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九回進殿麵君

“接什麽旨?”卓知遠心中疑惑。口中自然問出了聲。

“當然是接皇上的聖旨!月太師呢?他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陳一新立刻回答說。

卓知遠猶豫了一下,也是很快回答:“太師正在閉關,剛才我進去。他也隻走出來跟我囑咐了幾句話。皇上的聖旨這麽快便來了麽?剛才太師還說起幫我在軍中討了個差使!”

陳一新和孟雲高時視了一眼。心道原來如此,難怪宮裏突然來人要讓卓知遠這個平民接旨呢,原來是因為月仲奕幫卓知遠討了個差使。

“太師不出來不打緊,你趕緊跟我們去前頭接旨吧。”陳一新二話不說。拉起卓知遠便往前廳走去。顯然。月仲奕一旦閉關,就連皇上也是不敢打擾,這種事情,陳一新早就聽得多了,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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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斷盤算著,這月仲奕究竟會幫自己找皇上討個什麽差使,另外也在盤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這麽一份差使,卓知遠便已隨著陳一新和孟雲高到了前廳。

“軒公公,卓知遠已經到了,您可以將皇上的聖旨交給他了。”孟雲高走上前去,對站在前廳之中雙手背在後頭的那個大約五十歲年紀。麵白無須的太監說道。

陳一新趕忙將卓知遠推在身前,口中小聲說道:“趕緊跪下,讓軒公公宣讀聖旨。”

卓知遠借著陳一新的一推,往前邁了一步,但是卻並未像陳一新說的那般跪下,而是打量了一下那個軒公公,衝他微微一點頭。笑是笑不出來的,剛才才震驚了半天,心中現在還無限悲痛呢,卓知遠又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軒公公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在打量卓知遠,隨即微微領,早有下手一名小太監,尖細著桑音,口中高叫:“布衣卓知遠何在?”

卓知遠衝著軒公公一拱手:“草民便是卓知遠。”依舊長身而立。卻並不下跪。

軒公公似乎有些意外,隨即臉上微微有些慍色,旁邊那小太監立刻狐假虎威的喝到:“你這小子,好生無禮,聽聞聖上旨意到,還不趕緊下跪相迎?”

卓知遠根本不理,隻是雙目一瞪,一身威壓早已散了出來。那小太監被這威壓嚇得一個哆嗦。再也不敢開言。而那軒公公。似乎卻並無反應,隻是麵皮微微一動,便恢複了正常。

陳一新和孟雲高見到此狀,原本還想勸一勸卓知遠無論如何都要做出點兒讓步,這凡塵之間的禮節始終是不能廢除。

看到卓知遠放出威壓,心中還頗有些驚恐,唯恐惹得這位軒公公不高興,回頭該到皇上虞江麵前去進讒言了。可是沒想到,這軒公公在卓知遠的威壓之下,居然隻是麵皮緊了一緊,隨即就任何反應都沒有了。二人不由得大感意外,看起來,這軒公公居然也是通玄界之中的人。一身修持,怕不是至少也得第五層身識接近圓滿了,否則,根本扛不住卓知遠這威壓。

“知遠新近亡師,有孝在身,還恕我無法施以全禮了!”卓知遠也知道這老太監有些本事,雖然明知道自己隨意一巴掌都該能拍死他,但是總不至於一點兒都讓對方下不來台。接下去,就要看軒公公自己是不是明白事理了。

這亡父亡母亡師,都乃大孝,莫說麵對聖棄,就算是麵時皇上,卓知遠也有足夠的道理不跪。大孝在身。按照大胤皇朝的規矩,三年之內是跪天跪地跪大孝。此外都可不跪的。這是大胤皇朝在建國之初便定下的規矩,以示對於自己最親近之人的尊重,也表明大胤皇朝的開國皇帝要讓子民們牢牢記住,天地君親師的排序,乃是天地親師在前,君王在後,連君王都要排在天地親師之後,其餘人等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軒公公倒也識趣,知道這是卓知遠在給自己台階,也知道雖然說任何人在麵對聖旨之時就如同麵對皇上本人,理應下跪。但是通玄界嚴格說來,並不算大胤皇朝真正的轄管。因而許多修禪之人是不肯向君王下跪的。卓知遠能說出自己大孝在身不便全禮,就已經算的上是在做讓步了。軒公公能做到皇宮之中奏事處的主管,當然也不是白混的,而且雖然說不知道卓知遠究竟是什麽人,皇上的旨意也隻是宣召卓知遠進宮麵聖,但是一介布衣,能住在月仲奕的太師府上,並且從未經過禮部的演禮,皇上就能親自下詔讓其進宮麵聖,而且地點還是在禦書房。而並非金鑒殿,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再加上軒公公本身也是修禪之人,卓知遠剛才釋放的威壓,少說也是第六層意識以上的修持才能達到,軒”何懷能不明白。眾卓知汙熱怕將被堂上委以重任。其然有數不清的背景支撐,他又怎麽可能不借坡下驢呢?

