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山村百十年來,第一次發生命案。
一時間人心惶惶。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但有一樣想法十分一致:
鎮裏來的趙同誌不是被人殺的,一定是髒東西害的!
其一是村裏就幾百口人,大家知根知底互相了解。
都沒有殺人的動機。
其二是趙同誌的死法太詭異了。
“聾婆婆,村裏出了髒東西,您老人家得管管啊!”
“是啊是啊,需要俺們做啥您就吩咐。”
“髒東西不除,誰家日子都過不安生!”
情緒最激動的是田老四。
他臉色比自己媳婦都白,全身哆嗦。
緊拉住聾婆婆央求:
“老嬸子,您無論如何要大發慈悲想想辦法!”
“不然我這一家人,可就都沒活路了!”
這話說的,明顯是話裏有話。
可惜當時眾人都沒聽出端倪。
聾婆婆有苦自知。
這次鐵棺材裏爬出來的髒東西,凶的厲害。
不但出馬仙家,就連鬆老都不讓她多管閑事。
可自己在村裏生活了大半輩子,怎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被髒東西禍害。
聾婆婆想起仙家寫的字,心中又是一聲歎息:
三合土、鐵棺材。
黑水出、命三百!
哎,可憐整個村子也就三百多口人。
這麽一說,髒東西是要弄死所有人才能消停!
聾婆婆咬咬牙下定決心:
就算拚了老命,也要除掉這個禍害!
“從今晚起,所有人過了晚上八點,都不許出門!”
“尤其是……尤其是壯小夥子!”
“張家媳婦,你去通知所有人家,一會兒都來我家領香灰。”
“把香灰用布包起來,帶在身上。”
張嫂趕忙點頭:
“婆婆您放心,我這就去。”
“還需要我們做啥,您一塊兒說。”
圍觀的村民也都跟著點頭:
“是啊,聾婆您老盡管發號司令,俺們所有人都聽您的!”
聾婆婆這時候也不會客氣,立即吩咐道:
“把所有黑狗、公雞都殺了放血,把血灑在自家房前屋後。”
“誰家沒有黑狗公雞的,就去別人家要點。”
“這時候一定要互相幫助,可不能隻顧著自家!”
村民聞言連連點頭:
“聾婆婆您放心就是,俺們這噶沒有自私的人。”
於是半日之間,村裏所有的公雞和黑狗都被殺了。
這惹得所有母雞,哀怨的叫了很久。
等到村民排隊來龍婆家領香灰的時候,聾婆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人多灰少,根本就不夠分的!
聾婆婆急的焦頭爛額之時,猛然看到院中青翠欲滴的鬆枝。
她趕忙擺上貢品,帶著滿院子男女老少跪地磕頭。
“鬆老慈悲,救救我們!”
半響之後,一陣風吹過鬆枝,發出一聲類似老人的歎息。
聾婆大喜過望,趕忙吩咐。
“沒分到香灰的人家,跟我家三娃去東山頂找鬆老。”
“家裏有幾口人就帶上幾根紅布條。”
“每人拔一根鬆針回來,以後都隨身帶著。”
“記住一人隻能拔一根。”
“拔完之後要誠心誠意給鬆老磕頭,然後把紅布條綁在樹枝上。”
“這過程一步都不許差,記住沒有!?”
事關自家性命,村民們點頭回答:
“聾婆婆您放心,我們都記住了!”
村民們忙碌的時候,派出所的警察騎自行車,趕到了村裏。
帶隊的是周利民所長。
他是退伍軍人,在派出所工作了好多年。
同來的,還有一個姓趙的鄉鎮幹部。
在這連盜竊都很少發生的地方,死人是天大的事情。
勘察過現場,又走訪了周邊村民後,周所長眉頭緊皺。
一點線索都沒有,甚至沒有打鬥的痕跡!
仿佛小趙忽然就死在這裏。
死之前還做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真是活見鬼了,怎會這樣!”
李大爺猶豫很久,最終還是走出人群。
神神鬼鬼的事情,可不是普通人能解決的。
他實在擔心會再出人命。
田誌剛趕忙開口介紹:
“周所長,這位是我們這威望最高的李大爺。”
“村裏大事小情的,都是他老讓人家做主!”
周所長上前一步,熱情的和李大爺握手:
“老先生,我姓周,你叫我小周就行。”
李大爺也不客氣,況且自己稱呼對方小周,真不算委屈他。
“小周同誌,老漢能不能單獨和你說點事兒?”
“好啊!”正愁沒有突破口的周所長立即點頭。
“老人家我們去屋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