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新時代的南霸天
很難麽?我看是讓一些拿錢做點正經事很難吧?”持著平靜的神態,但是語氣裏已經帶出來森森的冷意。陳潔坐在對麵位置上微微皺眉,楊帆當做沒看見繼續淡淡的說:“別的地方任何我不知道,在海濱市,隻要市政府願意,隨便從哪裏擠一點這個錢也有了。那些叫苦的人難不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些辛辛苦苦在貧困地區,那些代課老師拿著可憐的薪水,一幹就是十幾二十年。現在買斷教齡是什麽價錢?一年一千塊,難道這些人一半人生無怨無悔的付出,一年就值一千塊?這些官老爺們在叫苦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住在舒服的大房子裏,花公家的錢吃喝的時候,代課老師和他的學生們過的是什麽日子?”
教育是陳潔主管的口子,楊帆當著她的麵說這些,多少有點指著和尚罵賊禿的味道。不過陳潔倒是好雅量,隻是微微的皺著眉頭說:“你說的一點不假,不過站在我的立場上,很多東西我改變不了。”
楊帆倒是有點意外於陳潔的反應,尤其是看見她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心裏暗暗生出一點歉意來。陳潔管教育不假,可是這個事情單靠教育係統是很難做的麵麵俱到。
“這樣吧,由陳省長牽頭開個會,號召各地政府在能力範圍內,盡量的妥善安置好代課老師買斷後的生活問題。海濱市最為相應陳省長號召的典型,在全省範圍內推廣!”麵對歲數比自己大不少的陳潔,楊帆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稍微的退了一步。
陳潔露出一絲微笑,淡淡的說:“這個提議不錯,吃飯吧。”
這個結果,楊帆次意外了。而且還有一點上當受騙的感覺潔也不是善茬啊。不動聲色的示弱,楊帆主動退讓了。
接下來吃飯的過程就簡了,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陳潔吃的不多,一小碗飯細嚼慢咽的吃完後便放下筷子,站起來笑著說:“我吃好了。”
再看看其他,幾乎同時放下筷子,楊帆也不例外。
陳潔朝楊帆伸手笑著:“楊帆同誌,你是個負責的市委書記也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說完這話,陳潔笑著走了。
楊帆臉的苦笑目送陳潔離開起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
回到房間在**看電視。沒一會又響起了敲門聲。楊帆不滿地嘟囔一聲出來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丁睿。
“怎麽晚上也不出去?”丁睿點沒有見外地意思嗬嗬地往裏走。自己搬椅子坐下。
“你還說我怎麽不出去。組織部長還怕沒人請客啊?”楊帆笑著回應了一句。丁睿癟癟嘴說:“章宇寧打電話說十通市地黃道宏請客。我客氣地拒絕了。有人說章宇寧帶著黃道宏來你房間碰了軟釘子。其他人想請你也沒敢開口。”
“你消息真靈通。你來我這不怕別人說我們是朋黨?”楊帆笑著打趣一句睿頓時哈哈大笑說:“別人不說我們就不是朋黨了?如今朋黨還少了?就拿天涯省來說吧。江南省籍地官員人數些年一直呈上升趨勢吧?老鄉、同學、戰友。隻要有點關係地有不想辦法湊一起。資源共享不是網絡專用名詞官場老祖宗們早這麽幹了。”
楊帆當然不會認為丁睿是來坐坐地。丟過去一根煙。幫著點上火後笑著問:“嫂子沒跟來。你一個人過地習慣吧?”
“習慣不習慣就那麽一回事。我現在住省委招待所地獨門小院子裏。你呢。弟妹在京城有日子了吧?”丁睿回了一句。兩人你來我往地就這麽扯了一些閑話。
丁睿的手機響起來才打斷了兩人的閑扯,看了看號碼丁睿站起來出去接電話,過了一會之後回來說:“有人請客,你去不去?”
