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的代碼 25、嗅出來的危險 天天書吧
我不由自主地心底一震,眾人的表情上也都有了些慌亂,二話不說地轉身快步向回。五個人裏張選和老吳以前雖然沒親眼見識過陳瞎子的能耐,但這半天陳瞎子表現出的耳力和嗅覺的敏銳讓兩個人頗為歎服,我和大頭更是知道陳瞎子的感覺從沒錯過一次。
三步並做兩步地回到七星陣的洞內,陳瞎子沒有停腳,手裏的導盲棍敲打地麵的“嗒嗒”聲節奏快而短促,歪著腦袋衝大頭說道:“快扶我去最先試探的那條通道。”
沒必要問為什麽,陳瞎子焦急的表情等於告訴了幾個人危險正在向我們撲來,大頭拉著陳瞎子直奔那條通道,踏進去剛剛搶上兩步,陳瞎子又是腳步一停,迅疾地轉回了身,“不對,這裏也不對了。快,我們往來路撤。”
五個人小跑著繞開地下的坑窪,隻管往來時的路上走,到了入口,陳瞎子隻是剛站穩了身形,**鼻翼左右一嗅,立刻倒退了兩步,“嘶”地吸了一口冷氣,“來不及了,退回去,盡量找個幾麵都挨著牆壁的角落,現在四周都有蛇的毒腥氣……”
我一時頭皮發麻,額頭上的冷汗不能自禁地冒了出來,對我來說,讓扭曲蜿蜒的爬蟲類動物沾上,簡直比殺了我還難以忍耐,連蹦帶跳地幾步躥到了一處半被石壁包圍的凹處,返身衝外,手裏哆哆嗦嗦地握緊了刀。
人對蛇的恐懼是天生的,其它幾個人也是煞白了臉,動作奇快地一起擁向凹處。急切間陳瞎子雖慌不亂,摸出了懷裏揣著的一個紙包,叫道:“快,這是雄黃粉,在身前的地麵灑上一圈,蛇進不來。”
大頭在陳瞎子手裏接過紙包,匆忙打開用手抓了雄黃粉灑在地麵,正好劃了半個圓,將眾人都包圍在身後。從入口那裏退到凹處直到灑了雄黃,眾人的一串動作快捷無比,堪堪隻用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沒等喘息稍定,我抬眼向遠處一張望,光影斑駁晃動間,看見三四條幾色相間手腕粗細的蛇已經在一條通道口露出了半截身子,衝著我們五個人藏身的凹處迅疾地遊來。
腦子瞬間“嗡”地一炸,我下意識地抬腳就要亂跑,張選大喊一聲,“都別動!蛇怕雄黃,它們不敢過來。”
張選的話音剛落,現在就是想跑也無處可逃了,所有通道口密密麻麻的蛇幾乎同時向外潮水般湧出,顏色各異層層疊疊地擠壓絞在一起,或圓或扁的蛇頭半昂著向前競相躥動,吐著紅紅的信子,一時“嘶嘶”的聲音四起。
紛至遝來的蛇遊到雄黃粉灑成的圈外就不再向前,或盤或曲地立起蛇頭,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近在咫尺一片蛇頭左右晃動,不知多少雙蛇眼冰冷地盯向我們幾個。
本來空空****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地麵,在幾分鍾之內變得連插腳的地方也沒有,滿眼望去都是粗細混雜的紅綠花紋狀蛇身在翻滾,沾膩在一起扭曲蠕動不已,這觀感帶來的恐懼和惡心,令人渾身顫栗幾欲作嘔,我拚命強壓著讓自己不要暈厥過去,手裏的刀卻再也把握不住,“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下。
誰也沒見識過這種陣仗,幾個人駭得嘴唇發白,手腳不自禁地哆嗦個不停。如果不是陳瞎子隨身帶了雄黃粉,眾人頃刻間就會被蛇群圍上,纏也纏死了,怕是用不上幾分鍾就隻剩下累累的一堆白骨。
頭昏眼花之際,一陣陣重重的蛇腥味道在空氣裏飄散彌漫,我再也忍受不住,胃裏攪著勁兒地翻江倒海,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嘔吐,隻覺得連心肝都要被掏出來一般,頭腦一片模糊。
渾身酸軟地癱坐在一角,迷迷糊糊的過了有一兩分鍾,我朦朧地看見張選從背包裏拿出備用的一支強光手電,點亮了扔向遠處的蛇群中間,四周的蛇遊動著聚集過去,手電立刻被重疊的蛇身壓住,張選跟著吼了一聲,“這蛇群趨光,把頭上的燈都關掉。”
眾人頭頂的幾盞燈相繼滅掉,周圍一瞬沉寂在黑暗之中,隻餘下遠處被蛇群纏繞的那支手電透出的光,影影綽綽地時現時露。黑暗裏大頭的聲音發顫,低聲問道:“咱們該怎麽辦?乘現在跑嗎?”
四周黑漆漆的,隻能聽到人的喘息聲和群蛇的嘶嘶聲,眾人沉默著誰也不敢盲目做出決斷。我勉強地站直身子,摸索到了不知是誰的胳膊牢牢抓住,心說死也不該是這個死法,你們可不要丟下我。
到了生死關頭,團隊裏總會出現一個責任的承擔者。片刻過後,陳瞎子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都跟著我,不要走散了。”隨即“嗒嗒嗒”導盲棍急促的敲地聲響起,眾人一個跟著一個牽成了一條線,向距離最近的那條通道走去。
被蛇群漸漸淹沒的手電若隱若現的光線下什麽也看不太真切,黑暗裏全憑了陳瞎子的感覺,手電偶爾閃出的光下,我正巧看到陳瞎子用棍子挑起一條蛇扔到一旁,手腕甩動著靈活無比。
眾人跟在陳瞎子後麵一步步走得極慢。被那支手電發出的光吸引,群蛇密密匝匝地纏繞盤曲,一會兒功夫,手電就被堆積遮擋得一絲光也露不出。群蛇失去了目標,無邊的黑暗裏“嘶嘶”聲立刻不安地躁動起來,響成了一片。
一抬腳間,我正踢到了肉肉的一大團蠕動的東西,渾身麻到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緊拽著前麵老吳衣襟的手卻不敢撒開來向後退,緊接著左腿一緊,一條不知有多粗的蛇正沿著我的腿纏繞上來,我頓時連頭發都直直地豎起,腿不受控製篩糠般地顫栗,語無倫次地叫道:“我被纏……纏住了……”
“不要亂動,別怕……”張選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帶著緊張無比的喘息聲,“不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攻擊這些蛇,讓它們自己爬走。”
腦子陷入了一片空白,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死死扯住老吳的衣服,渾渾噩噩間腿向前稍一邁動,卻傳來鑽心般地一疼,隨後緊崩的感覺完全消失,慢慢嚐試挪動腳步時,覺得腿連打彎兒都不會了,顫聲連連輕叫道:“不好……不好……”
最先的陳瞎子拖帶著眾人向前又走了五六米,“嗒嗒”敲動的聲音傳來,陳瞎子大聲說道:“已經走進了通道,這裏的蛇越來越少,都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