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見效快的思路
麵對楊帆疲憊的麵孔，艾雲也隻能坦然的笑對。說實在話，再次見到楊帆之後，艾雲不是沒有想法，不過艾雲是個現實主義的女人。以其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去追求一份可望不可及的東西，不如退一步經營好身邊的事情和感情。
這一點艾雲看的比較開，已經錯過的就讓它過去好了，即便是回到從前，以艾雲的性格，還是會在麵包和愛情之間選擇麵包的。怎麽說呢，性格使然吧。
楊帆把水果款子發放時麵臨的問題說了一下，然後頗為感慨的說：“今年的沙梨取得了大豐收，平均每畝地種植戶獲利三千元。就是這錢，弄的大家幾天都睡不安穩。”
艾雲聽了，更是苦笑了，搖頭說：“你還真是的，哪有人因為有錢睡不著覺的？這個事情很簡單，給每位農戶辦張卡，帳算好了，錢直接往裏麵打，到時候直接發卡。今天來找你，說的就是這個事情，我們的第一茬藥材快收獲了，這就是我們藥材收購款的支付辦法。到時候，直接走銀行來辦這個事情，你說省多少事情？”
楊帆覺得自己真的是累糊塗了，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楊帆一拍腦門，苦笑連連說：“我真是笨啊，腦子不會轉彎了。”
艾雲看著楊帆這個表情，心裏不由微微的一聲歎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一頓吃五毛錢菜地窮學生。今天能有這一天。人生的境遇變化之大，實在是難以想象。
“你提地辦法很好。我這就給政府辦的武主任打電話，讓他配合你把事情辦來。”楊帆說著拿起電話，隨即又放下說：“算了，我還是走一趟吧。順便交代一下，今後的水果收購款子也按這個辦法來。”
兩人剛剛出了辦公室，樓上的洪成鋼下來，看見楊帆就喊：“楊書記。等一下，正要去找你有事情。”楊帆聞聲站住，回頭一看洪成鋼笑容滿麵的下來，看見艾雲連忙伸手握手說：“艾經理，你可是稀客啊，好久都沒下來了，這次要多呆幾天。讓楊書記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艾雲麵對洪成鋼的熱情，客氣的回應：“沒辦法，就是一個勞碌命。其實，你們當領導地，也不是整天忙碌麽？”
洪成鋼笑了笑對楊帆說：“楊書記，下麵幾個鄉鎮，好多農戶看見水果和藥材種植戶發財了。現在都在叫嚷著也要種。這個事情你怎麽看？我覺得吧是個好事，農民的積極性起來了，緯縣就是山多。增加個幾萬畝的種植麵積沒問題。”
楊帆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看看艾雲。艾雲氣的翻了楊帆一個白眼說：“目前，我們這邊還沒有大規模擴大藥材種植麵積的構想，不過倒是可以在原有的鄉鎮，尋找適合的土壤環境，增加一部分種植麵積。規模不大，你也別指望我了。”
楊帆微微地思索了一下，回頭朝洪成鋼說：“洪書記。經濟林的種植。必須要在之前做好市場調查，不能盲目的上項目。前任班子的前車之鑒就在麵前。我們花了老大的力氣，才算是解決掉這個問題。照我的看法，事先還是和水果商好好商量一下，根據市場的需求來調整種植結構。不能看見種沙梨有市場，大家一擁而上，最後造成市場供大於求，倒黴地還是農民。我這也就是一點個人的看法，這個事情還是要洪書記從全局來籌劃的。”
楊帆雖然說地客氣，但實際上已經在表示要慎重。洪成鋼屬於那種被蛇咬過的，很自然的就點頭說：“對啊，這個事情不能著急。楊書記，一事不煩二主，也就是你了，回去整個初步的調整計劃出來，拿到常委會上討論。你要招呼同學，我就不打擾了。”洪成鋼說著匆匆告辭上樓去了。
艾雲在邊上看了看洪成鋼的背影，不由苦笑的搖頭，往樓下走時低聲說：“你們緯縣的區委書記，真是幸福啊。啥事情，都是你在做。”楊帆邊走邊笑著說：“沒辦法，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吧。”
