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調查（二）
林森在鐵齒堡的人脈關係不太多，高層一點的隻認識西斯特主祭和洛倫佐男爵。由瑟妮夫人提點後，林森隻好去洛倫佐男爵哪裏去探探口風，希望能知道溫莎伯爵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雖然同為男爵，但洛倫佐男爵可比林森有著更加深厚的底蘊，這位老貴族在鐵齒堡有專門的大宅院，石質的圍牆上布滿了斑駁的痕跡，顯示這個家族悠久的曆史。
鐵製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老仆站在門口恭敬的問候道：“唐泰斯男爵，主人正在書房等你。”
走過宅院的青石小徑，林森發現這個院子麵積不小，但卻沒幾個人，洛倫佐男爵確實是貴族中的另類，沒有絲毫奢華享受的氣息。
老男爵正靠在書房的搖椅上，鼻梁上搭著一副老花鏡，手中翻著一本書冊。看著林森進來，他將眼鏡摘下擱在書桌上，一指對麵的沙發說了聲：“坐吧，在我家裏可以隨意些。”
“您家裏真冷清。”林森從老仆手裏接過一杯紅茶，看著書房裏擺設的大量書籍很是好奇，“您平時就看書打發閑暇嗎？”
“看書至少比去參加野餐安全些。”老男爵微笑著喝了一口茶水，“你去參加野餐會碰到大公殿下，我外出的話隻怕會遇到刺客。”
“看來您比我還遭人恨。”
“當然有人恨我了，我組建‘焰拳’的這幾年，處死了的罪犯超過兩千，這其中包括影賊，班恩教徒，散塔林會的商人，甚至還有一些貴族。”
洛倫佐男爵陰笑起來，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林森，我們的唐泰斯男爵端茶的胳膊僵在半空，他完全沒想到麵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老頭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害怕了？”
“嗯…，難免的。不過我想您作為正義之神的信徒，不至於為難一名晨光之神的牧師吧。”
“嗬嗬…。”洛倫佐男爵舒緩的在搖椅上換了個姿勢，“愛德蒙，我們坦誠一點吧，你現在每個月為‘焰拳’的一千多名成員提供至少五千金幣的資金。所以我不但不會為難你，反而要保護你。
不過對你最近的麻煩，我也無能為力。公國內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沒有誰有明確的立場。
比如我們的大公殿下跟溫莎伯爵是交往二三十年的好友，但溫莎伯爵現在居然加入了一個叫和諧互濟會的組織，而這個組織一直在支持亞眠行省的叛亂。
又比如‘焰拳’是直接隸屬大公殿下的治安和審判機構，但作為負責人的我卻跟溫莎伯爵關係良好。而在這種良好的關係之下，和諧互濟會的殺手卻多次行刺我，我的妻子就死在那些混蛋手裏。”
林森頓時覺著裏麵黑幕重重，禁不住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道，自從我們的大公殿下腦子發昏跑去追求諾曼的伊麗莎白女皇，自從瑟妮夫人不再輔助大公殿下管理公國，自從公國在佛羅泰德要塞稀裏糊塗的失敗，國內的情況就一天比一天糟糕，紛亂的事情一件件的發生，好像某個平衡被打破了。
哦，對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事情，你的朋友凱瑟琳.巴德爾曾經被人搶了四萬金幣，對吧？搶錢的人應該就是和諧互濟會內一個叫阿爾伯特.梅耶的家夥幹的，你要是殺了他，我會非常感激。”
“他很特別嗎？”
“我妻子就死在他手裏。”
洛倫佐男爵說出緣由時，神情極是落寞，鬆弛的皮膚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林森能感受到他內心那種憤怒和不甘交織的情緒。
“好的，我會關注並且小心這個人的。”說完前麵的鋪墊，林森開始談到他的麻煩，“大公殿下的要求我實在無法完成，而且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從溫莎伯爵手裏弄到錢，查賬什麽的更是無從談起。您作為我的上司，能給個意見嗎？”
“溫莎伯爵是絕對不會給你錢的，那是他地位的保證。可你弄不到錢，大公殿下就不會放過你，而且你最近居然敢勾搭他的妻子，你會成為他泄憤的犧牲品。”洛倫佐男爵笑嘻嘻的說道，仿佛陷於兩難狀態的林森很叫他開心。
“拜托，能不提‘勾搭’這個詞嗎？這個詞已經把我給害慘了，我真的隻是受邀去參加野餐而已。”林森努力分辨道。
可洛倫佐男爵卻毫不客氣的說道：“承認吧，沒有誰可以無視瑪格麗特.瑟妮的美貌，她的溫柔，她的智慧，她的笑容都叫人神魂顛倒。鐵齒堡裏不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想匍匐下來親吻她的足尖，每年都有人不顧生死的想要追求她。
