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掌舵
楊帆剛剛進辦公室。譚雪波就來了。平日裏楊帆對老資格的組織部長很是尊重。這個黎季是看在眼裏的。所以連忙站起來問候:“譚部長好!”
“嗯嗯!好。”譚雪波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徑直往裏頭紮。這個舉動在平時很難的啊。一般情況下總是要先問一下楊帆忙不忙之類的。黎季一看譚雪波心事重重的。急忙開始準備茶水。估計譚雪波來肯定要和楊書記好好的談一談。黎季可是清楚的記得。以前譚雪波和上麵頂牛的時候。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裏一坐就是一個小時很正常。
“老譚這是怎麽了?”楊帆現在稱呼也換了。這是一種親熱的表示。能夠被楊帆這麽稱呼的。說明一種份量和態度。叢麗麗的後麵楊帆還加上職務呢。這就意味著還隔著一層呢。
接過楊帆笑著地過來的煙。譚雪波哼哼兩聲說:“楊書記。我對曹市長有意見。”
楊帆聽著心裏一陣奇怪。笑眯眯的問:“怎麽了?有話慢慢說。”
正好黎季端茶進來。楊帆笑著給譚雪波點上香煙。朝黎季揮手示意說:“譚部長在這。什麽人我都不見。”這個表態說明了楊帆對譚雪波的重視。老頭子的情緒立刻就穩定了一些。
“楊書記。財政局的劉亞是個老同誌了。在任上也算是勤勤懇懇的。他都55歲的人了。平時還老實巴交的。曹市長讓他去黨校學習。我對這個事情有看法。”譚雪波的話聽起來有點淩亂。但是傳達了這樣幾個信息。一是劉亞是打算在處級退休地人。二是這個人資格老。為人厚道。不然譚雪波不會替他說話。三是市政府要在財政局放一個自己人。作為組織部長的譚雪波。當然知道市委書記要抓牢人事和財政大權的意義。曹穎元在動財政局之前。有沒有給楊書記打個招呼?現在譚雪波是事後知道的。以楊帆對待譚雪波地態度。這個事情肯定事先要和譚雪波商量地。
楊帆果然皺起眉頭。曹穎元那邊雖然楊帆暗示可以按照意思調整人事。但是財政局交通局之類的地方。要動的話最好先打招呼。尤其是財政局。全市吃財政飯地人不要太多啊。
“老譚。別激動。慢慢的說具體一點。”楊帆不動聲色的說。但是語氣中的不滿已經帶出來了。不然他會直接告訴譚雪波“這個事情我知道。”
譚雪波偷偷地掃了一眼楊帆的表情。發現在預計之中。這才大膽的接著說:“昨天晚上。劉亞到我那裏去。帶著一桶米酒。陪我喝到很晚。臨走地時候。他丟下一句話說;我估計要下了。當時我很奇怪。想追問他已經上出租回去了。今天一早。我就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問。才知道最近劉亞要去省黨校學習。財政局地副局長謝謙暫時主持工作。”
說到這裏。譚雪波突然猶豫了一下。看著楊帆帶著一點懇切的意味問:“楊書記。是不是黨校學習回來地。不是提前退休就是另有安排?”
這個明顯是明知故問了。十有八九是這個結果。當然了。表現好態度好的另當別論。這個話楊帆不能明說啊。隻能淡淡地說:“嗯。這個事情吳副書記啥意見?”
楊帆想了想。覺得曹穎元這個老江湖。在這個問題上肯定不敢亂來。肯定要先知會一下市委。通知對象肯定是吳地金。曹穎元估計是擔心直接找楊帆。會引起楊帆的不快。畢竟財政局這個位置比較特殊。透過吳地金看看楊帆的態度。這個選擇也算是謹慎之舉。
譚雪波聽了這個。哼哼兩聲說:“老吳沒跟我說這個事情!現在是學習。不是人事調動。”
楊帆聽出一點意思來了。估計是黨校這個學習班。給了太多人遐想的空間。有人躍躍欲試了。楊帆想著心裏一陣膩味。心說曹穎元也太著急了。給你這個殺手鐧。是用來嚇唬人的。你真拿來當作虎頭鍘?有點抵觸的就腰斬?
