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知識之書（一）
“《魔法史》，哦！好大的一本大部頭，介紹有史以來關於神術和奧術的演變。天哪！這還僅僅是目錄？”林森手裏捧著一本超大號的書籍，大小跟一張桌子類似，裝飾精美，邊角有些破舊，發暗的外殼看來有些年頭了。
法蘭蘇.荊棘抱著另一本巨型書籍放在桌子上，那張桌子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林森看了眼書名——《位麵詳解》，下麵還有行小字，“我滴個天哪！當個巫師需要看這些東西嗎？相比之下還是當牧師好些，隻要天天緊抱神靈大腿就好了。”
法蘭蘇.荊棘聽著林森的胡言亂語嗬嗬直笑，小聲問了句，“男爵閣下，你真的信仰晨光之神嗎？”
“當然。”林森嚴肅的說道，他認真的表情和專注的眼神都在充分證明他信仰的堅定。
隻是法蘭蘇.荊棘卻笑嗬嗬的不予置否，顯然壓根不相信。她又從身後的拖車上搬來了一本可以當兵器的書籍，上麵就兩個字——《龍語》。
“巨龍天生就擁有使用魔法的能力，它們的語言是溝通魔網的橋梁，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鑰匙，…。”林森順手翻開書，手指在扉頁上慢慢劃過，開篇明義的一篇文字詳述了學習龍語的重要性。
法蘭蘇.荊棘舉起一柄燭台，也跟著在旁邊看，隻是林森看書，她則呆呆愣愣的微笑著看林森。有些事情無法說出口，放在心裏默默體會也是一種幸福。
兩人所處的位置是少女集中營的一間地下室，林森專門為學習奧術而開挖的。這裏安靜而陰冷，但公主殿下很喜歡，因為…，無人打擾。
法蘭蘇.荊棘從大公府的寶庫中翻出了一大堆跟奧術有關的書籍，全都是阿薩德.荊棘多年征戰搶來的戰利品，公主殿下找到後大喜過望，幸好被瑟妮夫人給攔住了，否則全都要被不識貨的法蘭蘇.荊棘拿去敗家。
可就算如此，能被收入大公府進行保存的，都不會是普通貨色，比如林森正在翻看的這本《龍語》就比普通巫師用的版本更加詳盡，更加具體。作序的據說是位大奧術師，而內容卻是用精靈語寫就，最早的版本來自於海外的精靈國度永聚島。
“我總不會還要先學習精靈語吧？”看著這麽厚的書，林森腦袋一歪，覺著自己又回到學生時代，頗有些眼暈的感覺。可奧術這門學科就是這樣，從來沒有速成的辦法，智力差的人壓根沒資格研究它。
法蘭蘇.荊棘聳聳肩膀，她也沒什麽主意，想想後說道：“我可以去問問是否有人會說精靈語？不過我有帶一本精靈語字典來。”
公主殿下又在她拖來的一大堆書籍中找了一遍，翻出一本四四方方的書來，這書大概巴掌大小，足足一指厚。表皮摸起來很?來很是粗糙，仿佛覆蓋了一層灰，翻開後裏麵全都蠅頭小字，密密麻麻的。
“這破書上寫了些什麽？”林森讀了一會發現語句根本不通暢，所有詞匯全是亂的。
可他剛說完，那本書突然一抖，叫了起來，“該死的人類，你才是破書。快把你的髒手拿開，我是高貴而聖潔的馬克西姆，不許你褻瀆我！”
這聲音將林森和法蘭蘇.荊棘都嚇著了，兩人沒想到一本書居然會說話。那本書掙脫林森的手後，自己在桌子上自己蹦跳的挪動著，一邊挪一邊說道：“快，把我的盒子找來，我要到盒子裏才舒服。”
“你的盒子？”法蘭蘇.荊棘呆了一會，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跟著又問道：“你不是一本精靈語字典嗎？”
