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回指點
推開房門之時，卓知遠看到劍仆在門外已然麵露焦急之色，此時看到他出來，才放下心來。
急忙忙兩步迎上前來，砒卜低聲詢問道：“師父出關了？”
卓知遠微微頜首，他也知道，自己進去之前曾經對劍仆說過，不過一個時辰自己就會出來，而此刻已經接近兩個時辰，也難怪劍仆擔憂。如今的劍仆早已不是那個一心隻想著修煉出肉身，然後四下尋找高手較量的劍仆了，他現在已經一心歸順卓知遠，自然無比心係卓知遠的安危。修持也在第七層末那識之上的劍仆，當然知道修煉的過程中，前五識雖然根基尚淺，但是卻隻要實力夠了便可逐一突破，不會有什麽危險。而到了第六層意識之後，修煉就會伴隨著危險了，不過意識的四劫即便造成傷害也隻是修持大減，身受重傷，鬧不好以後無法繼續更進一步了而已。但是到了第七層末那識之後，越是接近飛升的第八層阿賴耶識，便越是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灰飛煙滅的下場。他擔心卓知遠也是極為正常的。
“是弄，出關了，你收拾收拾，我們這便向慕容眈先生辭行??再行西去。”
劍仆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但是卻還是猶疑著問到：“師父”你已然突破了？”
卓知遠微微一笑，隨即將身上的威壓稍稍釋放了一點兒，足以令得劍仆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修持，劍仆頓時大驚，他即便也知道卓知遠的各個方麵都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但是卻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卓知遠居然能夠連續突破兩重鏡界，如今已經是前五個小鏡圓滿，隻等著衝擊接下來的大鏡了。
“師父你的修持劍仆驚訝的合不攏嘴，卻又不敢說出來。
卓知遠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劍仆的猜測，然後真手朝著書房走去。他要去向慕容耽辭行。
看著卓知遠的背影，劍仆越發覺得卓知遠高深莫測了，這個師父雖然比他的年紀小了怕不止數千年，但是無論是修持還是實力，又或者對天道的領悟，都比劍仆也不知道強了多少。在此之前，劍仆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居然可以在第七層末那識的時候，連續突破兩重鏡界的，卓知遠這也算是前無古人了，至於之後有無來者，這卻是沒有人知道的事情。
找到了慕容眈的時候，慕容曉正舉著一卷書在房中踱步，雖然關著門，但是這對於卓知遠而言，卻就跟敞開著大門一樣。卓知遠輕輕叩響房門，屋中傳出慕容眈的聲音，問了聲誰，卓知遠便說道：“慕容先生，學生乃是卓知遠，今日準備離去，感謝先生數日以來的照顧，特來向先生辭行。”
慕容曉急忙打開了房門，頗有些不解的說道：“卓公子這是要走麽？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呼。這幾日老朽也是事務繁忙，還少有照應。請進請進。”
讓進屋中。兩人分賓主落座，慕容曉又說：“此時距離大考之日尚遠，公子不妨就在我們書院清讀，待到大考臨近，再上京不遲。”其實原本慕容曉也沒什麽留卓知遠的必要，雖然卓知遠在這裏的吃住都是要花錢的，但是瀟湘書院還不至於要賺這份錢，甚至於慕容眈自己都感覺到奇怪，他為何要開口留卓知遠。
卓知遠微微一笑，拱手道：“慕容先生太客氣了，學生本就是抱著遊曆之心，途徑貴書院感懷書院朗朗讀書之氣，這才冒昧打攪。如今卻也是該上路之時了，此地距離西京尚遠，一路上怕也是有不少其他的景致。或許不如貴書院華氣，但是卻是學生遊曆之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妾留，不知公子打算何時啟程？這幾日也都沒有跟公子交流，實在是老朽之過啊！公子大才，隻可惜老朽無法再聽公子的高論了。
”??這也就是客氣話，其實所有讀書人基本上都是這麽說的，卓知遠自然也不會去在意，隻是覺得慕容眈氣度非凡，若是機緣到了，說不得也是大聖賢。於是卓知遠便開口說道：“高論到是沒有，不過學生到是有個小問題想要請教先生。”
“哦？”慕容曉眉毛微微一挑，“公子但言無妨。”
卓知遠一拱手，站起身來：“天道有一，一分為二，始有三。有三則萬物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道便是天地之規。所謂無有規矩不成方圓，而方圓既成，這規矩也便可隨之而破，不可拘一而為之。若無破矩，則一始終是一，卻是無有天地之分了。而古往今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則已百姓為芻狗，八凹聖人不過如是。這人之初卻又如何本善？萬物生長，口 川二。再至繁多，終究虐叁老去，塵歸於塵土歸於土，萬千變化終究又落回為一。是以天道本當循環，周而複始，方才是萬物本源。始便是終，終便是始，無非一個圓而已。這圓便是天道，唯有打破天道，方可成就聖賢。是以，人之初本有惡有善，不可一概而論。先生以為如何？”
