。”三姑娘東西再多，那都是舅家給的，與她們姑娘何幹。
采藍望向采青的眼神帶著不善。也沒再說話。
月冰的禮物比月盈多了一塊官窯粉彩瓷硯，至於月環的則與月盈的一樣。月瑤很注重嫡庶之別。
汪媽媽是下了死力教導月冰，汪媽媽看著月瑤送的禮物道：“二姑娘，三姑娘送禮物雖然不值多少錢，但卻是作為妹妹的一番心意。”
月冰點頭：“我知道。”說完微微歎氣道：“若是我的舅舅家也跟三妹妹一樣，也不會有這麽多煩心事。”
如今連家與莫家的關係也很微妙。莫氏將自己的嫁妝容填進去才把漏洞填補完了，可是莫筠欠下的大筆錢財卻沒法還。
莫筠沒法子，求了莫氏幫襯。莫氏若是有錢肯定會幫襯一下嫡親的兄弟，可現在莫氏也大傷元氣，哪裏還能能力照顧娘家。莫筠被那些高利貸逼得沒辦法，最後莫筠沒法子，求了老娘到了連家。莫老夫人求到連棟方麵前了。
連棟方讓人喚來了莫氏，問莫氏打算如何辦。最後連棟方當著莫氏的麵借了一萬兩銀子給莫家。等莫筠走後，連棟讓莫氏先去小佛堂呆兩天，醒醒腦子。並且吩咐莫家的人若是再來，一律不接待。
莫氏當天就病了，一直到月瑤回來的前兩天才好。
汪媽媽想到莫家也搖頭。夫人的娘家太不給力了，夫人還聽信娘家興地將自己的嫁妝全虧了。以後二姑娘出嫁的嫁妝怕是不會多了。沒有豐厚的嫁妝，就算嫁入高門立足也難。
月環看著月瑤送來的禮物，忍不住道：“有靠山就是好呀！”以前跟蘇姨娘住在一起她操心的就是營養不良的問題，現在才知道其實獨立出來事情很多。要投月冰所好，要馴服身邊的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要應付外麵的那些丫鬟婆子的刁難，事情可還早呢多。
月環其實有點羨慕月瑤。就算父母不在，她也不用討好誰，更不要受鬟婆子的氣，也不用提防身邊的貼身丫鬟。
月環還在感慨，紅菱走進屋道：“姑娘，二姑娘身邊的如菊姐姐過來了。”
如菊過來傳月冰的話：“四姑娘，我們姑娘說明日讓你跟她一起去看望三姑娘。”別人送了禮，總得去看望一下。要不是現在天色晚了，一來一回要一個時辰，她們現在就該去。
月環點頭應道：“好。”
晚上月瑤在書房練字，看到窗口搖曳的竹子，笑著放下羊毫毛筆走到後院。
月瑤站在夜色之下看竹子，看得很認真。
郝媽媽跟花蕾都知道，姑娘這又要開始作畫了。月瑤作畫的時候，眾人都知道不能打擾。
一個半時辰後，月瑤眾人喚了人進畫室。
月瑤畫的是墨竹，緑韻漫卷的青竹，在夜霧之下氤氳的霧氣中若隱若現。這幅畫讓人感受到夜色的寧靜。
花蕾看著月瑤作的畫，驚訝萬分：“姑娘，這幅畫比以前的都好。”花蕾說不上哪裏好好，但就是看著舒服。
月瑤輕輕一笑，玉山先生一直強調最好的畫作一定要有表達的東西，她現在正在慢慢的融入進去。而且這一個多月的鍛煉效果也顯著，她感覺到手比以前有力了。隻要堅持下去，她相信能克服先天的弱勢。
花蕾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娘，這畫還燒嗎？”
月瑤搖頭：“不燒了，放在畫室裏。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我的畫室。更不能讓人看到我的畫。”
花蕾驚喜道：“好。”這麽好的畫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月瑤第二日準時起來到後花園打拳，如今後院早就平出一塊空地專門給月瑤鍛煉用的。很平整，現在練拳也合適。
