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幽草近來很憂傷。
一覺醒來記憶全喪失了還不夠,還來個白衣美男自稱是她夫君。
喂喂喂,她失憶了好不好,你說是夫君就是夫君啦?而且,百裏幽草心想,她心儀的男子是那種溫潤如玉,溫柔貼心型的,就算她失憶了,與生俱來的喜好也不可能改變啊。
再看這個自稱他夫君的男人,模樣端正倒是端正,但一點兒也不貼心一點兒也不溫柔,甚至帶著點痞氣,話不投機就罵她,簡直氣死她了。
這天被他領著去街上閑逛,半路上她又跟他吵起來了,他一氣之下就扔下她走了。可憐她,既不認識回家的路又沒有相熟的人,在大橋底下蹲了多半日也沒見人家來尋她,心裏就委屈巴巴的,加之早上出來沒吃多少飯,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
暮色四合,她終於受不住了,拽住一個路人就問人家認不認識她的夫君。人家問她你夫君叫什麽呀,她又答不上來,摸著腦袋瓜說:“隱隱約約記得姓白……他跟我說過……但我沒往心上記……”
路人隻當她是個傻子,搖搖頭走了。
她無奈,去了一間賣文房四寶的鋪子,從店家要了一張紙,借人家的墨寶畫了一副人像,拿著畫像四處逮著路人問有沒有人認識。
突然她抓住了一個穿著印有銀色暗紋衣服的男子,把畫像沒貼人家臉上去,“公子,你認不認識我家夫君啊,就是畫像上這個,姓白。”
男人看著紙上猴子似的一樣畫像,搶過來,攢成團丟去一邊,“我叫白菩提,記住了,下次我可這麽好心告訴你了。”牽過女人就拽走了。
家裏的飯桌上放著一盆剛剛出鍋的桂花糖藕,百裏幽草進屋看見了,也顧不得燙,拿起一個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稱讚:“嗯,這桂花糖藕做得真香,味道似曾相識。”回望白菩提,“你以前給我做過?”
“不是。”白菩提安靜坐在桌前看著她吃,“是你以前常給我我做,我記了下來。”
百裏幽草嘴上沒說話,心裏卻對白菩提多了一絲兒好感。她開始問白菩提一些以前的事,白菩提也不吝嗇告訴她。她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獵妖師,白菩提是一種叫做夢貘的異獸。一次機緣巧合她救下了落難的他,日久生情,結為夫妻。
她驚訝不已,原來白菩提不是人類。這樣一來就更信了他的話,因為他若果真是不懷好意冒充她的夫君接近她,根本沒有必要告訴她這些,更不會動不動就欺負她。
百裏幽草開始打心底裏相信白菩提是她的夫君了。
這日清掃房間的時候百裏幽草從箱子底找出一把破了洞的紅傘,看著十分不普通,就拿去問白菩提,白菩提告訴她說那是她以前的法器。
“是嗎?”她說:“難怪我看著這樣親切,可惜破了一個洞,也不知能不能修好。”
白菩提見她這樣子便說:“你以前說過五靈山的胤秋道長可以修,不妨拿去一試。”
“真的?那太好了。”她瞬間雀躍。
出發前往五靈山那日天空下著微雨,他們打著傘走在濕漉漉的官道上。他看她不停地換手,知是舉傘舉得酸了,接過來由他舉著。寬鬆的袖口順勢下滑,露出一截光滑無比的小臂。
細雨中,漉漉閃著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