“你才是字典呢？我是承載知識和智慧的馬克西姆，偉大的奧術百科全書馬克西姆，通曉一切奧術的秘密，解析任何魔法的規則的馬克西姆，我…。”那本自稱馬克西姆的書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天，言語誇張，敘述神奇，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林森看了半天，伸出手摸摸了馬克西姆的書皮，它立刻書頁彈起，反抗道：“喂！說了別碰我，我可是龍皮做的，高檔貨，明白嗎？你手上有汗味，還有灰塵。哎呀，真惡心，離我遠點！”
馬克西姆的怒喝改變不了它的命運，林森碰了幾次就發現它的能力也就是活動活動自己的書頁，就好像‘黔之驢’一樣，試探完後就一點威脅都沒有。他又把書撿了起來，翻開書頁好奇的問道：“你叫馬克西姆？你從哪來的？”
“我命令你馬上把我放下，無知的人類。”馬克西姆氣的將書頁翻的嘩嘩直響。可林森卻將書頁按住，想仔細閱讀書頁中的內容，但卻發現裏麵的文字正在混亂無序的跳動。他把書頁攤開朝法蘭蘇.荊棘展示，驚奇的說道：“你看，這書好特別。”
法蘭蘇.荊棘也同樣好奇的舉起燭台湊近了看，結果那書劇烈顫抖起來，“天哪！別這樣，什麽東西這麽熱？蠟燭嗎？讓蠟燭離我遠點，遠一點啊，我討厭火，我討厭任何高溫的東西，好討厭！”
“那你就最好老實點。”林森都被這書給逗樂了，他將其放到桌麵上，認真的說道：“我把你當做一個智慧存在來對待，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如何？我叫愛德蒙.唐泰斯，泰林公國男爵。你是誰？”
林森伸出手放在書的麵前，那書翻了翻書頁，很不情願的卷住他的手指晃了晃，“我叫馬克西姆，嗯…，一本活化知識之書，煉金物品。”
“你怎麽會在我們大公府的書堆裏？”法蘭蘇.荊棘同樣好奇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被創造出來沒過久就碰到了戰爭，跟著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了，我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就被人打包跟一堆書籍作伴，放在一個黑暗冷寂的空間裏。這種日子真是叫人要發瘋，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昨天才被你給翻了出來。”知識之書馬克西姆說起悲傷的往事，語氣都低落幾分。
“知識之書？你能幹嘛？”林森問道，他下意識的覺著這本書很有趣，而且應該很有用。
“記載知識唄，我可以記錄任何知識，而且可以自動檢索，方便查找，我還可以自動規整，分析，剔除多餘，重複，錯誤的部分。我被製造出來的原因，就是我原先的主人實在受不了在一大堆的書籍中找某一句話，某一幅圖，這太沒效率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才有我的誕生。”
神奇啊！這簡直就等於一個活的圖書館啊！
林森簡直如獲至寶，他將那本厚厚的《龍語》舉起翻開，對著馬克西姆問道：“你可以記下這本書嗎？”
“隻要是知識就可以。”馬克西姆第一句叫林森大喜，可第二句卻叫人很憂傷，“但你必須把文字抄錄到我的書頁中來。”
抄？！
林森看了看那本厚的跟城牆一樣的《龍語》，心想這樣一本書要抄到什麽時候啊？他再次問道：“馬克西姆，你就不能自己看，自己讀嗎？”
“我又沒眼睛，我隻有聽覺。”馬克西姆很無辜的說道。
沒有視覺啊…，呃…。林森小小的糾結了一下，又問道：“那找個人讀給你聽，你能記錄嗎？”
林森還以為馬克西姆不會拒絕，可這本知識之書卻抖動書頁諷刺道：“懶惰的巫師沒有前途。一個追求真理，探索未知的人怎麽可以不自己動手呢？而且我聽錯了怎麽辦？”
