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道詛咒

眾人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老林旁邊,我站定了往老林手電光照著的方向一瞅,雖然看不懂石壁上寫著些什麽,可隻是眼見著那些血紅色的字跡,頭皮就禁不住的發炸.剛剛蘇醒的眼鏡潘身體還在打著晃,盡力向前靠去,仰頭扶著眼鏡眯起眼睛看一陣,又打開電腦查了半天,手和嘴唇輕輕有些哆嗦,低緩著聲音說道:“下一道詛咒……降臨時,將……所有人的死亡之地。”

這一道詛咒的語氣雖然並不十分嚴厲,還是讓我生生打了一個冷戰,老林的麵色也顯得更加凝重。情形越來越複雜,進洞時遭遇第一道詛咒和眼下的第二道之間,除了那些黑曼陀羅的藤蔓,不論我和大頭碰到從天而降的僵屍還是小呂眼鏡潘剛才莫名的昏倒,找不出一點可以解釋過去的理由。我可以看懂老林陰沉的麵孔背後大概在想什麽,所有這些不合邏輯的經曆都在證明,這些詛咒恐怕不是嚇唬人的。

眾人一時無話,徐鬆他們三個不見得明了先知者可以預測未來的神秘能力,卻多少了解一些083進行中的史前文明內幕,知道裏麵牽涉到了不可理解的超自然力量,而老邱隻是古生物學家,關於死亡威脅的詛咒,用他的思維那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看我們都不發表意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明顯是什麽人在搞鬼,”然後神情驚懼地望著上方黑漆漆看不到頂的裂縫,“我懷疑一直有人暗中在跟著咱們。”

我張了張嘴卻沒說話,雖然很想告訴老邱別那麽單純的從傳統科學角度考慮問題,但說了他也不會信,那還不如不說。老林一擺手,岔開了老邱的話題,說道:“我和徐鬆剛才走的那條路沒遇到什麽,深入向內溫度非常高,到處都是滾燙的火山溫泉。看來這三道狹縫當中,隻有沿著眼前這條路走下去,才有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不過我還是尊重大家的意見,如果都認為會有危險咱們就撤回去。”

眼鏡潘第一個讚同先退回去,小呂猶豫不決地雖然沒有表示什麽,話裏話外還是有著逃避的打算,我和大頭都是一般的心思,經曆過周元王墓,知道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能夠選擇和擺脫的,索性一聲不吭等著別人拿主意,老林和徐鬆的意見統一,沒有明確的危險就進行到底,老邱最是犯渾犯到有趣,什麽邪也不信,簡直成了牛二一般的地痞,伸長了脖子讓人砍,頭不掉下來就是不承認寶刀的厲害。

這樣的結果也不用投票表決了。老林讓大家就地休息吃東西,這次我們每個人都帶了三天左右的給養,這也是說,明天如果不能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就隻能回到外麵,重新商量了對策再做計較。

吃完了簡單的晚飯,老林擔心幾個人虛弱的身體,又讓大家席地歇坐了很長一會兒,小呂和眼鏡潘看著已經恢複了過來,老邱還是稍微有點發虛。時間是晚上七點多,眾人又開始摸索著前行,隻是走得更加的緩慢和小心。

這一條洞體狹縫明顯比另兩條要稍微長了一些,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沒見盡頭,倒變得七扭八拐起來,溫度的升高也很緩慢。我邊走邊揣測著終點會出現什麽,這種琢磨毫無頭緒,反而越想越是無端的害怕。

又轉過一個彎,本來隻能容納兩個人並行的狹窄卻變得寬闊起來,前麵的徐鬆停下腳步輕輕說了一聲:“好象還是祭祀的場所。”

左右兩側抖然間變寬,大家左右分散開來站定,幾支手電筆直照向前方,隱約可見幾具牛羊的骨架四處地堆放,隨著眾人慢慢的前行,我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身體有些緊張地打哆嗦,有意無意地把自己夾在隊伍中間,生怕有什麽東西從某個黑暗的角落躥出來。

眼前路過的場景可以想象出當年祭祀規模的宏大,動物的屍骨獸皮和各種各樣的祭祀用器物不時出現在左右兩側。路傾斜向下,祭祀的物品慢慢不再出現,溫度一點點升高,能夠感覺到這條路深入到山腹極低之處,頭頂不時滲出溫度尚高的水滴,腳下碎石間也開始汩汩地冒出溫泉,漸漸匯成一條小溪,跟著變低的地勢緩緩向深處流去。

前麵模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越往前走聲音越大,硫磺的味道也撲鼻而來,幾個人好奇地對視了一眼,腳步有些加快,行了沒多遠穿出這一段洞穴,視線突然陷入了沒有盡頭的黑暗,手電光被熱騰騰水汽阻礙,眾人向前緊走幾步一打量,前麵卻是一處匯聚了溫泉水的巨大水潭,被彌漫的水汽遮掩著,隱約看到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幾處溫熱滾燙的流水轟隆作響地注入其中,四周的空氣也一下子變得潮濕悶熱,和進了桑拿房的感覺差不多。

徐鬆撿了一塊石頭朝著水潭遠遠扔了過去,“咕咚”回聲傳來,然後用手朝對麵一指,回頭道:“水潭非常深,這裏地勢最低,山腹中的溫泉都匯到這裏,再從對麵那邊一條條狹小的石縫溢出去,慢慢冷卻,最後會在某個地方流出地表,成為地上的河流。”

水潭挨向我們這一側的邊緣地麵平坦,一色的漆黑山岩棱角分明,頗有剛直的風骨,純粹的黑色陪襯出溫泉水潭略顯另類的清澈,時而翻滾的熱氣又把一切籠得若隱若現。一點點放平了心態欣賞,就不得不感歎大自然作為造物者的鬼斧神工,眼前的水潭象是一處天然的水利樞紐,沒有一絲人工的痕跡,把山腹中的火山溫泉集中到此處,再沿著山體的細碎縫隙向外流淌。如果真有傳說中的仙洞瑤池,我寧願相信就是這裏,不過詭異的氣氛可太不給力,要是冒出來幾個光屁股的仙女,別說早沒了褻瀆之心,那非得把人嚇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