一席話，說的雲？霧裏，卻是將卓知遠這些年所有的體會都粗淺的涵蓋其中了，慕容曉聽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無法明白的，但是卓知遠也並沒有多言，隻是說完之後便含笑看著慕容眈，見其半晌都不開口，便自行站起身來，深深一躬到地，告辭而去了。
卓知遠離開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眈才仿佛從恍惚中終於驚醒了過來，再到門口去看，卓知遠早已帶著劍仆飄然遠去，慕容眈雖然還是難以理解卓知遠話中的含義，但是他也是極為聰慧之人，何嚐聽不出卓知遠這根本不是在請教他什麽，而是在指點他一些什麽。並且卓知遠話裏的含義深遠悠長，若是無德之輩，聽到這番雲山霧障的話，自然是以為卓知遠瘋人瘋語，不過一笑哂之。
而慕容眈也是德才兼備之流，沒有取得功名並非他無能，而是沒有致仕之心，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卓知遠這番話裏的悠遠意境？
“卓公子，，不，卓先生大德大才，慕容曉謹受教誨。”對著敞開的大門，慕容眈也突然深深一躬到地，這其中緣由，卻是不足與外人道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道不過一個。圓，所印證的也不過是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的過程。卓先生怕不是神仙下凡，特來指點於我的吧？”雖然卓知遠用心良苦，可是世人卻仍舊處於蒙昧之中，總以為神仙便高人一等。卻不知道，所有的神仙也不過是力量強大的凡人罷了。
卓知遠卻是不管這些，他也不會知道自己今日對慕容眈這一番話語，倒是讓大胤皇朝從此以後又多了一名開宗立派的學問聖賢，後來卓知遠對慕容眈所說的這番話，也都被慕容眈消化分解，寫進了書裏，以至於流傳千古。
帶著劍仆，卓知遠一路向著西北而行，雖然沒有展開身法，但是這二人卻也不似其他的書生秀才那樣走不多幾步便要歇歇，兩人雖然走的並不快，但是一路不停，倒是也沒用多長時間，便已經來到了大胤皇朝境內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一 勉州城。
勉州城人口百萬，可是每日在城中停留之人卻足有五倍之多，足見這座城市的繁華了。
看著街道之上摩肩接踵熙來攘往的人流，卓知遠感覺到了極為濃重的人氣。以他現在的領悟，當然知道人之氣乃是萬物生長之根本。仙界的那些神仙們，之所以力量足以毀滅整個凡人界，卻絕不敢對凡人界有任何的幹涉，就是因為一旦撼動人之氣，所有的力量將不複存在。仙界也好，欲界也罷，終究也會灰飛煙滅。人之氣乃是世界之根本，這是絕對不能撼動的。
是以，無論是天地靈氣，還是芥子元力，究其根本，其實就是從人之氣幻變而來，隻是代表著力量的不同層次罷了。??而今這勉州城之中，人氣極為豐沛，對於卓知遠這樣的修煉之人。其實是再好不過了。
一直以來，修禪都有個誤區，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修煉應該遠離塵世，方可拒絕萬千**，方才能斷七情斬六欲，從而直達飛升。可是，縱觀古往今來那些飛升之人小又有哪個不是出世入世來來回回好些周折的？之所以尋個清秀之地，閉關數年或者數十年，修持便可大漲，其實，漲的隻不過是實力而已，這些人早在塵世之中的時候，心境便已經提高到足以進化修持的程度了，所缺的無非隻是肉身的淬煉，這一點，除非是在戰場上，否則在普通的凡人界裏，卻是無法淬煉的。因而，看起來似乎是閉關幫助那些人提升了修持，其實，他們若是找人對抗，反倒是修持會提升的更快。但是修煉一途殊為不易，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打至灰飛煙滅，而凡人至少可以進入輪回，其實是生生不息的，因而也沒有人敢如此冒險，明知道與人對抗實力提升更快，卻也決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去提升修持。尤其到了修煉的後期，修煉本身都會有生命之危，誰又敢去找人來對抗借以淬煉肉身？
完待續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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