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卡卡西vs鼬

冥覺得,水影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自從霧隱與木葉聯姻,三年以來,她在鳶身旁見證了種種難以置信的變化。以與木葉的往來為起始,他廢除掉了曾經的封閉政策,逐步開放了霧隱的對外交流。他開始頻繁出現在水影塔,雖然還是會把許多瑣碎雜務丟給冥,卻會對一些相對重要的事項認真過問並下達指令。他還恢複了定期的高層會議,並且當一次會上、冥在他的默許下提出意見後,會議也不再是氣氛壓抑的一言堂,其他人總算漸漸敢於發出自己的聲音。

盡管他依舊沒有、也似乎無意與部下們拉近關係,對前來暗殺的刺客近年來大為減少也仍然毫不手軟,但不可否認的是,整個霧隱之裏確實在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著。看起來這個男人終於打算正視自己作為影的身份與責任,決心真正成為霧隱的領導者與守護者了。

這些變化並非發生在一夕之間,而是在三年中一點點地、潛移默化地滲透入村子的各個方麵。在霧隱的忍者們、或許甚至鳶本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這種蛻變就已經完成了。不管大家如今對五代目水影抱有怎樣的看法,現在的霧隱村從外在來看,和其他村子已經幾乎沒什麽兩樣了。

冥無法肯定,這些改善是否應該歸功於那位五代目火影。

鳶會定期出門,有時徹夜不歸,這一點她是知道的。雖然不清楚水影具體去了哪裏,但女性的直覺告訴她,木葉是最可能的答案。鳶與旗木卡卡西,這兩人之間絕不像外界所說的那樣,隻是利益交換的空頭聯姻,而是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緊密聯係。可惜改變歸改變,鳶對自己的事仍舊捂得非常嚴實,因此盡管三年過去,冥還是沒能由此抽絲剝繭,破解對方身上的謎團。

然而最近,好像一切又都有了急速倒退的趨勢。

事情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在月底的高層會議上,鳶突然宣布要削減對外接受的委托數量,尤其是來自國境外的委托。執行任務的忍者在出發前必須記下複雜的暗號,回村時憑暗號進入,一旦有誤將立刻遭到逮捕。拒絕包括平民與商人在內的非公事訪問者進入村子,對村民外出的條件也施加了嚴格的限製。更恐怖的是,他甚至重啟了上任之初頒布的、私自離村者格殺勿論的禁令。

這一係列舉措自然在會議上引發了強烈風波。數名高層當場表示反對,要求水影給出這樣做的理由。而鳶的態度也是久違的強硬,絲毫不做解釋,隻是說“照我說的去辦就是了”。

會議最後以鳶耐心告罄、將叫得最響的兩名高層打進醫院告終。這件事後眾人終於又記起他當年有多麽不好惹,而霧隱也重歸於愁雲慘霧當中。很多人私下找到冥,不是問她是否知道內幕,就是拜托她向鳶求情,將限令稍稍放寬。

對此冥唯有苦笑她同樣一頭霧水,對現狀束手無策。她能看出鳶好像想要極力防止某些人混入村子,但不明白為什麽要做到如此草木皆兵的程度。鳶待她的態度一切如常,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冥心裏清楚,這並不代表自己的進言能對水影產生半點影響。

而且她隱約覺察到,鳶這個月一次都沒有去過木葉。

“篤篤篤”,女上忍小心敲響了水影辦公室的房門。

裏麵靜悄悄的。冥又等了片刻,壓下把手,推開一條縫隙,悄悄向裏看去。

黑發男人正坐在辦公椅上。他背對著書桌,麵朝落地窗,似乎在俯瞰霧氣彌漫的村子。

“水影大人,這些文件請您過目。”冥走進辦公室,把一疊紙放在書桌上,謹慎地開口。自打從五影會談回來後,鳶就陷入了古怪的沉默當中,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沒有回應。冥行了一禮,倒退著一步步走出了辦公室;重新關上門前,一個細節吸引了她的目光。

落地窗反射出水影的正麵,手中緊握著一枚卷軸,封皮上依稀能看清木葉的標誌。

“這裏交給我一個人就夠了。”

聞言,鳴人、小櫻和天藏都不由得驚異地望向卡卡西。

“卡卡西老師!”鳴人脫口而出,“你又要來那種單打獨鬥的團隊精神嗎?經過三年的修行我已經變強了,一定能幫到你的!”

“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但是不好意思,還是等下次再並肩作戰吧。”卡卡西微笑,視線仍落在鼬的下半張臉上,“鼬的萬花筒寫輪眼擁有高等幻術‘月讀’,中了那個可不是好玩的。雖然可以通過不直視的方式避免中招,但我方戰鬥時也難免會束手束腳,這樣曉拖延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老師你呢?”小櫻問,“你上次……”

“是啊,我承認自己上次大意了。但這次可不會再出現一樣的結果。就算我可能還是沒法徹底製服他,至少也能讓他失去繼續戰鬥的餘力。”卡卡西的聲音嚴肅下來,加重語氣,“就是這樣。別再磨磨蹭蹭的了,快走!”

