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外套
如果有人說起辰格這個名字,就會聽到無數的感歎句:我真的好喜歡他!
如果有人說起莫卡這個名字,就會聽到無數的疑問句:莫卡是誰?
也不知道是誰把莫卡身上外套是辰格的這件事說出來的,莫卡班上的女生,齊刷刷把奪魂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莫卡身上,沒一會兒功夫就全都圍了上來。
“莫卡啊,這外套我幫你還給辰格吧?”A說。
“莫卡啊,別聽她的,我跟辰格比較熟,還是給我吧。”B說。
“你們別這麽煩人行不行,莫卡,平時班上我跟你關係還挺好的,她們都背地說你壞話呢,就我沒說過,所以,外套還是給我吧。”C說。
兩年多了,莫卡從沒被班上這麽多女生關注過,這個社會是多麽勢利。他現在很不自在,沒辦法說出話來,心裏那種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心裏想說的很多,卻沒辦法順理成章的吐出來,最後,隻能雙手緊緊的拽住衣服邊,拚命的搖頭。莫卡不喜歡這樣,他希望這些對他很陌生的人能離他稍微遠點,因為空氣似乎已經不夠了。
“莫卡別小氣啊,你一個男的難不成也對辰格有意思。”
“我,我沒有。”
“那沒有,幹嘛霸占著外套不放。”
“反,反正不行。”莫卡很固執,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固執,反正就是不想把這件外套給別人,誰也不行!
“莫卡果然是個討厭的人。”
“是啊,從開學就怪怪的,說不定真有那方麵的傾向。”
“肯定是騙取辰格的同情心,然後拿到外套做一些惡心的事。”
碰了壁的女生說話越來越難聽,把莫卡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時不知道哪個女生伸出手開始扯莫卡身上的衣服,決定來硬的,其他女生看到了也不善罷甘休,莫卡被扯的搖搖晃晃,頭更暈了。
衣服撕裂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鬆了手,女生們對看了一下,如果讓辰格知道把衣服弄破了,反而會得到反效果吧,於是人群向她們來的時候那樣迅速的散開了。
莫卡脫下這件已經到處都是裂口的外套,咬著下唇,不發一言。
他不怪別人,也不想去怪任何人,那樣太累了。盡管莫卡丟失掉了很多東西,信仰、夢想、**,可有一樣他卻完好的保存著,那就是善良。
在放學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路麵濕漉漉的,天空開始放晴。莫卡匆匆的跑回去,先把傘放到1801的門口,然後跑上樓,在家裏到處翻箱倒櫃的找到一個小台燈還有剛剛買的針線盒,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的房間縫了起來,做為一個男人的莫卡,對於針線這些東西是非常沒有天賦的,在手指頭快被戳成個蜂窩後,衣服算是縫好了,卻像一條條醜陋的傷口慘不忍睹。但莫卡還抱著也許辰格看不出來這種想法,也不知道是莫卡自己太天真了,還是他覺得辰格是個笨蛋。
天色慢慢暗下來,莫卡吃完飯,到陽台上去看了一眼,辰格房間的燈依舊是暗的,還沒有回來嗎?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陽台,抓著鐵欄杆,守著辰格的陽台,像個監獄等待釋放的囚犯。是跟今天那個漂亮男生在一起嗎?還是前幾天那兩個女生?還是前前幾天的女生?莫卡回憶著自己曾經看到的辰格身邊的那些人,慢慢的就睡著了,身上還披著辰格的外套,他喜歡這種給人帶來安穩的甜味,像一顆永遠都吃不厭煩的糖果。
辰格來到陽台,無意間就看到了用那樣奇怪姿勢睡著的莫卡,他輕笑了一下:“真是個笨蛋。”
他倚在陽台上,就這麽看著莫卡的睡臉,真虧他能睡得著。十月的夜風帶著陣陣寒意,有些蕭瑟。
“喂。”
辰格的聲音喚醒莫卡,莫卡睜開惺鬆的睡眼:“怎麽了?”這句話問的還真是隨便。
“你說怎麽了,要睡就回房間去睡,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啥!”莫卡還想什麽,辰格已經走回客廳拉上了玻璃窗。
這人,每次都不聽人說完話,到底在臭拽什麽。
莫卡氣呼呼的走回房間,把為什麽到陽台的目的給忘的一幹二淨。
這一晚的莫卡身體在半夜開始難受,很熱,喉嚨很痛,雖然口渴卻他連站起來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他把手無力的搭在額頭上,感受了一溫,糟糕,發燒了。還沒來得及采取行動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他覺得自己做了好多好多夢,夢的內容很亂,睡衣被細密的汗水浸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莫卡爬起來,隨便在抽屜裏找了點藥吃,摸出手機看看時間,今天星期六,幸好不用上課。
但因為老師有布置課件必須去圖書館借一本書,盡管腦子昏沉沉,他還是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了學校,一路上那些平時可口的小吃都讓莫卡直犯惡心。
從圖書館出來的莫卡抱著書,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背後有個甜甜的女聲突然叫住他:“同學,不好意思,你能幫幫我抬這張桌子嗎?”