你能獲得她的親睞，並受邀參加野餐，就足以叫大公殿下嫉妒發狂，他沒當場砍死你就是你的幸運。
快點承認吧，你已經愛上她了，你想成為她的情人，你想親吻她，擁抱她，占有她，否則你就太虛偽。”
洛倫佐男爵一副‘你不承認，我就鄙視你’的態度，叫林森頗為哭笑不得，可最後他也隻能點頭承認，“瑟妮夫人很叫人心動，跟她相處叫人很放鬆。”
“啊哈…，年輕人，我可以理解你。”洛倫佐男爵笑的好曖昧，“好吧，我們來談談你的困境，其實我有個主意，問題是你願不願意去執行？”
“您最好出的是個好主意。”林森看洛倫佐男爵那副表情，就覺著即將揭曉的主意隻怕好不到哪裏去！
“我在懷疑一件事情，和諧互濟會一直在公國內采購物資，而鐵齒堡這裏匯集了大量搶掠來的戰利品，是購買物資的最佳地點。肯定有這麽一個人在負責這件事情，這個人手裏應該擁有大量的物資和金幣，全都是可以用於作戰的。”
“您懷疑溫莎伯爵？”林森問道。
“我沒有證據，大公殿下也不會冒著公國崩潰的危險擅自調查。我跟愛德華.喬處於同一陣營，但最近幾年我們也在很多事情上發生了分歧，尤其是他執意加入和諧互濟會，更叫我難以接受。
我建議你去查一下國庫裏到底還有多少錢？或者說把國庫鬧翻天！引起大公殿下的注意。”
“你讓我去做賊？”林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高貴的老男爵居然建議另一個稍微不那麽高貴的男爵去做賊！
洛倫佐男爵點點頭，可口中卻說道：“我隻是建議，對外我絕不承認。”
這個建議聽起來非常的不靠譜！國庫這種一聽就戒備森嚴的地方，可不是那麽好進去的，風險好大的說。
林森把腦袋要的跟撥浪鼓一樣，“不幹，不幹。這種事情完全不符合一名貴族的行為準則。”
“算了吧，別人對你不了解，可我卻知道你做事從來不在乎什麽貴族不貴族。”洛倫佐男爵立刻兩手一攤，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其實我也隻是好奇，公國年年都打勝仗，可那麽多戰利品都到哪裏去了？”
林森狐疑的朝洛倫佐男爵看了半天，冷不丁的突然朝老男爵身上丟了個‘偵測邪惡’，熒光顯示淡藍色。還好，這老頭屬於善良陣營。
“你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朝我身上丟神術？！”老男爵怒不可遏的站了起來，氣的跳腳大罵，“我難道是個卑鄙的壞蛋嗎？”
“謹慎一點比較好，改信這種事情可是很常見的。再說了，這也是跟大公家族學習的。”
“大公？你休想狡辯，阿薩德.荊棘是戰神選民，要判別他人是否邪惡，才不需要丟神術呢。”老男爵抓起一個煙鬥就砸了過來。
“誰說跟大公殿下，這是跟法蘭蘇.荊棘學的。”
“你見過七公主？”老男爵愣道。
“隔著車窗聊過一次，她就朝我丟了三個‘偵測謊言’。”
“法蘭蘇.荊棘，唉…。”洛倫佐男爵似乎也不願意多談這位奇怪的公主殿下，“七公主很聰明，性格脾氣也很好，這點跟她母親很類似，雖然年輕了點，但我想她日後將會是個不錯的統治者。”
“等等。”林森對大公的家庭成員突然來了興致，“大公殿下有幾個兒女？就算大公殿下那天要退位，繼承人也不該是位列第七的法蘭蘇.荊棘吧。”
“表麵上來說，大公家族在法理上有七個女兒。但外界傳言前麵六個都是阿薩德.荊棘大公跟情婦生的。實際上嘛，你隻要知道瑟妮夫人隻有一個親生女兒，就是法蘭蘇.荊棘。不過這其中有些私密的情況…。”
洛倫佐男爵欲言又止的樣子叫林森非常好奇，他略微伸出脖子想要聽個究竟，可老男爵卻轉口說道：“算了，這些事情你以後了解吧。我們再來談談國庫的事情吧，你如果想擺脫麻煩，就隻能把麻煩轉移出去。”
“如果事情敗露，我的麻煩會更大！”
“如果你什麽都不幹，阿薩德.荊棘殿下的耐心可不算太好！”
“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當上男爵，怎麽可以去做賊呢？”
說到最後，洛倫佐男爵則打開自己書房的一個密櫃，將一份鐵齒堡地圖抽了出來鋪在書桌上，“國庫在城北，屬於財政大臣的管理範圍，負責守衛的是溫莎伯爵自己的衛隊。
國庫應該分為兩個區，一個在地麵，用來存放各種實物物資，大多是從各個占領地掠奪來的；另一個深埋地下的用來存放金幣。你自己想辦法看如何能把事情鬧大吧。”
林森看著粗略的地圖，等了半天發現洛倫佐男爵沒有再說下去了，驚訝的問道：“就這麽點消息？好歹告訴我地下國庫到底在哪裏啊？有多少守衛，有什麽布置，有沒有什麽特別陷阱之類的？”
老男爵也幽幽的說道：“你認為愛德華.喬會把這種事請告訴每一個人嗎？所以說要你去調查啊！”
“算你狠！”林森氣呼呼的朝書桌上一拍，“我才不會那麽傻的跑去調查什麽國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