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眾人都盯著黃蓉的臉，眼見她臉色驚變，對江晨的話更是信了幾分，楊過更是震驚萬分，正要發作，一問究竟，卻見江晨又道：“這個世界上既然沒有南海神尼，那我自然也就不是什麽南海神尼的朋友了，不過，萬幸的是，雖然這個世界上雖然並沒有南海神尼其人，幸好還有郭夫人。楊大哥你能再次見到龍姑娘，郭夫人有很大的功勞，所以，事後你可要多謝郭夫人啊。”
這一番聽罷，楊過不禁轉驚為喜，本以為見麵無望，現在聽得江晨如此說，自己這十六年的癡心等待卻是有結果的。黃蓉剛成立的結論立刻就被推翻了，此時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得默默等待下文。
“所謂吉人自有天相，雖然南海神尼不能救龍姑娘，但是上天卻救了龍姑娘。而救楊大哥的人卻是郭夫人，你們有此結果，也該感到高興了。”江晨笑著道：“楊大哥，你若是想見龍姑娘，明日便出發去絕情穀吧。”
眾人均迷惑不解，唯有楊過十分激動。
“絕情穀？為什麽要去絕情穀？難道龍兒她就在絕情穀？”楊過有些語無倫次的道：“那地方這些年我已經去過很多次，都未能找到龍兒，江兄弟，你莫不是騙我的？不對，你知道那麽多事情，定是龍兒告訴你的，她這些年過得好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江晨笑道：“龍姑娘我是沒見到，也不認識，不過，我敢斷定，她如今就在絕情穀中，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得從一兩個月前說起。”
眾人聞言而知雅意，當下便都凝神靜聽，隻見江晨接著道：“隻因前段時間，我與金輪法王在宛城之中鬥了一場，深感他武功高強，此番雖得僥幸勝出，但下一次再遇上，想要再勝，實不容易，所以，我便尋思著找一口神兵利器，好破他的金輪，正好，我想起師門中有典籍記載，昔年縱橫天下無敵手的劍魔獨孤曾在襄陽之外的山穀深處，設有一座劍塚，便前往尋找。”
“啊！”聽到此處，楊過不禁驚呼出聲，眼見眾人目光焦聚而來，不由得笑道：“不瞞大家，我這一身武功，也大都全係那劍塚得來，昔年我所用玄鐵重劍，便就是獨孤前輩的葬於劍塚之中的一柄寶劍。”
眾人這才得知玄鐵重劍的來曆，卻見江晨解下負於背上的寶劍，笑道：“這柄劍，便是我從劍塚之中尋來，乃是劍魔獨孤求敗少年時所用，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我為它取名‘破金’。”
郭襄當即拍手笑道：“江大哥給這劍取名‘破金’，可不正是要破了金輪法王那大壞蛋的金輪。”眾人一聽也是，不禁為之莞爾。
“咳咳……”江晨清了清嗓子，才道：“那日我得了‘破金’，又尋得了獨孤前輩的劍譜，便找一處地方修煉，待得劍法有成，方才出山，恰好，讓我遇見了一隊元蒙運糧軍隊，便索性將他們都殺了。”
“江大哥，殺得好！”郭破虜聽得此處，當即便是一聲大讚。郭襄卻忍不住道：“都殺了啊？”
“自然都殺了。”江晨笑著道：“那時我得知元蒙即將大肆南侵，便索性在方圓這方圓數百裏內轉了一圈，說來也巧，正好叫我到了絕情穀處。”他當初本是有意前往，但如今自然不能這麽說，隻道：“我曾聽說過楊大哥與龍姑娘的故事，因而便想著入穀看看，誰曾想，教我在山穀之中遇到了一物，你們猜，是什麽？”
“是什麽？”郭破虜有些好奇的問道。
郭襄當即拍了拍他的頭，罵道：“你真是太笨了，當然是楊大嫂了！”她當即興匆匆的衝江晨問道：“江大哥，你遇上楊大嫂了是不是？”
“傻丫頭。”黃蓉笑著道：“剛剛你江大哥不是說了嗎，他沒見過龍姑娘，自然也不曾在絕情穀中預見她。”
江晨眼見楊過心急如焚，也不好太過賣關子，當下，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白巾，擱在身旁的桌上攤開，隻見白巾之上，赫然躺著幾隻早已死去多時的蜜蜂，隻是這蜜蜂體型比一般的蜂子大了不少，他撚起一隻，遞到楊過麵前，笑道：“楊大哥，請看這蜜蜂翅膀上所刺的字。”
“蜜蜂翅膀上怎會有字？”楊過疑惑間，隻見江晨掌管中托著的那隻蜜蜂雙翅之上果然有字，凝目看去，那蜜蜂右翅上有“情穀底”三字，左翅上有“我在絕”三字，每個字細如米粒，但筆劃清楚，顯是用極細的針刺成。
眾人盡皆圍攏過來，將幾隻蜜蜂一一翻看，眼見蜜蜂翅膀之上，確實都刺得有字，一個個的，均不禁好奇非常。
楊過一時有感，口中不住喃喃念道：“情穀底，我在絕。情穀底，我在絕。”他念了幾遍，猛地靈光閃現，恍然省悟：“啊！那是‘我在絕情穀底’。是誰在絕情穀底啊？難道是龍兒？”心中怦怦亂跳，不禁連忙轉向江晨問道：“江兄弟，你這蜜蜂，當真是從絕情穀中所得。”
“不錯。”江晨笑著道：“當初我也是疑惑非常，不知是誰在絕情穀底，隻是，一來那時我忙著襲殺元蒙士兵，那山穀又太深，可不容易下去，眼見著穀底有炊煙冒起，知那人沒事，便就離開了，原想著等擊退元蒙大軍，我便親自去穀底救人，那晚，在羊太傅廟裏，見了楊大哥蹤影，忽地想起此事，回想前程過往，這才推測出，穀底那人，極有可能是龍姑娘，當世我正想喊住楊大哥，可惜楊大哥去的太快，沒能來得及。”
