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今天也先到這裏吧。”

“啊……是!卡卡西大人!”真繪慌慌張張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差點碰翻了放在桌邊的一摞卷軸。

她今年十七歲,上個月才剛調到火影塔。本來隻是在辦公室裏做些傳話跑腿的活計,沒想到昨天前輩們中午出去聚餐,隻有她一個人留守的時候,五代目突然過來找人幫忙,說是要整理一批檔案。真繪惴惴不安地跟著他去了三樓,誰知半天工作下來,五代目似乎對她印象不錯,還吩咐她這兩天繼續來給自己打下手。

“喂喂,我也沒有這麽可怕吧。”銀發火影垮下肩膀,誇張地歎了口氣。見真繪手足無措地要解釋,他擺擺手,彎起眼睛。“開玩笑的。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每次被我叫到的時候都這麽緊張啦。”

“對……對不起……”真繪紅了臉,難為情地揪著衣角,“因……因為您是火影,在我心中是……很威嚴又高高在上的人……”

“威嚴嗎……哈哈。”卡卡西幹笑兩聲,“你真應該和小櫻認識一下。她和你年紀差不多,已經會在我翹掉午飯的時候指著鼻子教訓我了。”

“是……是嗎。”

“火影也是村子裏的普通一員,隻是職能不同,這樣想就可以了。木葉是靠大家的力量支撐起來的,而不是我一個人的所有物。”卡卡西向她露出溫和的微笑。他從地上拾起一個紙袋,繞過辦公桌向真繪走來,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小盒放在她的桌子上。“這個給你,作為這幾天幫忙的謝禮。”

“哇!是甘栗甘的新品!聽說因為之前的試吃很受好評,一上午就被搶光了,我還以為自己鐵定吃不到了……謝謝您,卡卡西大人!”真繪驚喜地捧起那個小盒。她此時也看到了紙袋上的甘栗甘標誌,以及裏麵更大的盒子的一角,“所以,您今天上午出去就是為了……您也很喜歡甜食嗎?”

身為一國之影居然愛好吃甜食哎……好像發現五代目不為人知的一麵了。

“這個嘛……偶爾也會吃吃看。”卡卡西抓抓頭發,搪塞道,“總之我先走了,明天也在同一時間過來吧。”

“是!”真繪連忙放下小盒,立正站好。

火影的腳步聲在環形走廊上漸漸遠去。真繪把甜品珍惜地放進背包,將自己的桌子整理好,又仔細打掃了整個房間,這才離開辦公室。剛出火影塔就看見了來接自己的二姐,在通訊班工作的知佳:“小真繪,今天也去五代目那裏幫忙了嗎?”

“嗯!”真繪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小跑兩步與姐姐匯合。

姐妹倆並肩向家裏走去。知佳說:“剛才我也看見五代目了,他這麽早就回去還真少見呐。”

真繪驚訝:“這不是正常下班的時間嗎?”

“五代目經常加班的,按正常時間離開才是少數情況。”

這麽說來昨天他確實讓我先走了……想起紙袋裏的盒子,真繪笑了起來:“火影大人偶爾也需要放鬆的吧?在家裏看看書、吃吃甜點什麽的。難得搶到了甘栗甘的新品,還買了那麽大一袋子,當然要快點回去品嚐啦。”

“甜點?”知佳疑惑,“五代目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拿啊。”

真繪愣住。知佳卻沒有在意,換了個話題感慨道:“不過說來也真是可惜。五代目這麽優秀的男人,大好年紀卻要獨身度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可他三年前不是結婚了嗎?和水影。”

“笨蛋,誰把那場婚禮當真啊?都是上頭的利益交換,隻是我們不知道細節而已。水影想要寫輪眼,村子裏符合條件的又隻剩下五代目,願意也好不願也罷,隻有他才能頂上去。也就是剛結婚的時候大家覺得新奇,熱議了一陣,這兩年水影除了中忍考試之外來都沒來過木葉,五代目本人也從不提起,你看還有誰把這件事掛在嘴上?”

“也是哦。”

“所以說五代目真的很不容易,為了村子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也隻好期望等一切結束後,水影能同意解除婚姻關係,讓火影大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真繪懵懂地點頭。

夕陽在兩人背後拉出長長的影子。轉過一個拐角是商店街,街邊的櫥窗很快吸引了姐妹倆的目光。她們有說有笑地走進一家店鋪,很快就將剛才的談話忘到腦後去了。

身後傳來空間波動的時候,卡卡西正在把鍋裏的煎魚翻麵。

“你把這個忘在時空間裏了。”黑發的宇智波將甜品盒子放在餐桌上。

“哦,我忙著殺魚來的。”卡卡西沒有回頭,隨口答道,“飯就快做好了。”

“嗯。”

卡卡西關了火。他側耳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水流聲,突然問:“味道怎麽樣?”