楊帆笑著搖搖頭說:“不去了,沒意思。”丁睿點點頭說:“那就算了。”臨出門的時候,丁睿突然笑著站住說:“章宇寧的表哥在江南省搞了個建築公司,規模不算大也不算小。”
楊帆心領神會的笑了笑說:“我就知道,去忙你的吧。”
丁睿擺擺手說:“有的人還指望你傻乎乎的去頂雷呢,沒想到你突然偃旗息鼓了,他們有點措手不及了。”丁睿說著出去了,楊帆知道他來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
別看薑清平在楊帆跟前服軟了,可是在其他市縣,有誰敢跳出來明目張膽的跟薑清平鬥?市政工程和修路,從來都是利益大戶,多少人眼睛都盯著的。很多人還以為楊帆和薑清平之間是分贓不均引發的爭鬥,孰知這兩人之間的鬥爭是未來話語權的一場較量。而且,楊帆還是被動應戰的。
說穿了就是薑清平想盡快的樹立起威信,可惜找錯了目標罷了。也許,最初薑清平不認為楊帆會應戰吧,因為這檔子事很大程度是市政府在做。誰曾想楊帆這個人脾氣硬,你撈錢可以,你要從我口袋裏撈錢那就行。
作為勝利者,楊帆其實也挺無奈的,當事情捅到上麵,演變成兩家妥協的時候,楊帆也隻能微微做點退讓。這個退讓,傷及的是海濱市的利益。楊帆雖然不甘心,那是沒辦法。
至於黃道宏之類的人,他們希望楊帆繼續戰下去,很大程度上還是為了自身利益。本質上與楊帆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章宇寧這麽熱心的幫忙,目的也很明顯。
官商勾結的事情楊帆也做,但是楊帆的前提,還是一種兩利。生意人賺錢,海濱市的經濟利益也得到了維護。
站在走廊裏目送丁睿離開,隔壁房間裏的李勝利開門出來,跟著楊帆進了房間後笑著說:“剛才打聽了一下,曹市長和劉書記,散會後都沒回來。”
楊帆笑著點點頭說:“意料之中,絕大多數人來開會,休息時間比開會的時候更忙。”
“馬卉說環保局黨委表示要提拔她當辦公室主任,問我該怎麽處理。”李勝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低聲問。楊帆聽了不由一
:“你也看見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這個事情態,我不能攔著馬卉進步。
關鍵是你們夫妻之間要協調好。”
李勝利點點頭笑著說:“那我回房間去了。”
楊帆對李勝利越來越滿意了,很有一點當年用林頓的味道。比起林頓,李勝利似乎更加的沉穩謹慎。李勝利在楊帆麵前,遠遠不如林頓那種時刻帶著一種距離感很小的親熱。
回到房間的李勝利眉頭緊鎖,楊帆究竟是什麽意思李勝利需要花時間來領會。很明顯,楊帆暗示了環保局的人在討好書記身邊的人用心一目了然。
猶豫了一番,李~|最終還是給馬卉打了電話說:“那個事情,你還是推了吧。”
做出這個決定是李勝利性格使然,一個曾經摔的很慘的人,比一般人更能珍惜機會。
第二天的會是分組討論帆這個組有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丁睿和政法委書記李燦坐鎮。楊帆走進來的時候會議室裏哈欠連天的,有的人靠在沙發上,趁著會議開始前閉目養神。楊帆的出現,讓裏頭先到的人無不為之精神呢一震,一番客氣寒暄之後大家各自落座。
丁睿和李燦的到來,掀了又一個**下來的討論反倒顯得沒什麽**。大部分時候都是泛泛而談,三句不離在省委領導的領導下。
下午會議主要是各市縣的政法委書記參見取李燦關於全省打黑行動的統一部署的報告,縣市的一二把手反倒不要參與了。
中午的會結束者紛紛作鳥獸散。楊帆收拾收拾準備撤退,沒曾想剛到樓下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叫住楊帆稱:“楊書記,趙書記找您。”
這個人是趙越的新秘書,字楊帆聽過,好像叫辛力。
“辛秘書!”楊帆客氣的握手,辛力淡淡的笑了笑,略帶一絲傲氣說:“趙書記在西邊的小院子裏,你跟我來吧。”這小子,居然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看楊帆,跟在楊帆後麵的李勝利臉色都黑了。估計楊帆點個頭,就敢揍這小子一頓。
楊帆多少有點吃驚於辛力的態度,心說這家夥比起章宇寧可差了火候了。趙越怎麽想起來用這麽一個秘書?楊帆不相信這小子對自己的情況不了解,既然了解還敢對自己有不敬的嫌疑?看來,這小子是最近被人捧的太爽,太飄飄然了。
楊帆沒有說話,跟著辛力慢慢的往前走,進了一個獨門小院,裏頭趙越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笑談,陪同的是省委秘書長容昌寧。
看見楊帆進院子門,趙越立刻笑著站起來說:“好了,牌搭子來了。”
“趙書記好,容秘書長好。”楊帆客氣的招呼握手,站在陌生男人麵前時停下來,笑著看著對方。
“這位是從北江省來的杜永福先生,英華集團的董事長。”趙越居然親自介紹,楊帆臉上的表情自然就客氣多了。“杜先生好!楊帆!”