“嗯。這個事情我知道了!”楊帆想來想去。給了這麽一句話。曹穎元是市政府的一把手。也不能太欺負人。這個事情還是先問問吳地金的態度再說。譚雪波的一麵之詞也當不得真的。
換作以前的市委書記這樣說。譚雪波肯定是不依不饒的。多少抱怨幾句。眼下楊帆對老同誌很尊重。這個譚雪波就拉不下臉來了。再說。市委書記的權威總是要維護的。譚雪波這點組織紀律性還是有的。
“黎季。去把吳書記請上來。”楊帆交代一聲。譚雪波起身要告辭。這裏麵多少有點避嫌的意思。沒想到楊帆抬手說:“譚部長留下吧。您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
市委書記這個態度再挑剔的人也不好意思折騰了。譚雪波倚老賣老是有的。但是一個老機關能在曆任的市委書記手下屹立不倒。這裏頭難道沒有什麽值得探討的地方?楊帆作為市委書記不但要尊重老同誌。也要尊重一下評級和下級吧?
總之楊帆平平淡淡的不偏不倚的態度。譚雪波見了也不得不有所收斂。市委書記有權不假。但是這個權利該怎麽用。用的上上下下一點脾氣都沒有。這很有講究。
吳地金很快就上來了。看見譚雪波在裏頭。立刻明白是什麽事情。曹穎元有換一個財政局在的意思。那是從市政府的工作便利的角度出發。譚雪波想保住劉亞。自然也有一些原因。至於吳地金嘛。財政局長這個位置。不動心的能算是正常人麽?
下麵三個人在財政局長這個位置上。各有各的想法。該上的手段現在還都沒拿出來。
“譚部長也在呢。正好我有個事情要向楊書記匯報。”吳地金這麽一說。楊帆的心裏微微一笑。三個人都有心裏地算盤。先給我都擺在桌子麵上吧。吳地金這話裏頭。有點請譚雪波主動避讓的意思。楊帆自然不能入了他的願。再說這小子剛才有點小問題。進來應該先問問楊帆為啥請他來吧?要不怎麽說關心則亂呢。才開口就露出了馬腳。
“吳書記。我讓譚部長留下的。有點事情我還要問一下。”楊帆適時地曖昧地敲打了一句。吳地金心裏微微一驚。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著急了。
“嗬嗬。楊書記召見有何指示?”吳地金不得不回到原來的軌道上。楊帆輕輕巧巧的把主動權又抓在了手裏。
“坐下說吧。”麵無表情地表示一句。等黎季送來茶水出去後。楊帆才看著對麵坐著的兩人說:“譚部長。你說一下財政局人事的過去個現狀。”
譚雪波沒想到楊帆開口問這個。這是在考較一下組織部長的能力呢?還是別地什麽意思?沉吟了一番。譚雪波才慢慢的說:“財政局從來都是熱門的單位。上一任市委書記在地時候。財政局有一正四副五個局長。還有一個副書記。經過上次地風波。沒有被牽連的還有一正二副三個局長。眼下人手是有點緊。”
“譚雪波這是想往裏麵塞人啊!”這是楊帆地心裏的第一感。接著又一想。譚雪波保住劉亞。然後就地提拔一個地可能性更大。
“吳書記。你有什麽意見?”楊帆還是沒有明確表態。轉而問了吳地金一句。這一問看著是在尊重同誌。吳地金怎麽有種楊帆拋出一塊骨頭來大家搶的味道?可是財政局的**誰能擋的住?曹穎元背後隱約有楊帆在支持。這個事情有沒有超過楊帆的包容度?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如果劉亞確定到黨校學習。財政局那一攤子會忙一點。曹市長的意思是讓謝謙主持工作。我覺得倒也不是不可行。但還是要適當的加強一下財政局的力量比較妥當。”吳地金非常含蓄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加人!