花蕾昨天問了郝媽媽許多的事，自然也知道了月瑤跟人學了一套拳。腿腳功夫。花蕾聽到自家姑娘學拳是增加力量，很無語。
月瑤這套拳外表看起來與五禽戲沒有多大的差別，外行人看都是在那裏亂揮一通，倒也沒誰注意。隻有月瑤自己知道，這套拳打下來，比練五禽戲辛苦多了。
月瑤用完早膳去給莫氏請安，見到人後萬分的驚訝。莫氏瘦了一大圈的，以前圓潤的臉現在都尖尖的。
月瑤對莫氏的態度一如既往，請安以後就不主動說話。莫氏問什麽，她答什麽。
月冰在一側笑著說道：“三妹妹，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三妹妹。”月瑤一般從外麵回來都會給她們帶東西。雖然都是一些小東西不值錢，但是卻表現了月瑤友愛姐妹的情誼。
月瑤輕笑道：“喜歡就好。”
莫氏看著麵色越發紅潤的月瑤，心裏很不得勁。要她在月瑤麵前裝慈愛也已經做不到了，當下眼不見心為淨，讓他們都出去了。
月冰出了正院，趁勢說想去月瑤的蘭溪院坐坐。月瑤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領著眾人去蘭溪院。
月瑤已經習慣走遠路，但是月盈幾個人卻不習慣。月冰走到半路道：“三妹妹，要不你搬到出來跟我們一起，這樣大家一起也熱鬧。這麽遠見一次都不容易。”走得她額頭都起了汗珠，腿也酸澀的厲害。
月瑤笑道：“蘭溪院不僅安靜，夏天也涼快。我很喜歡。”在蘭溪院，夏天都可以不用冰，涼快得很。
月環見著月冰的神色，腦子轉了轉，問道：“三姐，你在馬府這麽長時間每天都做什麽？也是每天刺繡跟練字嗎？”
月瑤搖頭道：“在舅舅家學了幾樣糕點，不過做得不好。沒這個天份。”有沒有天份不知道，但是月瑤不會花什麽功夫在上麵就是了。
月盈小聲道：“三妹妹應該有出去外麵玩吧？”送的東西都是外麵買的，總不能馬府的人準備這些東西給月瑤送禮。
月盈的猜測還真準了，這些東西都是月瑤去外麵的時候買的。當下笑著說道：“去過東街一次，團扇跟香珠就是我去東街買的。我覺得很漂亮，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這些團扇都是西洋進來的玩意，上麵的花色跟圖案都是京城沒有的，這些東西圖的就是一個新鮮。
月盈柔聲道：“三妹妹，你舅舅對你真好。”
月瑤聽了這話笑得燦爛：“我舅舅跟大表哥還有大表嫂他們對我也很好的。”
月冰看著月瑤燦爛的笑容，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月瑤這麽說是表示她有靠山不怕連府任何人。這就是月瑤敢與跟她娘叫板的真正原因。月冰眼中閃現過一股厲色，不過很快又不見了。
蘭溪院很涼快，眾人一進去就感覺到了，比外麵清爽了許多。月盈忍不住說道：“三妹妹，你這裏真舒服，比我的院子涼快多了。”
蘭溪院四皺都種植了樹木，就是屋子左邊上空還有一顆高大的樹木遮擋著。屋子很涼快也不稀奇。
月瑤笑道；“是啊，隻有最熱的時候我才會用點冰。”隻要她不答應，沒人能逼她搬離這裏。
到了屋子裏，眾人做下說了一會話後，月冰開口道：“三妹妹，我聽說你這裏有一個畫室，我還沒看過，可以讓我們看一下嗎？”
月瑤心頭一沉，弄不清楚月冰要做什麽。隻是她也沒這麽小氣，帶了三個人到了畫室。
畫室幹幹淨淨，而且窗戶很大，寬敞又明亮。桌子上房著一應的畫具，畫板等物都放在旁邊。而在靠裏牆則放著幾個大箱子。
月盈率先開口，問道：“三妹妹，這箱子裏麵是什麽東西？這麽多的？”這麽多箱子裝東西。