莫卡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很可愛的女生,他有些詫異,回過頭看自己身後沒人,確定女生在叫自己後,才有些慢吞吞的說:“叫我嗎?”
“是啊,你也是大一的嗎?”
“不,不是,我是大三的。”依然窘迫。
“原來是學長啊,我是大一的,叫蘇瑞,能▲我們愛看_▲不能麻煩你幫我抬一下桌子,因為馬上就要開迎新晚會了,說好了星期六過來布置的,班上那些男生到現在都還沒有來。能麻煩你幫幫我嗎?”
莫卡的身體現在已經非常的不堪了,可他還是答應了,自己是個男生,幫女生這點小事是不能拒絕的,反正也不用說話,應該不會太尷尬。有好幾次,莫卡抬桌子的手,都快要鬆了,他咬了咬牙還是撐到A1,裏麵還有很多大一的學生,莫卡一眼就看到了辰格,坐在桌上,手裏拿著書,認真的看著,他的樣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引來或多或少的側目。莫卡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也開始疼的厲害,甚至叫不出辰格的名字。他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走到辰格麵前,用手指按在辰格正在看的書上,想告訴辰格還衣服的事。
接下來,發生了一幕讓莫卡覺得很恥辱的事,在辰格抬起頭的時候,他竟然雙腿軟了,無力的倒在辰格的懷裏,是的,一個男人倒在了另一個男人懷裏,莫卡還有些模糊的意識的,他倒寧願誰能用跟棍子把自己敲暈算了,這次的臉,算是丟大了。
辰格皺著眉,看著主動投懷送抱的莫卡,鼻尖細密的汗珠,有些微紅的臉,忽閉忽睜的眼睛,辰格把手背放在莫卡的額頭上,燙的厲害,蘇瑞也跟著過來:“哎呀,我隻是讓他幫我搬下桌子怎麽就暈了?”
辰格沒說話,抱起莫卡就朝外麵走去,莫卡再次聞到了辰格衣服那股淡淡的清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使出全力,義憤填膺的看著辰格:“你騙我!原來你用的不是汰漬洗衣粉,這香味不對。”這句抱怨是莫卡暈過去說的最後一句話。
辰格有些哭笑不得,到底在說什麽,這家夥每次關注的重點都好奇怪,蘇瑞撿起書,放在莫卡的懷裏。辰格把莫卡抱了出去,雖然星期六學校人不太多,但人也不少。辰格攔了輛出租車:“去醫院。”
話音還沒落,莫卡像回光反照一樣,睜開眼,抓住辰格的衣領,蒙著水霧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辰格:“我不去醫院,我要回家。”
“不行。”辰格的態度冷淡,語氣堅決。
“我不要去醫院。”
辰格沒有理莫卡,莫卡放軟了口氣接著說:“求你了。”
辰格看著莫卡,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卻帶著那種表情看著自己,到底是有多怕去醫院。莫卡的眼皮又開始越來越沉,他輕輕抓住了辰格的手指,聲音飄忽:“求你不要帶我去醫院,我爸爸就是死在醫院裏,所以不要,不要…”莫卡的嘴裏隻剩下喃喃的碎念,最後是沉重的呼吸。辰格看了看握著自己滾燙的小手,再看了看莫卡擰著眉的臉。最後對著司機說:“回學園路。”
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
莫卡被一陣特別的甜味給挑逗醒了,這種味道有些熟悉,跟辰格衣服上的是一樣的,他迷糊的睜開眼,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他想,也許自己死了,也許這就是天堂的樣子。原來天堂這麽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