“啊！”楊過聞言，不由得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楊過啊楊過，枉你自負聰明，沒有想到，卻因太過自負，錯失了早日與龍兒團聚的日子，你……你真是個大笨蛋！”說著，他又揚手要打自己。
“楊大哥不要！”郭襄見狀，連忙抱住他的手臂，口中連聲勸道：“楊大哥，這不是你的錯。”
“人說天意弄人，其實，天意最是公道，人生一切，全在自己選擇。”江晨忽地問道：“楊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在騙你？”
“就憑你知道龍女花的事情，我也相信你沒騙我。”楊過一躬到底，口中滿含真誠道：“待我與龍兒相會，此生此世，永銘恩德！”說著，他就準備告辭離開。
郭襄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這就要走嗎？”
楊過道：“既然知道了龍兒的下落，我此時便恨不得立時飛去見她，現在才走，我已經覺得晚了。”
江晨道：“楊大哥，我知道你著急前去尋找龍姑娘，但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隻要能找龍兒，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楊過慨然應聲，這話有其內涵，若是找不到，他會在絕情穀中了結自己。
“其實就算沒有我，你們也能見麵的。”江晨歎了口氣道：“算我卑鄙一回，做一次小人吧，我知道你和龍姑娘伉儷情深，若是你找到龍姑娘，便會急著退隱江湖了。可我有個要求，就是你要先幫忙解了襄陽之圍。我知道，你已經為襄陽做了許多大事，但是有你在，襄陽這次才能守得住。”
楊過詫然道：“哦？江兄弟你太高看我了。不過我答應你，等我找到龍兒，一定會前來幫忙守衛襄陽。但是我沒郭伯伯願與襄陽共存亡的勇氣，如果襄陽實在守不住，我會選擇離開的。”
“嗯，楊大哥答應就好，你答應了，襄陽就一定守得住的。”江晨言辭爍爍的應道，言語之中，似乎有著莫大的信心。
“告辭！”話不多說，人不多留，當下，楊過便是在郭襄的驚呼聲中，幾個縱躍起落，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第0029章 出襄陽，截元蒙
隔日大早，江晨便起了床，是被人叫醒的，原因是，今日清晨，郭襄的丫鬟小棒頭發現自家的小姐不見了！
這一下，直將郭府鬧得人仰馬翻，江晨雖然是客人，但也不可避免的被驚動了。
黃蓉當時便要出去尋找女兒，奈何，就在這個時候，元蒙大軍壓境的消息不斷傳遞而來，顯然，楊過率領一眾江湖怪傑焚糧設伏，非但沒有震懾元蒙，反而更進一步的激起了他們的怒意。
軍情緊急，自然是國事為重，郭靖好不容易才勸服了黃蓉，四下裏開始調動守城軍隊以及協防的丐幫幫眾以及諸多聚會而來的江湖群豪。
江晨起得床來，聽到這兩個消息，不免為之一陣感歎，郭襄連夜出走，必然是追尋楊過往絕情穀去了。至於元蒙大軍強勢壓境，這本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早飯過後，江晨本要提出告辭，無奈天公不作美，襄陽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如今這時節，已經快入冬了，晨風吹起來也頗有些冷了，便是江晨這樣的絕頂高手，也不由得為之一寒，他知道，這股寒意來自於自己的心！
江晨站在屋簷下看著下落的雨水發愣，盤算著這場雨結束的日子，元蒙大軍來勢洶洶，若是等到兵臨城下，就算他突破到五階，成就無上大宗師，也無法正麵抗衡千軍萬馬，是以，在元蒙大軍到來之前，暗夜襲殺，是他唯一可行的手段。
“江少俠好興致。”就在這時，卻見黃蓉走了過來，來到江晨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隻可惜，深秋雨寒，這場雨也不知要下到什麽時候呢？”
江晨道：“我正盼著它早些結束，倘若不然，我怕是隻好冒雨出發了。”
黃蓉詫異道：“你要離開襄陽，去哪兒，該不會又準備去截殺元蒙大軍吧？”
“不錯。”江晨皺眉道：“元蒙兩路大軍，北麵一路，蒙哥禦駕親征，身邊高手眾多，更有金輪法王在，我奈何不了，不過，南麵一路，雖然忽必烈麾下兵多將廣，但隻要我小心一些，不陷入大軍包圍之中，一天殺他個三千兩千，就算他有十萬大軍，又夠我殺上多少時日呢？！”
“這……”黃蓉聽在耳中，饒是心裏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的為之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人，殺性實在太重，即便不為惡，也絕非正道中人。
“郭夫人是否在想，我這人太好殺，即便不是壞蛋，但也絕不是好人？”江晨哈哈笑道：“要我說，這世界上，本沒有什麽純粹的好人壞人，殺好人是殺人，殺壞人也是殺人，殺一人是殺人，殺百人、千人、萬人也一樣是殺人！”
黃蓉不禁苦笑道：“難道江少俠就不怕，殺戮過甚，走火入魔嗎？”
“哈！”江晨當即大聲一聲，口中朗然道：“我本是魔，何需走火？！”說罷，不理會黃蓉的驚詫，徑直向著風雨中走去，一時，漫天風雨飄搖，盡數落在他的身上，似要為他洗去心中塵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