月瑤帶他們來畫室，可不代表會打開箱子讓他們看。當下笑道：“這裏麵都是筆墨紙硯等物件，我舅舅說我孝也快守完了，以後可以開筆畫畫了。我舅舅買東西就喜歡成堆的買，這些東西夠我用幾年了。”月瑤這又在炫耀了。
月盈不相信，哪裏會有幾箱子的筆墨紙硯，當下說道：“三妹妹，我記得上次你給我們送了不少種類的紙張，這次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月瑤臉上的笑容一下淡了：“都是一些平常的東西，沒什麽好看的。”都說了是一些平常的東西，還堅決要看，存的什麽心。
月盈麵色微紅。這其實是月瑤過分敏感，多心了。月盈隻是想多看一下，並沒有其他的意圖。
月冰笑道：“月瑤，看了畫室，正好也去看看你的書房。我聽大哥說二叔收藏了許多的書。”據說書房儲存了上千冊的書籍。
月瑤領著眾人去了書房。書房的書桌上還有月瑤昨天晚上練的字。月冰看著月瑤的字，抬頭道：“三妹妹的字寫得越發的好了。”這話不虛，月瑤現在的字確實有很大的進步。
月瑤也沒謙虛，伸開雙手道：“也不枉費了我手上多了這麽多的繭子。”
月瑤每天晚上都有用藥膏，但是她每天這麽多時間握筆寫字，想不起繭子都不可能。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愁死了，隻有月瑤自己不在乎。經曆過生死的人，哪裏還會在意手上多幾個繭子。
月盈失聲叫道：“月瑤，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姑娘家的手是很金貴，等同於第二張臉。若是讓人看到手上都是繭子以為家境艱苦要做許多重活呢！
月冰麵色也不好看，以前是沒注意，現在月瑤這雙手上已經起了薄薄的繭子，讓外人看到肯定以為她娘苛待了她呢：“月瑤，你以後還是少寫字，手要保養好。”
月瑤輕笑道：“我有分寸。”
月冰一下被噎住了。
月冰張了張嘴，最後勸慰的話沒再說了。不管如何，月瑤已經定親，沈家不可能因為月瑤沒一白白嫩嫩的玉手就退親。
月瑤興致不高，但還是領了三個人去看了小佛堂。
月環看著月瑤書房、畫室、小佛堂樣樣齊全，心裏有些羨慕，說道：“三姐姐這裏真好，什麽都有。我那院子連個書房都沒有。”月環的院子沒有書房，也是住過去後將一個屋子收拾出來當書房用。但是臥房的光線沒有書房的好。
月冰看了月環一眼，眼裏有這警告。
月環心裏膈應得厲害，她不就羨慕一下月瑤這裏書房寬敞，也警告她。就沒見過這麽小心眼的人。
月瑤將兩人的對視都看在眼裏，笑道：“這裏以前是太爺的居所，有書房很正常。至於畫室跟小佛堂也是我讓人收拾出來的。”她的院子，比月環住的大了三倍，想怎麽收拾都成。
月瑤領了眾人到後院。月瑤將一桌桌椅搬到了後院放在了樹下，眾人做下後，細雨領這丫鬟端來了茶水跟水果跟糕點。
月瑤昨日從馬府帶回來不少的葡萄，另外昨天月瑤讓管事的買了西瓜跟梨子等水果。一般買得不多，夠吃個兩三天。
月環最喜歡吃葡萄，看著紫色的葡萄就準備取一顆來吃。月瑤搖頭阻止了她：“四妹妹，等會再吃。”
月瑤的話一落，細娟則是領了四個小丫鬟端來了水。月環臉色一紅，不過很快神態自若地站起來淨手，然後取了托盤的幹毛巾擦了手再重新坐下。
月環吃了葡萄後讚歎道：“三姐，這葡萄真甜。我待會能帶點回去嗎？”葡萄是她的最愛。
當然，對月環來說這個時代任何一樣水果都好吃。吃了這裏的水果才知道知道現代的水果那都是渣渣。
月瑤點頭道：“細雨，待會將籃子裏的葡萄給四姑娘裝好。”
月盈覺得月環這樣很丟臉，竟然主動討要東西。
