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一直覺得,自己雖然距離學神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好歹能算得上是學霸吧,可是即使如此,為什麽他還是理解不了聖子的話呢?
顧允一臉懵,聖子似乎猜出了顧允心中所想,略略沉吟了一下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以前我的精血對於母上來說,是上好的補藥,而現在麽,就和毒藥無異了。”
幹的漂亮!
顧允朝聖子豎起了大拇指,對付蟲母,就不能客氣。
“那無邊黑暗的發源地,在哪裏呢?”
“嗬,這個地方,你我都不陌生。”
咦?他和聖子都不陌生的地方會是哪裏?
顧允皺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啊!難道是寂滅星域?!”
聖子臉上笑容加深:“不錯,正是寂滅星域。”
“可是,不可能吧?”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寂滅星域可是天降組織的大本營,天降組織何等精明,怎麽可能把大本營建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呢?”
雖然蟲族和天降組織是對立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天降組織很聰明,所以顧允不相信,天降組織進駐寂滅星域的時候,會沒有查清楚寂滅星域底細。
“危險嗎?危險從來都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不是嗎?”
這話說到很富有哲理,顧允也是認同的。
“那麽,我們現在回去嗎?”
“先去那個天風星看看吧。”
顧允不知道聖子是怎麽定位的,居然直接帶他進入了天風星異度空間。
顧允看過寧致手中的天風星的最新消息,據說異度空間很大,所以顧允並沒有碰到倒黴的帝國探查隊。
顧允好奇的打量四周,嗯,建築風格果然很特別,審美也是一言難盡。
聖子默默的觀察了一番,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果然如此。”
“閣下,為什麽會這麽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地方應該是出自曾經的寂滅星域原住民之手。”
“咦?寂滅星域原住民?那是什麽時代的事?”
據顧允所知,早在蟲族傳說時代,寂滅星域就已經是一副寂寥蒼涼的模樣了。
“不知道。”
“啊?”顧允傻眼了,他沒有聽錯吧,聖子是說的不知道三個字嗎?
“寂滅星域,就算是在我的時代,也是很古老的星域了。我對寂滅星域所有認知,都來自於母上。”
“蟲母很了解寂滅星域?”
“或許吧,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寂滅星域對於母上來說,一定是特別的。”
蟲母並非母星孕育的生命體,那麽她來自哪裏呢?莫非是寂滅星域?
“閣下,當初為什麽讓開國蟲帝把封印之地安置在寂滅星域附近?”
聖子笑了起來,他果然沒看錯蟲,顧允潛力無窮,他已經察覺到了關鍵點。
“因為,直覺。”
直覺?這算是什麽回答?
“我的生命是母星賦予的,我和母星之間,自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比如說,當初我之所以會下定決心和母上開戰,也是因為受到了母星的指引。”
“你一定想問,是什麽樣的指引,可惜我無法告訴你,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那種奇異的感應,或許,等到你完全成長,得到母星的認可,你就能明白我所說的指引的意思了吧。”
“得到母星的認可?母星會認可我嗎?”
這一刻,顧允突然發現,或許,開國蟲帝並不是無緣無故把母星贈予他的,這其中,必然有著更深層的原因。
“當然會,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經曆重重考驗。”
嗯,他可不可以拒絕?顧允暗暗想道,不過他並沒有問出來,想也知道,這話一定會惹聖子不快。
“所以,也是母星指引閣下沉睡在寂滅星域之旁的嗎?”
“對,當時的我也是滿腹疑問,不過我相信母星,她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害我的存在。”
確實,沒有一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聖子的感覺很靠譜。
“那關於寂滅星域原住民的事,是蟲母告訴你的嗎?”
“不,是我在沉睡中看到的,或者,應該說是感應到了。”
“啊?這是怎麽回事?”