一番客氣之後各自落座,杜永福笑著對趙越說:“老趙,辛力在你身邊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話的時候,辛力正好把托盤和教叫牌卡端出來,聽見之後不由嘴角微微的翹了翹,笑的有點得意。
趙越眉頭不太明顯的皺了一下,很快便笑著說:“辛力能力很強,就算不在我身邊,也能幹的很好,再說了有你老兄的幫襯不是?”
楊帆聽了心中一陣暗暗的冷笑,這個杜永福不是趙越什麽關係,居然如此賣力的挺辛力。趙越居然也很給麵子,留在身邊當秘書也就算了,杜永福在這當口說這種話,根本就是在暗示楊帆和容昌寧。
“打牌吧,抽簽還是隨便組?”楊帆很不和諧的出聲,一下把話題給扯開了。
杜永福似乎意識到自己言語上的失當,及時的笑著說:“打牌打牌,還是老規矩,我和老趙搭檔。”
楊帆有點奇怪,看這個樣子,趙越跟杜永福的關係不一般麽叫自己來打牌,怎麽沒先介紹一下自己是什麽人?
這個時候容昌寧慢悠悠的笑著說:“辛力給沒跟杜先生說楊帆的情況吧?現任海濱市委書記,年青有為啊。”
話音剛落,趙越和杜永福做了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用嚴厲的目光掃了辛力一眼。
“發牌發牌!”楊帆笑著把牌套拿起來,丟四個給容昌寧說:“我和容秘書長來發,趙書記和杜先生老友重逢,多聊兩句。”
這麽一打岔,杜永福看楊帆的眼神味道就變了隱的透著一股欣賞和敬意。
牌局開始,楊帆和容昌寧第一次搭檔7副牌都沒叫好,7副牌下來輸了不少點。第8副牌,結果又叫冒了,6~梅花鐵成的牌,叫到了7~花。
楊帆坐莊牌之後苦苦思索,總算找到一條大致可行的道路出了一個疑似維也納緊逼,結果杜永福犯了錯,給楊帆做成了。
打完8副牌重新洗牌發牌的時候,杜永福笑著看看在邊上站著看的辛力說:“楊書記年青有為啊,不錯不錯。辛力要好好跟著學點本事。”
趙越在邊上淡淡的說:“老杜這個話我讚成,如今的年輕人像楊帆這樣的沉穩幹練的鳳毛麟角。”
辛力的臉色有點發白了,渾身有點不自在的微微扭動。楊帆見了當做沒看見趙越笑著說:“趙書記過獎。”
趙越搖搖頭笑著說:“楊帆也別謙虛,你到海濱市上任之後濱市發生的變化有目共睹,說是日新月異都不過分。最近省教育廳搞的那個代課老師一刀切的事情潔去找你談話了吧?”
“趙書記消息很靈啊,是有這麽回事。”楊帆不動聲色的回答,趙越聽了不由笑著說:“你這個同誌啊,知道省政府那邊的人怎麽傳你的麽們說你是海濱市的南霸天,是土皇帝。外事辦、交通廳、教育廳,都在你麵前服軟了。還說海濱市根本就是針紮不進去,水潑不透。”
楊帆聽了微微一笑說:“趙書記
說的有道理?”
趙越臉色微微一沉,伸手揉了揉腦門。這時候,站在邊上的辛力臉上閃過一道陰翳,微微的顯得有點緊張。
趙越放下手,微微的歎息一聲說:“我覺得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涯省所有縣市的一把手,都能像你這樣領著大家把心思放在搞好經濟建設,狠抓幹部隊伍上麵。那我該少死多少腦細胞啊?”
楊帆聽了心裏微微一驚,趙越這話捧的太高了,摔的時候自然也就更慘。
杜永福及時的招呼大家繼續打牌,化解了楊帆難以作答的窘境。打完16副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趙越沒有繼續的意思,而是吩咐撤了牌局。
“老杜,上次說的怎麽樣了?有沒有興趣到天涯省來投資?”
