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楊采薇一襲紅袍手持亮銀槍騎在高頭大馬上,她的裝束非常英武灑脫,但她的動作卻是鬼鬼祟祟,隻因她麵前的營房裏有個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而此人正是楚琦,昨晚他愣是被熱情的士兵們拉著東逛逛西逛逛非得把這偌大的軍營每個帳篷都給走一遍才肯放他睡覺,要不是軍營裏不能喝酒,否則楚琦少不得得喝出個胃出血。

再說楊采薇,她這麽鬼鬼祟祟自然是不想吵醒楚琦,而她來此是因為今日要護送風清兒前往臨安,在此之前她要挑點士兵和她一起上路。

之所以不想叫醒楚琦自然是她擔心風清兒會對楚琦不利,而另一方麵則是不想吃那個醋。

一個風清兒已經夠讓她頭痛了,再來一個楚琦那楊采薇非得被這兩人氣死不行。

楊采薇也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是那種暴躁易怒愛衝動的人,可每次一見到楚琦,她的堅毅和冷靜愣是每次都會**然無存。

於是楊采薇這才偷偷摸摸的進自己家軍營,在火速點了五百士卒之後便趕忙帶著他們離開了此地。

正午,梁國車架已經備好,楊采薇的部隊也已準備就緒。

“嗯?姐姐,為何你的親兵王大個不在此啊?”

隻見場中央那架華麗的馬車上傳來了這麽一句酥麻入骨的聲音,這一句話可給附近的士兵迷的神魂顛倒的,紛紛向車上望去,想要看看裏麵坐著的是什麽傾國禍水。

楊采薇見狀冷哼一聲,那些不守規矩的士兵們趕忙轉過了頭,不再看向馬車。

見此,她才緩緩回道:

“公主有所不知,王..王大個..他昨日訓練摔傷,末將便命他好好養傷去了。”

這話一出,馬車裏傳來一聲冷哼道:

“哦?是嗎?那本公主便去看望看望他吧,我與他也算有一麵之緣。”

言罷她竟直接吩咐侍衛去軍營,這下楊采薇人傻了,她趕忙擋在馬車前單膝跪地道:

“公..公主殿下千金之軀,那王大個不過一無名小卒公主如此著實於禮不合..”

能說出這一番話,著實是難為楊采薇這名武將了,見她這副為難的樣子,風清兒毫不領情的譏諷道:

“哦?本公主倒覺得沒什麽,畢竟身在皇家偶爾也需要體恤體恤民情。”

她說罷掀開馬車的簾子對楊采薇狡黠的一笑,仿佛在說:

“這下看你怎麽收場!”

楊采薇此刻光潔的額頭上冷汗密布,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麽理由去阻止風清兒了,但就讓她這麽去軍營那肯定不行,到時候萬一看到楚琦活蹦亂跳的樣子,她在借題發揮一下,這楊采薇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而風清兒看著楊采薇還在原地不肯挪動一步的倔強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在別人的地盤上,她確實不敢吧楊采薇逼得太緊。

於是她給了楊采薇一個台階,隻見她緩緩開口道:

“罷了,既然姐姐說於禮不和,那便如此吧,不過王大個可是我的摯友,他負傷了,妹妹我啊,實在掛念得緊。”

她話音落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楊采薇,似是在說,台階給你了,下還是不下讓你自己選了。

要麽交出楚琦,要麽大家魚死網破。

楊采薇見此不甘的起身,對風清兒拱了拱手道:

“末將這便帶王大個過來。”

話說完,楊采薇翻身上馬,徑直向軍營奔馳而去。

片刻後,玉門營房內,睡在楚琦身旁的王大個不停地磨牙,吵的楚琦忍無可忍,一個翻身從**躍起剛想罵娘,卻不想嘶拉一聲門房的牛皮簾竟被人生生的扯了下來。

楚琦定睛一看,門框下站著臉色鐵青的楊采薇,而她的手中正攥著那被蠻力扯爛的牛皮門簾。

“誰惹你你找誰撒氣去,對著個門簾逞什麽威風。”

楚琦沒好氣的說道,隨後便在營房內找起了臉盆準備洗把臉。

然而下一秒,他的衣服領子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拉力。

“臥槽!你這個暴力女!大清早的你要幹嘛?”

隻見楊采薇一把便將楚琦提到了麵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快給我變瘸!”

“小爺我腿腳挺靈活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你其實腿腳並不好!”

“別發神經!快放開我!”

楊采薇這模樣著實給楚琦嚇到了,隻見她說著說著便成了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

“到底咋回事!你是不是又惹禍了!你先放我下來!”

楚琦一看便知道楊采薇這惹禍精又捅出簍子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從委屈的楊采薇哪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他歎了口氣無奈的摸了摸在地上蹲著的楊采薇,這家夥現在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委屈的蹲在地麵上抽泣著。

“那..那可惡的女人!欺人太甚!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不就是個破公主嘛!我還是將軍呢!”

看著楊采薇這一副小孩賭氣般的模樣,楚琦被她逗得噗嗤一笑道:

“罷了,我與你同去便是,我和你一起去,她也無話可說。”

楚琦這話一說,楊采薇蹭的一聲站起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那你怎麽交差呢?”

楚琦托著下巴打趣道,楊采薇聞言,又無力的蹲了下來可憐兮兮的道:

“我..我不知道嘛...”

“笨蛋,她奈何不了我的。”

“可是...”

“相信我。”

楚琦此時握住了楊采薇的手,眼神中滿是堅定和自信,而楊采薇呢,則把頭埋得更低了,透過她的發隙甚至能看到那通紅的耳根,她輕聲道:

“好..好吧..就..就相信你一次..”

楊采薇說完,楚琦蹭的一聲站起身對她說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去趟馬場,把我的人都帶過來,他們要和我一起走。”

說完留下不知所措的楊采薇,快步走出了營房,好一會後,楊采薇這才吐出一句話道:

“嗯?這就完了?真是塊可惡的木頭!朽木不可雕也!”

她說完恨恨的跺了跺腳,氣鼓鼓的看向楚琦的背影,而眼中卻滿是說不盡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