“好了你們兩個,這是火影命令。”鳴人還打算說什麽,被天藏伸手按住。他的眼中也有憂慮,更多的則是服從與信任。“前輩既然這麽說了,就表示他一定有辦法。別忘了我們的任務!”

“我可能沒辦法立刻追上你們,從現在起小隊的指揮權交給天藏。擔心的話就快點趕到目的地吧,和凱班匯合看到烏魯西,就知道我還活著了……哈哈。”卡卡西探向腰後的忍具包,手指勾住一枚飛雷神苦無的套環,“去吧,我來攔住他!”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鳴人咬咬牙,拔腿向前衝去,越過鼬時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小櫻與天藏也飛快地從黑發叛忍的身旁掠過,各自戒備他的攻擊,直到雙方距離漸漸拉開,這才放下心來,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從始至終,鼬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鳴人跑走時,他的目光雖然跟著金發少年稍有偏移,卻並未回頭,更沒有出手攔截。

“聽上去你對於戰勝我很有把握,隊長。”三名忍者消失在大路盡頭,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卡卡西,“是水影給你的自信嗎?”

“嗯?”

“他似乎……擁有與你十分相配的眼睛。”鼬的右手緩緩抬起。在卡卡西注意到的瞬間,宇智波已將兩指並攏在嘴邊,深吸了一口氣,“火遁·豪火球術!”

沒看到結印……他的速度還是這麽快。不過,隻是豪火球……

巨大的火球滾滾而來,所過之處碎石飛濺。卡卡西縱身躍向一側避開,朝鼬投出幾支苦無。鼬靈活躲過,反向他丟去大量手裏劍。卡卡西揮舞短刀擋下數枚,眼見有一枚漏網之魚即將命中,突然

啪!

鼬旋身抬腿,正踢中身後人持刀的手腕。雙方一觸及分,各自退後數步,鼬以餘光瞥去,果不其然瞧見原地隻剩了散落的手裏劍。

“絕的情報沒錯,”他的視線移動,落在火影腳邊一支形狀古怪的苦無上麵,“你果然掌握了飛雷神。”

卡卡西不語,心中卻泛起疑惑。

怎麽回事……一對一的情況下,他如果想盡快結束戰鬥,就應該立刻發動月讀,而不是以這樣的小打小鬧來對付我。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

“火遁·鳳仙花爪紅!”鼬再次發動了攻擊,數團人頭大小的火球從口中噴出,包裹住飛舞的手裏劍,以刁鑽的角度向卡卡西襲來。卡卡西趁閃避與格擋的間歇再次拋出飛雷神苦無,可這次卻被鼬看穿,迅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兩枚苦無在空中碰撞,擦出火花並各自彈回,卡卡西的掉落在前方不遠處,仍在鳳仙花爪紅的籠罩範圍內,無法起到脫身的效果。

“神威!”

勾玉的尾端拉長,幻化成鐮刀的形狀旋轉。空間扭曲起來,最後兩枚燃燒的手裏劍被收入漩渦當中,不見蹤影。

鼬的目光一凝:“這是……和那時候不一樣的……”

萬花筒退化回三勾玉,卡卡西向後躍開一大步,重重喘了口氣。鼬剛才的反應並沒有逃脫他的眼睛,而此時一個猜測也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是這樣,或者那樣……抑或兩者都有。那麽,來試探一下吧。

“看來你對飛雷神的運用還不是很熟練,隊長。”鼬說,“如果是四代目火影的話,從戰鬥的一開始就會布好局吧。”

“畢竟我是半路出家,比不上水門老師也很正常。”卡卡西回答,又取出一枚苦無,繞在手指上旋轉,“不過你要小心了,飛雷神可不隻有丟苦無而已。一旦我用手碰到你,打下印記,到那時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在第一時間追上你。除非……你能在這裏就殺了我。”

“這是挑釁嗎?”

“就當做是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全神貫注地集中精神。突然,仿佛聽到了不存在的口令一般,四隻手同時抬起,開始結印:

“火遁·龍火之術!”

“水遁·水陣壁!”

火龍撞上水牆發出響亮的“哧哧”聲,騰起大團蒸氣。兩枚苦無穿透水霧射向鼬,後者再次拋出苦無回擊;可在它們相撞之前,銀發忍者已取代了其中一枚苦無的位置,並用刀尖一撥,令鼬的苦無調頭飛向他本人。

轟隆隆!

鼬正偏頭避過,腳下的地麵突然毫無預兆地震動起來。另一個卡卡西破土而出,向他下頜揮出一拳。鼬上身後仰躲過這一擊,扯住卡卡西的袖子迫使他落回地麵。鼬揮拳砸向卡卡西,被矮身避過後瞬間反手按住他的後頸,使他從戰鬥開始時起、第一次不得不對上自己的雙眼。

啪!