來到政府這邊，把事情交代之後，楊帆匆匆走了，等著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剛走到樓下，樓上的走廊上，武鋼追出來喊：“楊書記，等一下。”
楊帆站住，武鋼一溜小跑下樓來，武鋼過來低聲說：“那個卡辦哪個行地？你給拿個主意啊。”楊帆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麽多收購款子，傳了出去哪個銀行不想插一缸子，這可是一筆大業績啊。楊帆地心裏瞬間轉了幾個念頭，多少有點拿不定主意。銀行方麵，農行和建行都欠著錢，都不好得罪。算起來，農行方麵還是關係不錯的，當初困難地時候，農行還貸款下來。這個人情要還，不過也要看怎麽換。眼下緯縣的經濟，正在慢慢的扭轉頹勢，到處還是等著錢用的，這個時候銀行的關係一定要處理好。
抬頭看看武鋼的臉色有點不自然，楊帆心中微微一動，笑著低聲問：“你是不是有啥想法？”武鋼確實有想法，上次放款子，武鋼是從頭跟到尾的，累的跟死狗一樣。回來之後，心情不錯，和一個信用社的朋友一起喝酒時，說起了這個事情。當時那個朋友就給武鋼出主意，也是走信用社設帳戶，然後直接發卡的辦法。武鋼還沒來得及跟楊帆說呢，艾雲已經來辦這個事情了。
原本武鋼是打算做個提議，然後順勢提出信用社來辦理這個事情的。現在楊帆主動提出了，武鋼就有點被動了，可是當初也答應朋友幫忙說項地。武鋼了解楊帆的性格。所以顯得有點為難，該不該說地時候猶豫了。
“楊書記。是這樣的。這次我們的水果款子，走的是農行專項基金的帳戶。前幾天我遇見農村信用社的薛主任，他跟我抱怨，說信用社在農村小額貸款裏占了大頭，為啥有大筆資金的時候，不考慮一下照顧信用社？我當時說是領導地決定，他也就沒說啥了。不過吧。事後我仔細想了想，今後各鄉鎮發展經濟，還是離不開信用社的支持。”
武鋼說到這裏，立刻就是收嘴了。楊帆站在原地，微微的考慮了一下說：“我們主動給農名辦卡，對信用社是存在一定的衝擊。畢竟這個還是帶有半強製性質的做法。不過，農名都是很現實的。除了一些怕麻煩的人，隻要信用社地利息高，農民還是會為了一年幾十塊錢，把錢從卡上取出來，存到信用社去的。”
楊帆這是在間接的否決這個提議了，看見武鋼的臉上有點尷尬，楊帆不覺心中動了動。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專製了，沒有顧及到下屬的感受。想了想，楊帆最後還是加了一句：“這個事情這樣吧。你跟鄉裏麵商量一下，讓大家征求一下農戶的意見，願意辦哪種卡，農戶的意見我們也要尊重一下。不過我可先說好啊，下麵隻能提意見，鄉裏不能許諾，具體該怎麽弄，你拿個意見出來。這一批藥材地收購款，都走農行吧。我們欠著人家一個大人情呢。具體的你也別透口風。我還惦記著拿這個事情做點文章呢。”
楊帆也是一時沒有想好該怎麽辦這個事情，簡單的拿出一個臨時地辦法來。同時楊帆的話裏還有一層意思。藥材的款子，都別惦記了，就是農行的了。水果款子那邊，倒是可以靈活一點的，做主權也算是下放給武鋼了。
楊帆說著往外走了幾步，很快又站住，招呼武鋼過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武鋼聽了連連點頭，等楊帆走遠了，還站在原地一陣感慨。楊帆剛才交代的，是讓武鋼去找農行人，這個事情具體又他來經辦。前提條件是，區裏的農行再給貸一筆款子，具體多少，看武鋼的能力了，楊帆也沒有明確的說。
武鋼感覺到楊帆給予地高度信任，同時也意識到，這是楊帆給自己地一個機會。什麽機會呢？楊帆往外走的時候，心裏不由地在想，這個還是要看武鋼自己怎麽操作了。跟著一個“廉潔”的上司，平時伸手撈好處的機會少的可憐。
搞定了這個事情，楊帆匆匆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呢，電話急吼吼的響起來了。接過電話一聽，裏頭傳來陳昌科的聲音：“老四，我們的攝製組到宛陵了，中午上來一起吃飯吧。”