兩邊的意見一聽。楊帆差不多就明白問題的真實麵目了。曹穎元估計是想調整一下財政局的工作。最初的目的估計是想提拔使用謝謙。這個副局長估計是站隊了。很大的可能性是劉亞不喜歡謝謙。在提拔謝謙為常務副的問題上態度模糊。惹惱了曹穎元。所以要讓他去黨校學習一下。改造改造思想。學會怎麽尊重領導。然後呢。順利把謝謙扶上去。真的讓曹穎元朝正局長的這個位置伸手。估計他不敢。也沒那麽沒有政治智慧。人事問題。還是楊帆在管。曹穎元沒那個膽子越界。
想清楚後楊帆就更不能亂表態了。嗯嗯兩聲說:“同誌們的意見都很重要。這樣吧。讓我在考慮考慮!今天先談到這裏吧!”
譚雪波和吳地金互相望望。心裏都搞不清楊帆打的什麽算盤。偏偏自家的算盤又暴露出來了。這兩位心裏多少都有點懊惱。覺得衝動了。弄的也被動了。譚雪波的衝動是因為最近楊帆對他的態度不一般。吳地金也有同樣的想法。要不怎麽最近的幾個人事問題。吳地金隻要提出來。楊帆都不阻攔?
現在看來。很多東西都是假象啊!或者說。是在楊帆這個市委書記能忍受的限度內!
吳地金回到辦公室裏麵暗暗的心驚。心想楊帆的包容力還真的不一般。最近都讓自己有一種被放縱的感覺。這才導致談話的時候略略的顯得有點放肆了。
譚雪波的心態也差不多。不過他想的是楊書記對老同誌是很尊重。但是不等於可以在他麵前倚老賣老的亂來。
打發走兩位人事上有極大發言權的主。楊帆回過頭來對黎季說:“把叢秘書長叫來!”
叢麗麗接到黎季的電話就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過來了。進來還不忘記朝黎季笑一笑。伸手指了指裏麵。等黎季站起來客氣的點點頭示意可以進去。這才笑著往裏走。從黎季的角度來說。這樓裏的這些官員。隻有叢麗麗表現地最自然。吳地金的笑太假。譚雪波的表現多少有點放肆的嫌疑。歐中章笑地有點諂媚。宋大成TMD有笑地時候麽?
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別的不敢說。臉譜看的真是全麵。
“來了?坐吧?”楊帆不等叢麗麗問候。顯得有點隨意地先問了一句。這個苗頭讓叢麗麗心裏微微的一喜。
“楊書記。您找我有事請?”叢麗麗麵帶微笑的。看著很習慣的樣子從楊帆地桌子上拿過茶杯。換了茶葉重新泡上茶。江南人喝茶。一杯喝三道水就有換茶葉的習慣。這個叢麗麗是研究過的。所以每次都會注意這個細節。適時地表現一下對領導地關心。
“你說一說財政局的事情吧。知道多少說多少。”楊帆放下手裏地筆。接過叢麗麗遞來的茶杯。表現顯得更加地隨意了。隨意。有時候就意味著滿意。
叢麗麗欣喜的同時。越發的覺得看不透楊帆了。昨天稱呼自己的時候。還帶著職務的。今天連稱呼都免了。這個進步太快了吧?不正常啊。最近也沒做啥讓領導很開心的事情啊!