“其他的都不錯,就是丸子有點鹹。”

果然先打開吃了啊……

五代目火影露出了微笑。

等帶土洗手回來,卡卡西已經擺好了桌子。兩人在相對的位置上坐下,掀開麵具,拉下麵罩,開始安靜地進食。飯後帶土照例去洗碗;卡卡西在沙發上跌坐下來,腦袋後仰靠在沙發背上,閉起雙眼。

“這麽累?”帶土的聲音在近處響起。

卡卡西懶洋洋地睜開右眼:“天天批文件也是很費心力的。而且……”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整天坐在辦公桌後麵,感覺身體都快生鏽了。”

“你得學會放權。”帶土評價,把圍裙解下來搭在餐椅上,“你現在這副樣子,累都是自找的。”

你倒是不累,反正活都推給了底下人……這句話在卡卡西嘴邊轉了一圈,到底又咽了下去。卻見宇智波向他伸出手:“既然如此,就去和我做個對戰演習,鬆鬆筋骨。”

“這主意不錯。”卡卡西借著他的力道站起身,“還去小島那邊?”

“嗯,順便練練須佐能乎。”

兩人再回到木葉時已是將近十點,滿身灰土,汗流浹背。確認過門口沒有急件送達,卡卡西跟在帶土身後走進擴建過的淋浴間,脫掉髒衣服丟進籃子裏。

他們在氤氳的霧氣中擁a吻。這一次沒做到最後,隻用了手和嘴。等卡卡西清理完淋浴間,把兩人的髒衣服塞進洗衣機,回到餐廳,便看到帶土正背對他站在冰箱旁喝啤酒,上身隻穿了件背心,毛巾搭在脖子上。

“在看什麽?”察覺到他的注視,黑發男人轉過頭來。

“沒什麽。”卡卡西的目光在他顏色分明的手臂上掠過,“今晚留下來住嗎?”

帶土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了,等下次的。”他把空罐子丟進垃圾桶,又看了眼卡卡西,補充道,“不是快到中忍考試了嗎?我會親自帶著霧隱的考生過來的。”

“嗯。”

“那我走了。”水影穿戴整齊,很自然地拎起沒吃完的甜品。

“好。”

帶土離開了。卡卡西站在原地發了陣呆,然後走去沙發上坐下。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親熱天堂,隨便翻到一頁打開;視線雖然在跟著鉛字上下移動,卻隻是流於表麵,書中的情節半點都到不了心裏。

我們現在這種關係,到底算是什麽?

如同每一次和帶土相聚又分別後那樣,這個問題再次在他的腦海中打轉。

距離那場不被人看好的婚禮已過了整整三年。對於卡卡西來說,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和帶土依舊呆在各自的村子裏,每個月見麵兩三次,通常是帶土在晚上過來。兩人會在一起吃飯,交流信息,聊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偶爾去別處進行對戰練習,或者上a床。帶土有時會留宿在旗木家老宅,有時會像這樣連夜離去。

他們不止一次做過最親密的事,卻從未和對方說過“喜歡”、“我愛你”之類的字眼。他們在一起時自然得如同伴侶,分開時又平靜得好似陌生人。他們從不吵架,因為任何可能引起爭執的話題早已被心照不宣地避開。

“天明後一筆勾銷”。卡卡西覺得,他和帶土的每次會麵都在忠實地履行著這一原則。

他們的關係似乎比最初時好轉不少,也確實如此,但這樣的關係就像玻璃搭成的精致樓閣,美則美矣,卻經不起半點打擊。卡卡西依舊摸不清帶土的想法,撬不開他封閉的心防,讀不出他隱藏的秘密。這個人看似離他很近,卻始終無法被他真正觸及,並且仿佛隨時都會離他而去。

如果再像那個晚上一樣,鼓起全部勇氣嚐試一次三年中卡卡西也曾多次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但終究沒能付諸實踐。

他畢竟不是鳴人,帶土也不是佐助。

附近一戶人家關上鐵門的聲音將火影從沉思中驚醒。他把手裏的書合上拋在一邊,站起身,拖著腳步走向樓上的臥室。

人要學會安於現狀。有的時候,隻著眼當下未必不是明智的做法。

命裏無時莫強求。不要再想太多了。

半個月後,中忍考試如期舉行。

算上當初臨危受命的那一回,這已經是卡卡西第三次作為火影主辦中忍考試,對流程早就爛熟於心。除去火之國周邊的數個小忍村外,作為木葉盟友的砂隱與霧隱也都派了一批考生過來,總人數竟達兩百人之多。而帶土也正像他先前所說的那樣,親自帶隊來訪,光明正大地在木葉住了一段時間。