楊帆一聽是這個事情，不由微微笑了笑。最近陳家三兄妹，有事沒事的來個電話問候一下，相互之間比以前要熟絡多了。這是陳家表示肯定的一種方式，也是陳家這一代人表示承認的態度。
楊帆笑著說：“有沒有時間不好說，我要問問秘書，有沒有別的安排，你稍微等一下。”楊帆捂著電話，把林頓叫進來，問了問今天的安排。林頓說：“具體的安排沒有，就是下午本來計劃是到野兔嶺鄉去看看古跡修繕情況的，上次楊帆幫忙弄了五十萬，已經派下去了。”
這個事情可以推一推，楊帆對陳昌科說：“行，我可以上來，你說地方。”
掛了電話，楊帆上樓來，找到洪成鋼，換了個方式說這個事情。就說是一個攝製組下來拍電視劇，通過京城的朋友找到自己，尋求幫助的。楊帆考慮到緯縣區旅遊業的發展戰略，所以決定上去接待一下。
既然是為公事，洪成鋼現在就指望著楊帆呢，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答應了。
楊帆打了招呼，獨自駕車前往市區，到了劇組下榻的賓館，遠遠的就能看見兩個大氣球拉著兩天橫幅，上麵寫的是歡迎XX劇組入住酒店的字樣。剛把車開到賓館門口，楊帆就不得不把車停下了，因為幾十個少男少女堵在門口，手裏舉著“秦馨”地字樣。圍在門口一通喊：“秦馨，秦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看見這個陣勢，再看看裏頭忙著維持秩序的保安，楊帆心中暗暗地叫苦，心說遇見粉絲群了。這個劇組裏沒準某個明星很出名。小地方的粉絲，沒有那麽瘋，人數好像也沒那麽多。楊帆在後麵一通按喇叭，保安急忙過來開道。楊帆慢慢的開了進去，停好車後出來，發現那些粉絲突然一陣尖叫。隻見酒店大門口，一個帶著墨鏡的漂亮女人出來，七八個壯漢急忙上來，攔住那些衝過來的粉絲，把他們隔在停車場的護欄外麵。
被阻擋了去路的粉絲們。站在護欄外拚命地朝裏伸手，那個瘋狂的架勢，楊帆還是頭一次遭遇。再看看那個帶著墨鏡的女人，臉上掛著非常職業的微笑，拿著一疊照片，挨個的發給那些伸進來的手。還不時的朝那些粉絲招手致意，看那意思比市委書記還有派頭。
楊帆看著覺得挺搞笑地。這一類的女人，也許追求的就是這表麵上的光鮮吧。暗地裏是不是讓人按在身下折騰，那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楊帆笑了笑往裏走到大堂的時候。一個保安過來攔住楊帆說：“你好，請出示房卡，因為要接待劇組，我們正在清場，請您配合。”
還沒等楊帆說話呢，邊上的沙發上，一群女人圍著楊偉正在那裏忽悠呢，鶯鶯燕燕的環繞中，楊偉好不瀟灑。聽見保安攔住楊帆地時候。楊偉一扭頭。看見是楊帆來了，立刻擺脫一幹女人過來。衝著保安嚷嚷。
“你怎麽回事？怎麽能攔著楊老板，什麽眼神嘛？”這家夥訓孫子似的口氣，楊帆眉頭一皺，沒好臉色的對楊偉說：“你咋呼啥？不能好好說話啊？”
“是，是，我今後一定注意。”楊偉地馬匹拍到馬腿上了，立刻尷尬的後退一步，低著頭彎著腰等楊帆接下來的訓斥。
楊帆都不愛說他，隻是冷著臉說：“你們老板住哪個房間呢？”楊偉立刻抬頭媚笑著說：“我帶您去吧。”
楊帆露出厭煩的表情說：“不用麻煩你了，告訴我房間號就行。”楊偉多少有點尷尬，不過還是很快就笑著說：“708號。”
楊帆擺擺手上去了，留下楊偉在原地擦汗，一幹女子圍了上來，有膽子大的低聲問：“這是誰啊？這麽拽？長的很帥啊，國內沒見過他拍的戲啊。”
楊偉看著楊帆的背影還沒怎麽走遠呢，嚇的連忙壓低聲音說：“姑奶奶，小點聲。這位大爺，最討厭別人說他地藝人了。你們今後可要注意了，別害我。得罪了他，別說配角了，龍套都沒你們地事了。”
女人都是八卦的，立刻有人腦筋開始亂轉了，一個挺漂亮地女人湊上前來對楊偉低聲說：“他到底是誰啊？咱姐們有沒戲？”
楊偉朝她一翻白眼說：“你就拉到吧，人家的女朋友，比秦馨都漂亮。上次要不是為了這個，我……，算了，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得給老板打個電話。”
楊帆來到708，還沒按門鈴呢，裏麵已經主動開門了，出來一個穿著一件低胸襯衫，帶著衣服眼睛，一眼看去是個男人都無法不注意其深深的乳溝，身材極其火爆年輕女人。