月冰笑著取了一塊西瓜嚐了一口，月冰有些遺憾道：“三妹妹，這西瓜要是冰了會更好吃。”冰鎮的西瓜會更甜，而且涼絲絲的解渴。
月瑤搖頭道：“我吃的東西從不放冰。”別說放冰塊了，就是放井水裏的水果月瑤都不多吃。隻是水果不好保存，不放在井水裏容易壞。
月環看著後院種滿了花花草草，覺得很可惜：“三姐，若是在這裏種上一株葡萄，等以後再弄一個葡萄架子，眾人在葡萄架下聊天刺繡，那感覺很美呢？三姐，你有沒有覺得？”時間一場，月環就控製不住自己，言語裏帶有一股親昵。
月瑤搖頭：“現在挺好的。”若是要種葡萄，現在的格局就會被改變，月瑤不會動這裏的一草一木。
月環對月瑤表現出的親昵，汪媽媽都看在眼裏。隻是月瑤的神色一直淡淡的，汪媽媽心裏起的疑惑又很快壓製下去了。
月環覺得有些可惜。她的院子沒有後院。若是有月瑤這麽大的後院，她一定種上葡萄棗子等果子。
眾人正說著話，一陣風吹過來吹在眾人的臉上。月環舒服得好似到了仙宮。那模樣惹得旁邊幾個人都笑起來了。
月瑤但笑不語。
臨近正午，月冰站起道：“三妹妹，這都要用午膳，我們該回去了。”主人沒留飯，總不能厚著臉皮留下來用膳。
月瑤也沒挽留，她每日購置的菜都是有數量的，最多夠兩個人吃，沒法整治出一桌子的菜，所以她也不充大頭。
走的時候，細雨將滿滿的一籃子水果遞給了紅梅。籃子裏不僅有葡萄，還放了梨跟香瓜。
月環也不矯情，接了東西笑著道：“謝謝三姐姐。”在府邸吃飯管飽，水果是很難見得到，特別是香瓜葡萄的更是難見。
月冰回了院子，自己的院子跟月瑤的蘭溪院比起來差的不是一個檔次。月冰心裏很不舒坦。以前她的日子是幾個姐妹裏最好的，可是現在月瑤的日子明顯比她好了。?不說現在市麵上的葡萄不便宜，她們府邸沒有誰吃上，就是月瑤身上穿的錦緞長裙她也沒有。自從母親被父親訓斥，雖然個個求情沒被關進小佛堂，但是她的生活質?量卻是下降了許多。
月冰突然也有些羨慕起了月瑤了，也要手裏有那麽多的錢財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不用受約束。要是她也有這麽多錢該多好。月冰閃過一個念頭心裏一下火熱起來，不過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
月冰自顧自地搖頭，不可能的，也就隻能想想。別說月瑤好好的，就算月瑤沒了這筆嫁妝也會被馬府收回去，沒她什麽事。
汪媽媽也皺著眉頭在想事，所以沒發現月冰的反常。
月冰從臆想之中回過神來，看著汪媽媽的神色道：“汪媽媽，怎麽了？”
汪媽媽搖頭：“沒什麽。”她感覺今天的四姑娘怪怪的。之前她不大看得透三姑娘，現在連四姑娘都有點看不透了。
四姑娘很聰慧，汪媽媽以前認為四姑娘聰慧外露，現在卻感覺到四姑娘也開始收斂鋒芒。汪媽媽對此倒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庶女想越過嫡女，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隻是今天四姑娘的表現，太隨意了一些。但要說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月冰走了一天的路，很疲憊，說道：“汪媽媽，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這去一趟蘭溪院真不容易，腿都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