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花蕾離開
當天花蕾就病倒了。
月瑤站在院子裏看著盆裏的**大發呆,上輩子花蕾跟暮秋都陪伴她數年,現在暮秋還在連府,花蕾卻要被她打發出去,她很難受。
向薇覺得月瑤沒必要這樣,隻是一個不分輕重的丫鬟哪裏就難舍難分了,隻是向薇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機。
郝媽媽在一側也不敢說話,這次月瑤能幹淨利索地處置了花蕾,出乎郝媽媽的預料。不過郝媽媽也鬆了一口氣,她總擔心花蕾的性子會給姑娘惹禍,現在送走了也好。
月瑤當天晚上做了夢,夢見花蕾被打死了,嚇醒來以後望著屋頂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月瑤才眯了眼,等醒來,已經是快正午的時候了。
這個夢更是堅定了月瑤送走花蕾的決心,等大夫過來給花蕾瞧過以後,月瑤就以花蕾舊傷複發需要去山莊靜養為由,送了花蕾去山莊上,然後吩咐了人將花蕾全家都送到莊子上去。月瑤有花蕾全家的身契,要將人放到莊子上,莫氏也攔不著。
月瑤在花蕾離開的時候也很難受,說道:“你以後若是有什麽事,就讓人告訴我。”花蕾現在已經十五歲了,到了議親的年齡,等花蕾出嫁的時候她給添一份嫁妝,也算全了主仆的情誼。
月瑤為了給花蕾體麵不被人說道,讓郝媽媽親自送了花蕾去山莊,這樣別人也不會小看了花蕾。
花蕾走的時候,哭成了淚人。
郝媽媽扶著花蕾,在她耳朵邊上說道:“姑娘這樣讓你出去是給你體麵,你哭成這樣讓別人怎麽想?花蕾,姑娘對你不薄。”換成其他主子,花蕾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花蕾強製住不讓自己哭。
莊若蘭聽到月瑤的處置,笑著說道:“月瑤對這個丫鬟倒是用了心思。”這樣的丫鬟肯定是不能再留,隻是莊若蘭沒想到月瑤會以這個方式送走了花蕾。
彩雲也覺得月瑤很寬厚。
十月十六號是莊昌赫大喜的日子,莊若蘭想提前三日過去幫著張羅一下。莊若蘭要離開府邸三日回娘家住三日,肯定要跟馬鵬說。
馬鵬自然沒有異議,隻是她說道:“若蘭,月瑤現在也有十歲了,也該鍛煉一下了。你不在的這幾日,就讓她管家。”
莊若蘭瞪大了眼睛,說道:“夫君,月瑤沒學過管家。”
馬鵬笑道:“就是沒學過才要讓她管呢!她若是推辭說沒學過,你就讓她答應以後跟你學管家。她若是答應了,那更好。”
莊若蘭知道丈夫對月瑤的事一直很盡心,所以也沒反對:“成。我明日就跟月瑤說。”
莊若蘭行事不會讓人挑剔的,既然提出讓月瑤管家,她也不會落了陸瀅。兩個都是表姑娘,麵上肯定是要一樣的,私底下不一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月瑤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說道:“表嫂,我沒學過管家,現在貿然接受肯定會出差池。”
莊若蘭莞爾一笑,她就知道月瑤不會接受這個建議,她也不強求。至於說讓月瑤跟她學管家的事暫時也不說。月瑤在馬府時間不長,一個來月哪裏就能學會,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較。
陸瀅卻沒推辭,陸瀅雖然沒真正管過家,但是小馬氏也時常教導過她,理論經驗很豐富。
莊若蘭笑著同意了,她去莊家也隻是住五日,再如何也不會鬧出大麻煩出來,而且有媽媽跟彩雲幾個心腹丫鬟看著,陸瀅處置的都是一些小事,大事也都會回了馬鵬。
月瑤看到陸瀅說願意幫著管家,驚訝不已。她真不懂陸瀅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她又沒學過管家,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家務事。馬府雖然不算大,但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號人,貿然接手肯定會出問題。不過月瑤見莊若蘭答應,她也不多嘴。
細雨卻為月瑤高興:“姑娘,我看大少夫人有意讓你學管家。”在連府是別想沾手府邸的事務,現在在馬家有這個機會,她很為月瑤高興。
月瑤自然也看出了莊若蘭的意思,笑著搖頭:“等下次吧!”月瑤雖然不喜歡處理那些瑣碎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這些必須要學,不僅要學而且要學好。
月瑤沒料到陸瀅管家的第一天就出問題了,午膳整整遲了半個時辰。月瑤詫異道:“怎麽會出這樣的事?”
細雨也不明所以:“姑娘,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月瑤搖頭:“不用了,外麵的事別管。”馬府上上下下這麽多的仆從,肯定是各有心思的,估計是拿了陸瀅做繭子
接下來的這幾日,總會出一些錯。陸瀅大錯也沒有,隻是很多事都是想當然地去做,可是府邸都是有規矩的,下麵那些仆婦看著陸瀅不懂就欺生,直囔囔著一切要按規矩來,結果將陸瀅弄得灰頭土臉。
月瑤在後院進行寫生,也不是畫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是補捉了一景,月瑤就會畫下來。
細雨看著月瑤收了筆就說起了府邸的八卦,說完後又道:“彩衣是大少夫人留下來幫襯的,一直到事鬧出來才出麵。姑娘,你說是不是彩衣故意的?”
