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宋溫暖進組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的拍攝,強度很大,很多高難度動作,宋溫暖都是自己親自上陣完成的,每天拍完戲,身上都會有許多淤青,腰傷不免又複發了,但她從不叫苦叫累,不過為了不讓紀恒擔心,她隱瞞了這件事,許導對宋溫暖十分認可,現在的年輕女演員,能這樣吃苦的不多了。

今天剛拍攝下來,宋溫暖還沒來得及卸妝,突然接到了紀恒的電話。

“陳驍出車禍了,還在醫院搶救,我擔心趙舒然撐不下去。”紀恒說話的速度很快,語氣更是十分沉重,可以想象陳驍得傷勢有多嚴重。

“我馬上趕過來。”宋溫暖著急的說著。

掛了電話的宋溫暖,馬不停蹄的朝醫院趕去,一路上緊鎖著眉頭,著急的看著手機,害怕再接到紀恒不好的電話。

走廊裏。

趙舒然呆若木雞的坐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而她身上那件雪白的羽絨服上卻是鮮紅一片,十分刺眼。

“舒然姐。”宋溫暖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看著趙舒然。

趙舒然抬頭看向宋溫暖的那一刻,所有強忍的情緒瞬間爆發,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流,她終於崩潰了,她抱著宋溫暖號啕大哭。

原來今天下午,陳驍忍不住去趙舒然的工作室堵住了她。

趙舒然對陳驍態度十分冷漠,並且拒絕和陳驍溝通,隻是一味強調讓陳驍去交一個女朋友,不要把心思浪費在自己的身上,正在這個時候,一輛失控的轎車突然朝兩人衝了過去,陳驍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趙舒然,而他自己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溫暖,如果陳驍出事了……我……我該怎麽辦?”趙舒然哭的斷斷續續,似乎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

宋溫暖像是被什麽堵在了喉嚨,表情沉重,她拍著趙舒然的後背,隻會重複著一句話:“不會的,陳導不會出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舒然哭累了,她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破碎不堪。

宋溫暖低眸看見了趙舒然手掌的擦傷,手掌紅腫得厲害。

“舒然姐,我帶你先去包紮一下傷口。”

趙舒然搖搖頭:“我不走,我要在這裏等著陳驍。”

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用盡了趙舒然所有的力氣。

知道趙舒然沒有吃東西,宋溫暖也是著急的從片場趕過來的,應該也沒吃晚飯,紀恒去買了一些牛奶和麵包,宋溫暖象征性的吃了幾口,而趙舒然卻是一口也沒動。

手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這對於趙舒然來說無非是一種煎熬,直到淩晨,手術終於完成了。

“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趙舒然哆嗦著嘴唇問道,雙腿發軟著,宋溫暖在一旁緊緊的扶著她,仿佛宋溫暖一鬆手,趙舒然就會摔倒一般。

醫生看了看紀恒,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道:“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接下來四十八小時是關鍵,現在要送病人去重症病房。”

趙舒然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流下:“我能看看他嗎?”

“病人送去重症病房,現在是不能探望的,你們還是回去休息,有什麽事情醫院會給你聯係,”說著,醫生朝紀恒點了點頭,“紀醫生,我先去忙了。”

“辛苦了。”紀恒道。

醫院是紀家的,紀恒開口,自己是不是就能進去見陳驍了!

趙舒然轉頭看向紀恒,紀恒猜到了她的心思,於是先開口安撫著趙舒然:“舒然,你別擔心,陳驍會沒事的,重症監護室不能隨便進去,因為這對陳驍來說是一種保護,不如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可趙舒然卻搖搖頭,就算不能進去,她也不要走,她要留在離陳驍最近的地方,她想等陳驍蘇醒過來後,第一時間告訴他,陳驍,我們在一起吧。

趙舒然心裏不是沒有陳驍,隻是她心裏有個坎,自己鑽了牛角尖想不通,放不下前男友,認為自己和陳驍在一起,對誰都不公平,她執著於往事,而忽略了向前看。

直到這一刻,陳驍生死不明的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趙舒然才這樣恐慌害怕,她害怕失去陳驍,如果沒有了陳驍,她或許再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了。

趙舒然不肯離開,宋溫暖和紀恒都沒有辦法,可宋溫暖第二天要拍戲,她不放心趙舒然一個人在醫院,於是紀恒找了一個護工陪著趙舒然。

“我送你回酒店,”紀恒說著,“你可以現在車上睡一覺,明天早上也不用那麽著急起床來片場。”

車上,宋溫暖心緒不寧,她很擔心陳驍和趙舒然。

“不會有事的。”即使宋溫暖什麽都沒說,紀恒還是猜到了宋溫暖在想什麽。

“我害怕。”宋溫暖輕聲說道。

紀恒伸出右手握了握宋溫暖的手,宋溫暖的手一片冰冷,而紀恒的手卻十分溫熱。

“別想那麽多。”

紀恒雖然表麵一直很鎮定,安慰著宋溫暖和趙舒然,可他心裏也沒有底,醫生的眼神告訴了他,陳驍的情況並不樂觀,可他卻不能表現出一點點難過慌亂,現在的他就是宋溫暖和趙舒然的定海神針,如果連他都失了分寸,趙舒然恐怕會崩潰。

車上的空調開得很足,熱氣吹著宋溫暖,紀恒打開宋溫暖喜歡的那首歌,本就拍了一天戲,很是疲憊的宋溫暖,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她不安穩,眉頭一直微微蹙著。

到了酒店停車場,紀恒看著睡著的宋溫暖,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她微微偏著頭,一縷頭發散落下來,遮擋在她白淨又泛著粉紅的臉上。

紀恒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碰到了宋溫暖的臉頰,剛剛替她把頭發撩過去,宋溫暖動了動身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有些朦朧迷離,聲音更是嬌柔:“到了嗎?”

紀恒心裏顫了一下,他低下頭,在宋溫暖額頭上輕輕一吻:“嗯,到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