“楊帆先生麽？”
楊帆笑了笑點點頭，女子往邊上一讓說：“請進！”楊帆進門來，裏頭房間裏，陳昌科邊走邊穿著襯衣出來了，看見楊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來之前怎麽也不打個電話上來，我好下去接你。”
楊帆笑而不答，而是伸手指了指陳昌科的臉。陳昌科愣了一下，隨即笑笑說：“你先坐下，我去洗手間。”楊帆指的是陳昌科臉上的一道口紅印記，天曉得楊帆上來之前，裏頭在做什麽。那個女人端茶過來的時候，楊帆掃了一眼，女人的額頭和頸子上，細細密密的一層汗，胸前的襯衣邊都濕了。
沒一會陳昌科就出來了，揮揮手示意女人出去，坐下後笑著問：“最近怎麽樣？感覺你黑了許多，不過人很精神。”
楊帆苦笑了一聲說：“我是辛苦的命，前一段忙完了水果銷售的事情，這一段又要把區裏的旅遊抓起來，一刻也沒得閑的。”
陳昌科聽了這話，不由的眉頭皺了皺，微微的搖頭說：“老四，我不讚成你搞旅遊。”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叫老四我不習慣。另外，你說說你不讚成的理由。”
陳昌科微微沉吟了一番說：“緯縣的旅遊資源確實比較豐富，但是不成體係，也沒有多大的名氣。你要是作為一個大的構想來操作，沒有大量的投資，是無法運作起來的。最關鍵的是見效慢，就算你拉來大量的資金，短期內也未必能作出什麽樣子來。三五年以後，你肯定調離緯縣區了，到時候政績都是別人的，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陳昌科這番話，雖然有點難聽，但是很有道理。楊帆不由的陷入一番沉思中，發展旅遊業，是立足於緯縣的實際情況提出的構想，這個事情說起來楊帆還真的沒有考慮那麽遠，隻是覺得從實際出發就去做了。
“這個事情，我還是想做做看。不搞大，集中抓局部地區，搞個以農家樂結合遊玩的方式，看看效果再說，投資應該不會很大。”楊帆思慮了一番，還是決定做個嚐試。
陳昌科心裏暗暗苦笑，覺得楊帆的性子太執拗了，發展旅遊業這個口號，多少人都喊爛了，真正做起來，哪個不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楊帆說不搞大，而是嚐試局部，搞個試點，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陳昌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了，笑了笑話題一轉說：“你要抓政績，我勸你還是從發展工商業入手。明年上海有個華中六省一市的工業博覽會，你可以去看一看，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爭取拉一兩個項目回來，不出三年你們緯縣的GDP就上去了，又好看有快速。”
這個建議倒是挺對楊帆的胃口的，聽的楊帆連連點頭說：“確實是這個道理，一個地方沒有工業，想要快速的發展經濟，根本就是空話。陳昌科笑了笑，心說自己怎麽也跟楊帆一樣了，見了麵就談緯縣的工作上去了。看來，楊帆這個人，還是很能影響別人的思路的。
陳昌科想著不由微微一笑，從桌子上拿起一包大熊貓丟給楊帆說：“剛才那個女秘書，不錯吧？管理學碩士學曆，身材一級棒，在**超級帶勁。”
楊帆不由連連苦笑，指著陳昌科說：“你啊，怎麽三句話離不開女人？”楊帆心裏還說，我現在身邊女人夠多了，別給我找麻煩了。
陳昌科笑了笑說：“有什麽大不了的？玩玩而已，大家各取所需，我跟你說，這個***裏的女人，你隨便上，承諾的好處兌現了就成。”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陳昌科笑了笑接著說：“嘿嘿，哥給你留了個好的，待會你看了就知道。”不等楊帆說話呢，陳昌科已經起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