再有一點。叢麗麗對財政局最近的變化。也不是不知道。她可不敢往裏伸手的人。現在楊帆問起情況來。叢麗麗不得不謹慎的對待。真要是說錯一句半句的。這個領導的看法就不妙了。基於以上的原因。所以必須站在岸上。以最客觀的態度來說問題。
“財政局嘛。以前的編製好像有點過了。不過那時前任市委書記強製壓力的結果。後來常務副和副書記兩人被牽連下去了。局長劉亞。好像和譚部長是老鄉。副局長謝謙是從外省交換來的幹部。年輕有學曆也有朝氣。其他兩位副書記。據說和呂玉芳走的比較近。不過這兩位在局裏的擔子不是很重倒是真的。”
中規中矩的說完情況。叢麗麗及時的把嘴巴閉上了。隻要說自己知道的。不要發表個人看法。這個分寸。叢麗麗自信把握的很到位。完全是一副路過打醬油的態度。就最合適了。
有了叢麗麗的情報。楊帆的心裏基本有一個大致的概念了。該怎麽撥弄一番。即能體現市委書記的權威。又能讓下麵三個人麵子上能過去的。不會引起太多的爭議。這個問題楊帆很是費了一番腦筋想了想。大致有個結果。一抬頭看見叢麗麗還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楊帆不禁赫然一笑說:“抱歉啊。想入神了。”
“抱歉”兩個字從楊帆的嘴巴裏出來。還是這種神態和語氣。叢麗麗心裏算是篤定自己沒問題了。臉上笑的更加甜媚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領導!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稱呼“領導”而不是“楊書記”。這個時候是叢麗麗的一點女人的小心思。楊帆倒也沒有太在乎這個。反正現在這個局麵。離開叢麗麗很多事情都不好弄。她既然那麽會做。用一用也沒啥。至於態度上的變化。隻要是沒別人在。容忍一下也無所謂。
不過呢。身邊的女性下屬。表示的太親熱了。未必是個好事。女人是最容易持嬌(交)自寵的。所以。楊帆這個時候把臉上的笑容猛的一收。微微的點頭平淡的說:“嗯。你去吧!”
叢麗麗心裏的那點自得。被楊帆最後的一點變化一小瓢涼水降了點溫。出來門之後。叢麗麗拍拍胸口自言自語的低聲說:“媽呀。你最後不變臉會死啊!”
這個時候從來都是鍋底臉。隻有在楊帆麵前才會笑的比哭還難看的宋大成出現在樓道下麵。看見叢麗麗微微的頓住。輕輕的點頭說:“叢秘書長!”
叢麗麗報以一個笑容說:“宋書記。找楊書記有事呢?哎呀。我多嘴了。”說著歉然的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彎腰低頭從宋大成身邊匆匆下去。回到辦公室。叢麗麗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多少有點不滿的低聲說:“假正經。誰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變的?”
叢麗麗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宋大成以前在石烏縣擔任紀委書記的時候。靠著到省紀委舉報了對他栽培有加地老縣委書記起家的。這個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叢麗麗也不過是從長輩的口中得知一點。不過這個事情叢麗麗沒有對其他人說起過。留在手裏。打算將來等關鍵時刻提醒一下楊帆來著。
江上雲用宋大成。多少有點漢武帝用酷吏孤臣地意思。要不然這種人誰敢放心用?所以宋大成現在就等於是江上雲手裏地一條狗。放出去讓他咬誰就必須往死裏咬。
宋大成和往常一樣。走到門口時停下。麵無表情的問黎季:“楊書記忙麽?”
黎季看見宋大成渾身都不舒服。站起來點點頭招呼一聲後。先到裏麵問了問。然後出來說:“楊書記讓你進去!”
整個市委大院。宋大成在楊帆這裏的待遇是獨一份地。不管任何時候。不管宋大成在外麵說話的聲音有多大。黎季總是要先問一問楊帆才表示可以進去。這當然是楊帆事先的交代。這裏麵的含義有幾個。宋大成擺明是江上雲地人。上次省紀委苗書記一個電話。宋大成動搖了。這兩點。就已經讓宋大成在楊帆的心裏沒啥地位了。既然沒地位了。見領導自然是要體現一點難度的!
表情沉穩地宋大成。始終是一副啥反應都沒有地樣子走進裏間。楊帆和平常一樣。低頭看文件。然後抬頭掃一眼說:“先坐吧!”
這一坐從來都不少於十分鍾!現在楊帆對宋大成的態度還沒到判死刑地時候。真的到來時候。至少就得先坐上半個小時。領導才有時間。
一個人在領導地辦公室裏坐著。沒有一點坐功會暴露很多東西。比如說不安。焦慮等等。宋大成開始掩飾的還很好。時間一長目光中會閃過一道羞怒。但是很快消失。楊帆等這道每次都會出現的羞怒出現後。才慢慢的抬起頭說:“有事?”
“林猛的案子審完了!”說著宋大成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擺。然後安靜的站在桌子前。楊帆頭也不抬的說:“先放這吧。”宋大成不出預料的微微抖了抖。然後抵著頭說:“那您繼續忙!”