中忍考試全程一切順利,沒有什麽特別值得說道的地方。考試結束後,各國考生也紛紛踏上歸鄉之路。卡卡西為這次成功晉升的幾名木葉忍者頒發了證書,與他們分別麵談後,根據各人的專長為他們指派了新的工作崗位。等到新的人事檔案正式錄入,此事告一段落,已是四天之後。

然而,就在第四天的傍晚,卡卡西突然收到了一封加急報告。

報告來自一支前往他國執行任務並返程的暗部小隊。他們在火之國東北部的叢林中發現了兩具男性屍體,根據服飾與護額判斷是來自瀧隱村的忍者。兩人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現場留有激烈的戰鬥痕跡。但重要的遠不止於此。

報告指出,從兩具屍體身上搜出了中忍考試的準考證,確認他們是這次前來木葉參加考試的考生。根據三人一隊的配置,與他們同行的應該還有另外一名考生,但暗部們搜遍了周圍的一大片森林,都沒能找到第三人的蹤影。

不過他們並非一無所獲。也正是由於搜索過程中的意外發現,才使隊長蚺蛇決定立刻派通訊鷹向火影塔緊急傳訊,而不是等到自己返回木葉後再行報告。

此時,那份意外收獲一塊沾著鱗粉、一角繡有紅雲的黑色布料殘片正靜靜地躺在五代目火影的辦公桌上。

“瀧隱村此次共派遣考生三人,除去已確認身份的兩名死者之外,失蹤的是一名女性下忍,名叫芙。”鹿久把一份報名表放在那塊布料旁邊,“我查了第二場與第三場的考試錄像,她會使用一種從口中吐出粉末、麻痹對方行動並遮蔽視線的秘術,與布料上沾著的東西很像。她的其他忍術也都十分怪異罕見……是人柱力的可能性極大。”

卡卡西注視著照片上綠發橙瞳的少女:“蚺蛇的小隊還守在發現屍體的地方。馬上通知阿斯瑪班去接替他們,仔細勘察現場後將屍體送往瀧隱村。可能的話,向瀧隱村首領飛沫確認芙的身份。”

“是。”

“我離開一陣,這裏先拜托你了。”把布料殘片卷進報告卷軸裏,火影抬起護額,發動了萬花筒寫輪眼。

卡卡西看著起爆符在附近的平台上爆炸。他在地上盤腿坐下,重新打開了報告卷軸。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聯係方式作為寫輪眼的原本所有者,帶土可以感知到神威空間中的大小異動。果然,不出三分鍾,水影已在卡卡西的對麵現身,坐下的同時掀開了麵具。“怎麽了?”

“看這個。”卡卡西把報告遞了過去。

看到夾在卷軸裏的布料殘片,帶土的眼睛微微睜大。但他什麽也沒有說,沉默地讀完了整份報告。

“所以呢?”他把卷軸還給卡卡西,語氣出乎意料地平淡。

卡卡西揚起眉毛。他雖然沒指望帶土會立刻繃緊神經,如臨大敵,可這樣的事不關己般的反應同樣令人困惑。“所以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芙很有可能是人柱力。按照五大國現有的情況推斷,她擁有的尾獸應該是自第一次忍界大戰起便下落不明的七尾。”他說,“時隔三年,曉又開始行動了……如果隻是普通地在森林中遭遇,他們沒有理由特地將芙抓走,而不是和她的同伴一起殺死。”

“她確實是人柱力。”帶土語出驚人。

“……你知道?”

“第三場正選觀戰時發現的。風影大概心中也有懷疑,卻未必像我這樣肯定。雖然同為人柱力,但他並沒有寫輪眼。”

既然知道這一點,為什麽你還能這麽無動於衷?當初積極打探情報,促成兩國聯盟,不惜與我結婚也要覺醒須佐能乎來對抗曉的,不正是你嗎?

卡卡西沒有把這些話直說出口,但他知道帶土一定看出來了。然而黑發男人並未給出任何解釋;他隻是繼續用那種惱人的、不緊不慢的腔調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曉的個人力量雖然強大,卻畢竟是個小型組織,無法與五大國正麵對抗。”壓下心頭的疑問,卡卡西答道,“如今他們剛剛開始重新活動,如果各國能提高警惕,及時交流情報,未必不能防患於未然。”

“我打算召集風影、土影與雷影,在近期舉行五影會談。”

(TBC)

霧隱下忍:並不想要水影來當我們的帶隊老師(瑟瑟發抖.JPG)

文中的中忍考試和動畫原創的不太一樣,小櫻這批同期在上次木葉舉行的考試中已經成為中忍,但芙是這次才來的,而且考試全程都在木葉進行,沒去砂隱村。

襲擊芙的是角都飛段(這一點沿用動畫設定),暗部撿到的曉袍殘片是芙在戰鬥時從飛段身上偷偷割下來的,希望有人能看到並得知這裏發生了什麽。

好不容易兩個人都是影了,當然要來一場五影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