卡卡西抬起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

“原來如此,這個是影分身。”鼬緩緩開口,“那麽……另一個就是本體了!”

話音未落,他用力壓下影分身的頭,與剛剛落回原地的本體對視。四目相對的刹那,卡卡西看到鼬眼中的勾玉開始變化,然後

青色的火焰在頃刻間升騰而起,化為骨架經絡組成雄偉的半身巨人,將火影完全包裹在內。

“須佐能乎,”鼬喃喃道,“果然……”

那片絢爛的青色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下一瞬,鼬發現自己同樣置身須佐能乎之中,旋即便感到心口一涼,一截雪亮的刀尖從胸前透了出來。

嘭!被他抓住的影分身化作一團白煙。

“咳……”吐出一口鮮血,鼬轉過臉去,瞥向以飛雷神瞬移至身後的木葉忍者,嘴角微微揚起。“不愧是隊長……這次是我輸了。”

卡卡西的臉上卻不見任何喜色。

“你,”他沉聲說,“不是本體吧?”

“……”鼬的笑容隱去了。

“最初我就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所以決定做個試驗。我特地警告你不要被我抓到,但你卻似乎並不擔心,也沒有將自己的戰術轉變為純粹的幻術與遠程忍術,而是給了我近身的機會。”

“剛才我又明白了兩件事。第一,你的目的果然是逼我使出萬花筒寫輪眼,或者說,須佐能乎;第二,你沒有使用月讀,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能。”

“……”

“我再問你一次,宇智波鼬。”卡卡西注視著那隻赤紅的眼睛,“為什麽要殺死你的族人?”

“……”黑發的叛忍保持著沉默。

卡卡西突然逼近他:“我知道團藏在滅族事件裏扮演著什麽角色。我也去空區見過貓婆婆了。”

通過手中的短刀,他能感到鼬的身體在刹那間繃緊。盡管這位出色的忍者極力想要掩飾內心的波動,但這細微的一瞬已被卡卡西敏銳地捕捉下來。

空地上陷入安靜,風拂動樹葉發出簌簌聲。兩人保持著刺殺與被刺殺的姿勢定在原地。

“有些東西就該在暗處腐爛,”鼬終於低聲開口。他的五官漸漸變得扭曲,聲音也變了調,“強挖出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五代目。”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那張臉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模樣。卡卡西一抽出白牙,被當做傀儡的犧牲品便向前仆倒,不再動了。

須佐能乎重新潰散成火焰。等它一消失,卡卡西也像是脫力了似的,在地上狠狠跌坐下來。

“唔……”將短刀收回鞘內,銀發火影用手按住左眼,發出吃痛的悶哼。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額頭浮現出細密的冷汗。

查克拉與瞳力的雙重透支……憑我一個人發動須佐能乎還是太勉強了。

但是不能在這裏休息。雖然打倒了鼬,可誰也不能保證曉是否還有後招。卡卡西忍痛放下手,努力睜大血絲遍布的左眼,再一次發動了神威。

空間裂隙應聲開啟。在離開外界之前,卡卡西的目光再一次掃視過戰場,最終定格在俯臥的屍體上麵。

不愧是隊長……這次是我輸了。

並非如此。他在與鼬對視的瞬間已經中了幻術以為鼬即將發動月讀的幻術。

這場比試,充其量隻能算平手罷了。

第二次神威幾乎耗盡了卡卡西僅剩的全部查克拉。他狼狽地摔倒在平台上,強撐著翻過身體,仰望向一成不變的深藍色穹頂。

動不了……這下徹底沒法去追鳴人他們了。不知道憑他們幾個能不能救回我愛羅,但願現在還不晚。

看來我得在這裏癱上一段時間,他想,閉上眼睛。可能要一天,也可能要幾天。好在帶了兵糧丸,至少餓不死。

又或者,隻需要一小會兒……

啪嗒。

一雙腳輕輕落在了地麵上。來人走向卡卡西,在他的身旁停住腳步,投下陰影。

卡卡西睜開右眼,看向空間的另一個主人。

帶土來見他了。

(TBC)

玩戰術的賢十,心一個比一個髒(x)

戰鬥中有一些互相套路(我在很努力地讓戰鬥配得上兩位的智商),為了劇情氣氛沒法寫得更直接,希望大家都能看懂。

設定上須佐能乎需要雙眼解鎖,獲得後單眼就能發動。三年裏卡跟著堍鍛煉,藍條有所成長,大概相當於原作四戰的水平,神威和低形態須佐都可以獨立瞬發,不用像原作擰小迪胳膊的時候那樣蓄力(雖然一開須佐藍條還是會立馬空掉)。

關於鼬為什麽要逼卡用須佐、以及卡對滅族事件的調查會在接下來的兩章內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