“黎季。進來一下。”楊帆招呼一聲。黎季匆匆進來問:“楊書記?”
拿著宋大成送來的材料。楊帆笑著說:“把叢秘書長請來。”
叢麗麗再次匆匆而來。心說剛才過來有事怎麽不說。這個小男人真會折騰人。
楊帆不等叢麗麗問候。直接拿起宋大成送來的材料丟給叢麗麗說:“看一看。有什麽意見隻管說。覺得自己看不出來問題。找兩個懂行的人幫忙看。”
上次在苗書記的電話下動搖的宋大成。已經基本失去楊帆的信任了。這個案子上麵壓力不小。楊帆有點擔心。但是楊帆不了解情況又不是內行。所以才便宜了叢麗麗。
當然。這個**裸的態度。也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叢麗麗的一種高度的信任。叢麗麗一看是林猛的材料。立刻心裏一陣開心。連忙露出嚴肅的好像董存瑞接了炸碉堡的任務的表情。鄭重的說:“我還是在您這裏看吧。”
楊帆點點頭。也不說別的。叢麗麗識趣的立刻坐下。開始從頭仔細的看材料。足足五十幾頁的材料。一個一個字的看過來。叢麗麗看到一半就上午下班了。
伸了一個嫵媚的懶腰。又意識的挺了挺飽滿的胸。然後叢麗麗才看了一眼楊帆。結果很失望。楊書記正在埋頭奮筆疾書處理文件。叢麗麗心裏很是不滿的嘀咕一聲“工作狂!”
黎季這個時候探頭進來低聲說:“楊書記!”楊帆抬頭的時候。黎季笑著指了指手表。楊帆看看叢麗麗。
“才看了一半!”其實叢麗麗要是專心一點呢。起碼能看三分之二。剛才至少有十幾次偷偷拿眼睛看楊帆。結果發現楊帆除了點煙。幾乎頭都是埋著的。美女在側啊!您的目光也太吝嗇了!
“下班了麽?那先休息吧!叢秘書長。你安排一下。中午我請曹市長吃飯。”楊帆臨時交代一個任務。叢麗麗很幹脆的笑著去張羅了。這個買賣肯定是便宜胡嘉英了。搞不好市政府那邊的生意也能拉到手。
曹穎元到的比楊帆早幾分鍾。路上一再催司機開快。差點都闖了紅燈。一二把手之間地關係。對於曹穎元而言。是要稍微的表示一點弱勢。楊帆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
楊帆到了包廂之後。看見曹穎元已經主動站著迎接。心裏總算是放下一塊石頭。曹穎元沒有跟自己叫板的意思。之前地工作也沒白做。
一個眼神遞給叢麗麗。秘書長同誌當即明白。笑吟吟地站起來說:“我去個洗手間!”
“曹市長。財政局的工作你打算怎麽調整?”一番寒暄後。楊帆奔著主題來了。
這麽直接的方式弄地曹穎元有點緊張。畢竟人事權在楊帆手裏。曹穎元想做的無非是調整內部的工作安排嘛。所以很快曹穎元就定下心來。笑著低聲說:“劉亞和組織部譚部長是老鄉。資格也比較老。在幾次資金的調配上有點拖拉。這個對市政府地工作有一定的不利因素。所以我打算調整一下。讓謝謙上常務副。另外兩個副局長也適當的調整一下。”
曹穎元也不想藏著掖著。楊帆這麽問。肯定是事先弄明白情況地。
“這樣。劉亞學習地事情算了。其他工作我來做。另外安排一個副書記。把財政局的紀檢工作抓起來。其他地調整我看就不必了。你看怎麽樣?”這就是楊帆的手段出來了。讓下麵地人去爭。但是最後還是楊帆來拍板。至於副書記的人選。楊帆是給吳地金準備的。最終結果是平衡的。曹吳譚呂四個人的利益都考慮進去了。你們往裏麵伸手。隻要我看見的還是不過分的。都可以商量。這就是楊帆的原則!