在顧允喚醒聖子之前,聖子一直是被封印著的。這封印的感覺吧,和睡覺差不多,也是會做夢的,隻不過這夢的時間跨度比較長,是以百年千年計的。
封印的歲月中,聖子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偶爾做做夢,夢境也是千奇百怪,其中很多都是真正的南柯一夢。但是有一個夢,仿佛在看連續劇一般,隔段時間就會重複,這自然引起了聖子的注意,這便是關於寂滅星域原住民的夢境了。
寂滅星域原住民文明的萌芽,和絕大多數文明並無二樣,他們也是從弱小漸漸走向強盛。而盛極必衰的道理,是哪裏都適用的,寂滅星域原住民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吧,寂滅星域初代文明的覆滅,卻並非因為原住民自己作死,而是頗為古怪。
為什麽說寂滅星域初代文明的覆滅古怪呢,這就不得不提到聖子反複做的那個夢了。
夢中,聖子作為一個旁觀者,全程圍觀了一個文明的發展全過程。
寂滅星域原住民創造的文明,十分強大,唯一讓蟲垢病的,大約就是他們的審美異於常蟲。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星海萬族的審美從來就不是統一的,隻要沒有影響到其他族群,外蟲沒有資格去質疑某個族群的審美。
寂滅星域原住民文明,有一個終極信仰,謂之太昊天。
何謂太昊天呢,簡單來說,就是可以賜予原住民們所有想要一切的存在。
聽到這裏,顧允不禁要問了,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這種存在,這完全就是扯淡嘛!
而聖子似乎早就猜到顧允會有此一問,緊接著解釋起來。
所有的信仰,必然有一個原形,這個原形可以是真實存在的,也可以是原古先民臆想出來的,總之就是一定有個來處。
聖子不知道,寂滅星域原住民信仰的太昊天的原形是什麽,但是有一點,聖子卻是知道的,太昊天是真實存的,但它具體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聖子就不知道了。
夢境中,寂滅星域原住民們經常要祭拜太昊天,聖子也因此“親眼”見到了幾次太昊天,光從外表看,太昊天和星海蟲洞有八-九分相似,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太昊天應該是個活物,他展露在寂滅星域原住民麵前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祭拜太昊天,是寂滅星域原住民一生中最重要也必不可少的活動,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原住民中漸漸出現了一些叛徒,這些叛徒視太昊天為族群的敵人,信誓旦旦的言說,太昊天奴役了族群億萬年,族人應該覺醒了,再不反抗,族群就會滅亡。
寂滅星域原住民的內鬥開始的悄無聲息,但是結局是慘烈的。最終,燦爛的文明毀於一旦,曾經繁華熱鬧,被譽為當時星海第一星域的寂滅星域也漸漸沉寂了下來。
聖子的夢,在文明落幕那一刻就結束了。但是有一天,聖子又一次夢到了寂滅星域,而且這一次他夢到了不同的場景。
“不同的場景?是什麽?”顧允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看到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機的寂滅星域中央,懸浮著一個黑洞,太昊天。”
“太昊天?”
“對,就是太昊天!”
“祭拜太昊天的原住民已經死絕了,太昊天為什麽還會出現?”
聖子剛剛明明說過,太昊天隻在寂滅星域原住民祭祀的時候現身,其他時候,是看不到太昊天的。
“我也不知道,太昊天給我的感覺,一直不是很好,那次,是我唯一一次夢到太昊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太昊天本身隻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我偏偏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邪惡的氣息,非常濃鬱的邪氣。”
“邪氣嗎?閣下,你覺得,太昊天深處,會不會有著什麽?或者說,所謂的太昊天,隻是一個通道?”
“我沒有感受到太昊天之內有活物的氣息,反倒是太昊天本身更像是一個古怪的生命體。”
這樣嗎?顧允陷入了沉思,他是絕對相信聖子的判斷的,當然也不能排除第二個可能,比如說,太昊天內的生命,和星海認知的生命體有著本質的區別,那麽,聖子沒有感受到,也就不足為奇了。
顧允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聖子聽,後者沉默半晌,居然認同了顧允的話。
“你的推測,也不無道理。不過,我總有一種感覺,寂滅文明初代文明的覆滅,和太昊天脫不了幹係。”
“另外,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做重複做著那些夢,夢中的種種,究竟是真實的還是純粹的夢境,我也無法確定。但是這裏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這裏?”顧允環顧四周,他到現在還是沒有看明白,這個空間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
“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寂滅星域原住民為族群留的最後一條退路,遷徙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