月瑤讓細娟將東西畫具都收起來,回轉頭才對著細雨道:“不管是什麽緣由,我們都不摻和。”
五日後莊若蘭回來。這次莊昌赫成親,莊若蘭忙裏忙外,累得喘不過氣來,不過能在弟弟成親的時候幫著張羅,她也高興。
回來後休息了一下,問起了府邸的事。彩衣就將陸瀅做下的種種不著調的事說了。
莊若蘭看著彩衣小道:“我留下你就是為了幫襯瀅姑娘,你就是這麽幫襯的?”
彩衣忙說道:“少夫人,奴婢也勸過,但是瀅姑娘不聽,奴婢也沒辦法。”彩衣開始的時候確實勸過,還指出陸瀅許多地方處置不妥當,但是陸瀅不聽她的。幾次下來彩衣也不願意浪費唇舌了,就讓陸瀅鬧笑話。
莊若蘭瞪了彩衣一眼:“別告訴我,府邸現在亂糟糟的,要等我來處置?”
彩衣笑著走過去幫莊若蘭捶腿:“少夫人放心,都不是什麽大事,已經都處置妥當了。”外院的事都有大少爺,內院的都是小事,有她在旁看著哪裏會真出事。
莊若蘭聽到沒什麽事也就沒再多問了。彩衣在她身邊這麽多年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做事很有分寸。莊若蘭問道:“月瑤這幾日在做什麽?”
彩衣有些無語地說道:“少夫人,月瑤姑娘五日都沒出過海棠苑。大少爺為此還去看過月瑤姑娘一次,然後又買了不少的東西送給月瑤姑娘。少夫人,大少爺真的很疼月瑤姑娘。”大少爺真是將月瑤當成嫡親的妹子。
莊若蘭笑道:“這孩子可真坐得住呀!”月瑤的耐性可真好的,她自己這個年齡都做不到。
彩衣笑道:“連表姑娘與其他人不一樣,我聽說在表姑娘平常都是這麽用功。少夫人,若是表姑娘是男子,都能考狀元了。”
若蘭笑了搖頭:“就算月瑤真是男子,也不一定就能考中狀元。”很多有才華的人都不一樣能考中進士,有的甚至連舉人都考不上,科舉裏麵可存了運道在裏麵呢! 像她丈夫,那就是有運道的人。不過月瑤雖然不能去考狀元,但是月瑤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又傾注了所有的精力,將來肯定能在這一行裏弄出名堂的。
彩衣撲哧一笑:“少夫人這話大善。”大少爺可不就是這活生生的例子嘛,都說不會考中,結果卻入了翰林院;所以說考試不僅要有真才實學,這運道也很重要。
三朝回門以後,莊昌赫就帶著妻子來見莊若蘭了。在莊昌赫心裏,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比他爹都重要。
馬鵬得到消息,特意告假半日留在家裏等客人。
莊昌赫跟莊若蘭說了一會的話,就被馬鵬帶著去了書房。男人有男人的話說,女人有女人的話說。
莊若蘭是個與人為善的,而且很擅長交際。說了一會話,洪氏就不再拘束了,在兩人的有心之下聊得也很歡暢。
聊了一會,莊若蘭笑著說道:“彩衣,去請兩位表姑娘過來見見客。”轉頭對洪氏說起了月瑤跟陸瀅的情況。
洪氏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聽了幾句心裏就有了計較
彩衣對月瑤很恭敬,若是管家的人換成月瑤,彩衣也沒膽子在裏麵作怪。
月瑤笑道:“等我換了衣服就去。”表嫂娘家來人讓她們去見見,這是正常的禮儀。
細雨取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裳,衣裳上繡著鳳尾蘭,邊角還繡了暗紋,是月瑤最喜歡的衣裳。
月瑤覺得這件事太素淡了,平日穿自然好,見客穿這件事衣裳就不大妥當了。
月瑤到正房外,正好碰上過來的陸瀅。陸瀅因為管家的事受挫,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以致整個人透露出一股陰鬱
彩衣走進去道:“大少夫人,連表姑娘跟陸表姑娘都過來了。”在蘭溪院發生的事,彩衣她們也都知道了。
月瑤上前給洪氏見禮,這洪氏長得花容月貌,穿著一身桃紅刻絲並蒂蓮紋彩暈錦秋衫,下麵是同色的長裙,更是襯得皮膚白如雪。
洪氏也打量了月瑤跟陸瀅。
月瑤換了一件寶藍色繡遍地秀蔥綠折枝牡丹的的外衫,裏頭襯著月白沙緞小豎領中衣,下麵是一件細折兒粉藍色長裙。梳的是少女發髻,戴了一支金鑲金剛石翠簪,耳朵上著了一對珍珠耳墜。
莊若蘭很少見月瑤打扮得這麽鄭重,不過能穿得這麽正式來見她娘家人,莊若蘭還是很滿意的。
陸瀅今天穿得是極為襯膚色的水粉色衣裳,頭上戴著金色的珠管,手上戴著絞絲金鐲,打扮得富貴鮮亮。
洪氏笑著給了兩個人見麵禮。陸瀅得是一條透明的琥珀手串,月瑤的則是一串黃色蜜臘手串。
月瑤很識趣,知道兩人定然是有很多私房話說,見了禮就告退了。陸瀅本不想那麽早離開的,可月瑤走了,她再留下就有些難看了,所以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