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下眼睛,硬邦邦道:“不想。”
喜歡吊我胃口,那就吊個夠好了,反正時間到了我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把林霜寒拉黑。
他可能也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嘴角的弧度都沒有了。
“為什麽?”
“愛說不說。”
我別過頭,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成天什麽事兒都不願意和我說,我現在讓你想說都說不出口。
身旁的人沒了聲音,我心裏偷笑,成功扳回一局。
又過了一會兒,林霜寒還是沒有動靜,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我轉頭看,發現他居然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頭就靠在身後的牆上。
“林霜寒。”我戳了戳他。
“嗯。”他從鼻腔發出聲音,眼睛依舊閉著。
我無奈,站起來拉他的手臂,“你睡這兒幹嘛呀?困了就回家睡去。”
他睜開眼睛,眼神有點混沌,非但沒有順著我的力道站起來,反而稍微一用力,就將我拉到了他腿上。
這個時間的醫院走廊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偶爾走動的護士。
我跌坐在林霜寒懷裏,條件反射般想逃走,卻被他一手摟著腰一手扶著後脖,抱了個結結實實。
“幹嘛呀,大庭廣眾的……”我越是掙紮,林霜寒抱得越緊。
他始終閉著眼睛,臉頰湊過來貼著我的臉頰,我立馬不動了,全身僵硬。
“別動,讓我抱會兒。”林霜寒低啞的聲音敲打著我的耳膜。
之前也不是沒抱過,但這次擁抱格外不同,不是互相慰藉取暖,就是男女之間夾雜著心動的擁抱。
我的鼻息間全是林霜寒身上淡淡的青草氣息,耳邊是他均勻的呼吸。
林霜寒很高,手長腿也長,抱著我就像抱一個稍微大點的娃娃,他將頭枕在我的肩膀上,良久沒有動靜。
四周靜謐,走廊上的燈不知道什麽被關了,隻剩下幾盞夜燈發散著冷白的光。
我不敢亂動,全身被林霜寒的體溫包裹得暖烘烘的,眼皮也開始上下打架,昏昏欲睡。
“林霜寒……”閉上眼睛之前,我靠殘留的一絲清醒叫了聲他的名字。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林霜寒動了,兩片溫熱在我的唇角貼了貼。
“程知沐,謝謝你陪我過生日,我很開心。”
我笑了,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緊接著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來時,是我媽把我叫醒的。
我睡得正香,眼睛都睜不開,甚至把頭又往林霜寒懷裏埋了埋。
等意識到不對勁突然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林霜寒似笑非笑的眼眸以及,我媽沒眼看的表情。
“趕緊起來,像什麽話?”
她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瞪了我一眼才開門進了病房。
我腦子還不清醒,人就已經從林霜寒身上蹦了下來,隻覺得全身酸軟。
再一看時間,早上六點,我居然就這麽在林霜寒懷裏睡了一晚上。
“你怎麽不叫我起來呀?”
我拍了拍臉頰,又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
林霜寒依舊坐著,他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我也剛醒。”
我整理著衣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整潔一點。
兩個陪床的人,居然自己在外麵睡了一晚上,陪了個寂寞。
也不知道爺爺怎麽樣了,昨晚有沒有叫我們。
我剛想進病房看看,程女士就拿著熱水壺出來了,她看我的眼神依舊犀利。
“別進去了,你爺爺正睡著呢,你們倆也回去睡會兒吧”
我眼神飄忽,討好地挽住她的手臂。
“媽媽,這些天要辛苦你啦,我周末就回來看你和爺爺。”
程女士眼神終於柔和了一些,抬手幫我整理衣領。
“你車票買了沒?沒買就等睡好了再買。”
我偷偷瞥了一眼林霜寒,“沒買,他送我。”
我媽的手一頓,收了回去,我還以為她不同意,剛想解釋卻又聽到她說:
“那也要休息好了再走,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就拿著熱水壺走了,我盯著她的背影直至在拐角處消失。
程女士今天居然沒有對林霜寒冷言冷語,還真是稀奇。
“走吧。”我回頭找林霜寒,他依舊坐著,一動不動。
聽到我的話也沒反應,垂眸看向自己腿,沉默了兩秒才說:“腿麻了。”
“……”這下換我沉默了。
什麽也沒多說,默默坐到他身邊替他按摩膝蓋和大腿。
林霜寒眼神微動,表情有些微妙,嘴唇也抿了起來。
我隻以為他是不舒服,忍不住嘴裏嘟嘟囔囔,“林霜寒你是笨蛋嗎?不舒服不知道把我放下來或者叫醒我嗎?”
我雙手在他腿上到處捏,力圖幫他放鬆肌肉。
可捏到後麵,他的肌肉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愈發緊繃,連神色都變得凝重。
不應該啊,我按摩技術可是專業的。程女士總是肩膀疼,我還特地找老中醫學了兩手。
難道是力道不夠?我盯著林霜寒的腿,正琢磨著要不要再加大力度,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好了,可以了。”他聲音沙啞、壓抑。
我眨巴了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隻覺得他這個樣子並不像好了。
“那你還有哪兒不舒服,我給你……”
話還沒說完,我抬眸撞進了他的眼睛裏,頓時噤了聲。
他還握著我的手腕,皮膚相觸的那一塊是灼熱滾燙,可他的指尖卻又是冰涼的。
我看見他清冷的眸子裏染上了一絲欲色,緊盯著我不像平時那般淡然,似有狂風驟雨在翻騰。
“不要隨便碰一個男人的腿,尤其是一個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我聽見他壓低的聲音,如同細細的砂礫碾過我的心間,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時候我還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就真的是傻子了……
我的臉噌地一下爆紅,甩開他的手,落荒而逃。
下午,林霜寒送我回臨雲,盡管我做好了心理建設,但車上氛圍還是很尷尬。
我完全沒臉見人,隻能在車上裝睡,後麵就真睡著了。
等再醒來卻發現林霜寒的車不是停在我家樓下,而是停在了臨雲大學的門口。
也是我生活了四年的母校。
“來這兒幹嘛?”我轉頭問林霜寒。
他收起手機,側過身來解開我的安全帶,“劇本我看完了,這裏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