“既然是大孝在身,卓公子不必多禮。躬身聽宣便是。”

軒公公一句話,也讓陳一新和孟雲高徹底放下心來。他二人畢竟已經是受過宣召的大臣,也擔心卓知遠因此而得罪什麽人,縱然通玄界的人不給皇上下跪,多數也不會受到苛責。但是卻難免讓底下人惦記。

現在軒公公語氣之間,卻是似乎並不為意的樣子,二人自然不去擔心,到了他們二人的這份修持,若是軒公公乃是表裏不一,他們總是能感覺的出來。

卓知遠也不多言,微微頜。素手躬身側立一旁,而軒公公則從旁邊小太監高托的盤中,將黃色的聖旨拿了起來。

見軒公公拿起了聖旨,陳一新和孟雲高便也跪下身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現在既然是朝中大臣,就暫時的放棄掉自己通玄界修禪之人的身份,以人臣自居。太師府中其餘的仆從,自然更是跪倒了一片。

“布衣卓知遠聽宣!”軒公公一聲高喊,眾人連忙低下頭去。卓知遠也稍稍低,等著軒公公宣讀聖旨。

“大胤天朝,皇帝製曰:著令布衣卓知遠即刻進宮見駕,不得延誤。欽此。”

這聖旨之上倒是簡單,真正的內容就隻有一句話,讓卓知遠立刻進宮麵聖,倒是讓陳一新和孟雲高大吃了一驚。

卓知遠抬起頭幕。口中稱道:“草民接旨。”說罷,雙手舉過頭頂。從軒公公手中將那聖旨接過。

軒公公宣道:“都起來吧!”眾人這才起身,早有下人準備了朱漆的托盤,遞到卓知遠的麵前,卓知遠將手中的聖旨放在漆盤之上,下人舉在頭頂之上便下去了。

“卓公子,請隨咱家進宮吧。”

卓知遠點點頭:“有請公公帶路。”

陳一新和孟雲高對視了一眼。連忙一左一右擋在了二人身前,陳一新拱拱手笑道:“軒公公。皇上突然宣各知遠進宮,您知道不知道是什麽事兒?”

軒公公一笑:“就知道你們倆會要問。放心吧,皇上是讓卓公子去禦書房,想必有事要托囑。至於是什麽事兒。咱家也不知道。不如二位將軍一同進宮自己問問皇上?”

“不不不,沒有宣召,我們哪敢輕易入宮啊。”孟雲高趕忙擺手說道。

卓知遠看了他們倆一眼,道:“放心吧。月太師閉關之前跟皇上提過的,肯定就是為了這件事。估計皇上無論如何總得看看人,省的任命的時候不清不楚的。”

陳一新和孟雲高相互望望,也便再不多說什麽了。陳一新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到軒公公麵前:“有勞軒公公了,這點兒銀子,幾位拿去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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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慣倒了。人家跑來宣讀聖旨。打賞什麽的總得有吧,就算是送信的,都還有點兒賞銀呢,何況軒公公是奏事處的總管太監?

沒想到軒公公這次卻居然沒收,笑了笑推出去:“嗬嗬,二位將軍就別跟咱家來這俗套了,給幾兩銀子給小的們喝茶,咱家就不要了!”說罷,衝著卓知遠做了個請的手勢,陳一新也不堅持,將那幾張銀票塞到後頭的小太監手裏,看著卓知遠跟著軒公公離開了太師府。

府門之外早有車隊相迎。軒公公請卓知遠上車,他也並不推辭,徑直邁步上去,很快軒公公也上了車。放下布簾之後,馬車便緩緩前行起來。

一路且行,很快也便進了皇宮之中。馬車停下。軒公公笑道:“還有段兒路,得麻煩卓公子步行了。馬車再不能進去了。”

卓知遠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軒公公打了其餘的小太監。親自領著卓知遠穿過禦花園,又走過兩道長廊,停在了禦書房的門口。

舉手敲了敲門,軒公公高聲說道:“皇上,布衣卓知遠聽宣前來,請見皇上!”

卓知遠也順從的高聲接道:“草民卓知遠,前來見駕。”

內裏傳來一個聽不出太多特點的聲音:“進來吧!”

隨即,兩名小太監從禦書房中打開了房門,卓知遠抬眼觀瞧,禦書房中端坐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麵容清癮。耳大口闊,倒是天生帝王之姿。一身金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書案之後。手裏舉著一本書,見到卓知遠。便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