“這樣才有效率嘛！記錄完後可以校對的。”林森哈哈笑道。可一旁的法蘭蘇.荊棘卻朝他潑冷水，說道：“這些書都需要懂奧術的人才能閱讀，男爵，你找誰來讀？”
嗯...，這是個問題，林森皺了皺眉，心想：難道真要我自己學懂之後再來做個抄錄員？
馬克西姆聽到周圍一陣寂靜，又蹦跳的翻動書頁喊了起來，“喂！你們不要再把我丟回書堆裏去哦，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最好有人每天陪我玩，如果朝我身上記錄奧術知識，我就會很開心。”
“但這樣的話我就會很傷心。”林森抱怨道，“而且我哪裏有空天天來抄書啊？”
“沒有付出怎麽會有收獲？”馬克西姆一副老人家的口吻教訓道，“男爵，聽你的聲音年齡不大啊！年輕人可不能偷懶。而且把書抄一遍會加深記憶的，對學習奧術很有幫助。”
說的很有道理啦，但林森學習奧術隻是為了多些保命手段，還是靠神術混日子的。林森覺著這本知識之書給正牌的巫師肯定會如虎添翼，但在他手裏隻怕要明珠蒙塵了。
但是到手的好東西就不能再輕易放出去，林森果斷的對法蘭蘇.荊棘說道：“把馬克西姆的盒子找出來，我決定收留它了。”
進盒子之前馬克西姆還掙紮的喊道：“我說唐泰斯男爵，你能保證每天都放我出來透透氣嗎？盒子裏雖然舒服，但是好黑，我害怕。”
“廢話真多！”林森啪嗒一聲將盒蓋關緊，又對法蘭蘇.荊棘笑道：“真是非常感謝你，公主殿下，沒有你我肯定找不到如此多的奧術書籍，更不可能發現這本神奇的知識之書。”
林森的感謝叫法蘭蘇.荊棘很是開心，“能對男爵閣下有用就好，我們大公府內還有不少這些書籍，隻是媽媽說有些書籍太過危險，不適合你現在使用。嗯...，抄書的事情你也不用發愁，我來想想辦法。”
作為公主殿下，能單純到這種程度也真是難得，這態度叫林森都很是過意不去，幹脆坐下來陪她聊天。他心裏也奇怪，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這個雖然相貌不好看，但心地卻很善良的公主殿下。
“哎呀，當妹妹就好了，有個公主殿下當妹妹，還是很不錯的。”林森如是想。
兩人就這麽隨意聊了一個多鍾頭，話題依舊不斷。法蘭蘇.荊棘平時的生活枯燥了點，過去有空也就跟著瑟妮夫人看看書，知識麵比普通的貴婦人多的多。這會好不容易碰到思維活躍，知識寬泛的林森，倒也是聊的興致勃勃。
隻是聊到高興時，地下室的響起一陣鈴聲，表示外麵有人要進來。過了會，克麗達.德安戈走了進來，還順帶將一位可愛的小女孩引到林森麵前說道：“這女孩說你找她。”
小女孩穿著一聲小號的修女服，兜帽放在腦後，紮著兩條小辮，小臉紅紅潤潤的，極是可愛，她走前一步朝林森微微鞠躬道：“老師，您找我嗎？”
來的正是莉莉.芳登，林森培養的最出色的少女牧師。十二歲的小女孩加入晨光教會的學校後，每天的任務就是不停的學習，很少有外出活動的時間。這次是林森特意找西斯特主祭幫忙，才把她叫出來。
“最近還好嗎？學校的生活怎麽樣？”林森和藹的問道。
“很好，所有同學都生活在一起，管教我們的貝爾塔嬤嬤雖然嚴厲，但人其實很好，大家都很快樂。”在小女孩看來，現在的生活跟天堂沒什麽兩樣。
林森又隨口問了幾句生活方麵的細節，才向小姑娘請求道：“莉莉，我需要你給這位克麗達姐姐進行治療，她的身體中了劇毒，情況很糟糕。”
克麗達.德安戈聞言笑了起來，“我的主人，你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吧。我說過，除非找來一名主祭級別的牧師，否則很難壓製住我體內毒素的發作。如果要根除的話，隻怕要找來主教級別的聖徒。這個小女孩能幹什麽？”
“她能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