看著笑眯眯的楊帆。曹穎元心裏拔涼拔涼的。心說這一招也太損了。讓我們四個人去打的頭破血流。呂玉芳的兩個關係好的副局長還不讓調整。這不是在市政府裏麵給我加點壓力麽?心裏有點不滿是肯定的。因為沒有完全按照曹穎元的劇本來演。不過曹穎元也沒有足夠的勇氣一下把其他人都得罪了。所以。楊帆這個決定。雖然有點霸道。但是也還是很好的綜合了各方麵的意見。
吃飯的過程雖然曹穎元的臉上帶著笑容。但是心裏還是很沉重的。不過同時還帶著一點敬畏的情緒。楊帆不管怎麽說。也算是化解了曹穎元和其他人在財政局你死我活的鬥爭。同時也支持了一下曹穎元同誌樹立威信不是?
提前離開酒店的時候。曹穎元不自覺的回頭看看。苦笑著搖搖頭。
下午上班的時候。叢麗麗的態度認真多了。仔細的看完材料後。遞給楊帆說:“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我都打了紅線。”
所謂的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最後的總結語處。其中有幾處用詞偏向於林猛。比如什麽認罪態度較好。積極退贓。楊帆看完後心裏冷笑不止。臉上則是很平靜的看著非常隨意的嘀咕一句說:“怎麽沒有檢舉揭發的部分?”
叢麗麗聽著打了個哆嗦!不禁為宋大成歎息一聲。不過叢麗麗一點都沒有兔死狐悲的蒼涼。宋大成那小子。叢麗麗本來就看不上。
“楊書記。我聽人說。宋書記以前在石烏縣的時候。當時的縣委書記挺賞識他的。還把外甥女嫁給他。後來聽說石烏的書記出了點問題。接著宋大成也離婚了。”叢麗麗很“隨意”的說了這麽一句。還是聽說的。
“嗯?”楊帆輕輕的發出聲來。掃了叢麗麗一眼。叢麗麗不慌不忙的微微一挺胸說:“我也就是聽一個長輩偶爾提到。說什麽當年的好朋友。養個白眼狼啥的。”
楊帆笑了笑。點點頭低聲問:“怎麽不早說?”
叢麗麗依舊平靜的說:“這都是沒根據的事情。我怎麽好跟您說。”
楊帆冷笑兩聲說:“有沒有根據。我會去了解。你隻管說就好了!”
叢麗麗被這冷笑弄的心跳加速。心說這個男人怎麽屬狗臉的。說變就變的。把人嚇了一跳。仔細看看楊帆的表情。還算正常。知道這是簡單的提醒。
“知道了!”叢麗麗心裏不慌了。臉上倒是很乖巧的樣子。
“去忙吧。把吳書記和譚部長叫來。”手一揮。叢麗麗心裏頗為怨念的出去了。很是腹誹一句:“過河拆橋!用完就扔!”很快聯想到後麵四個字有點歧義。叢麗麗臉上微微一紅。快步逃出辦公室。
吳地金和譚雪波次第來到。坐在沙發上等了一下。楊帆等兩人都到了坐下後。這才笑眯眯的說:“上午談到財政局的問題。我這裏有一個建議。大家看看如何。”
說著楊帆大致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下。譚雪波和吳地金的臉色都是微微的一變。怎麽講呢?其他現在就好像同一個魚缸裏的魚。楊帆這跟篙子攪和一下。魚紛紛四散而逃。
兩人心裏各自算盤打的嘩嘩響。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平衡了!安排一個副書記抓紀檢和人事。很明顯的市委這一邊略占上風。這也符合楊帆到任後的一貫作風。對市政府那邊保持和克製的壓製。
事情到這個時候。自然沒有回轉的可能性了。提出反對意見就是沒有組織觀念沒有大局觀。前麵兩樣背後還藏著一個更重要的。那就是目無領導!這個。殺傷力很大!沒人敢輕易的去碰!
“那就這麽辦吧!”譚雪波點頭應和了一句。吳地金白來一個副書記。更沒啥好說的。站起身子說:“我也沒意見。”
臨走的時候。吳地金突然站住回頭說:“楊書記。交通局辛求軍的問題。最後怎麽處理。您要給掌個舵吧?”
譚雪波聽了心裏頓時罵:“無恥!”
楊帆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再說吧。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