楊帆豎起耳朵來,安靜的邊上聽。杜永福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說:“老同學,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是董事長不假,但是要到海濱市來投資,要董事會通過的。”
“那你就早點董事會吧,到天涯上來建你的食品廠,天涯省有那麽多港口吞吐量不足,你不要擔心運輸成本的問題。”趙越笑著說,杜永福倒是一副猶豫的樣子。
楊帆覺得待下去沒什意思了,笑著站起來說:“趙書記,秘書長,杜先生,我該走了。”
一番氣的告辭後,楊帆離開。留在院子裏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用目光送走楊帆。
“這個年輕好厲害!”杜永福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趙越麵無表情的說:“確實挺厲害的,最近把省政府那邊折騰的夠嗆。坦率的說,老同學要是想在天涯省投資的話,我建議你去海濱市。”
“此話怎講?”杜永福不由麵_~微微一凝。
“不是流行一個JOK的招商理論麽?先用好處把你J住,O到投資落地了,然後慢慢的K。省城也有不少企業來投資,這兩年投資規模在慢慢的減少。楊帆這個人雖然霸道,不過他是學經濟出身的,搞經濟是把好手。我覺得,有他在海濱市坐鎮資商的利益能保證。”趙越笑著解釋了一下,邊上的容昌寧突然接過話說:“問題是,他能在天涯省幹多久。
”
趙越皺起眉頭說:“是啊,這是個問題。”
一邊的辛力這個時候笑著說:“楊帆有多少本事不好說,不過他的霸道是出名的。人家背景深厚,橫習慣了,誰的帳都敢不買。”
容昌寧頓時啞巴了,一臉愕然的看看大家。杜永福臉色猛的一變,嚴厲的瞪著辛力說:“閉嘴!你比楊帆差遠了。”
趙越隻是微微的笑了笑目光頗含深意的看看杜永福,沒有再說啥。
容昌寧心裏一陣暗暗冷笑力這小子現在不過是臨時在趙越身邊幹了幾天,這還是因為他是杜永福的外甥,沒想到這家夥位置還沒正式坐穩,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連楊帆都敢看不起,還自作聰明的給楊帆下絆子是不知道死活。
見勢不對,容昌寧也找借口離開出了小院子後,拿出電話笑眯眯的撥了楊帆的號碼說:“楊帆,晚上不回去的話,我請客吃飯。”
不出預料,楊帆婉拒了容昌寧的邀請,借口是開會太辛苦算早點睡覺。容昌寧也沒指望楊帆答應,就是一個姿態的問題。
臨掛電話的時候昌寧笑著說:“剛才辛力說了幾句不該說的,估計秘書的位置坐出成了。”
“無妄之災!嗬嗬!”楊帆笑著掛了電話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沒一會居然睡著了。
陳潔跟楊帆談好後動作很快刻召開了一個會議,結果自然是海濱市**了一把,其他市縣叫苦連天。不過,這個事情既然是海濱市相應省政府的號召搞的,下麵的單位就算裝也要裝個樣子出來。陳潔雖然不怎麽強勢,但還是副省長。
接下來《天涯日報》在頭版和三版大篇幅刊登了海濱市這一舉措,狠狠的宣傳了一下。侯笑天在省長辦公會議上,也對海濱市此舉進行了高度的讚揚。最後這個事情拿到省委常委會上談了一下,確定為值得全省推廣學習的經驗,省教育廳要好好總結經驗,上報教育部。
回到海濱市的楊帆剛住進市委招待所,沈寧便笑著殺上門來了。這小子一進門就笑著問:“聽說你跟陳潔也幹了一仗?”
“這話怎麽傳的這麽快?”楊帆苦笑連連的招呼沈寧坐下說:“劉東波從省裏開會回來了,沒有組織你們學習打黑精神?”
“他還沒回來呢,海濱市要打黑,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的。”沈寧不屑的來了這一句,接過楊帆的煙說:“最近有很多關於你的傳言啊,說你是南霸天。”
楊帆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了,不由愣了一下說:“這話是從啥時候開始傳的?”
沈寧一陣冷笑說:“就這幾天,主要是省裏在傳。據說,最早是從海濱市某人的嘴裏出來的,他到省地稅去辦案子,跟別人吃飯的時候說起你。說你是海濱市的土皇帝,新社會的南霸天!”
沈寧指的是誰,楊帆立刻明白了,愣了一下說:“宋大成不會那麽魯莽吧?這個人心機還是很深的。”
沈寧說:“地稅那個案子據說辦的不順利,省裏有很強的抵觸情緒,不怎麽配合。宋大成受了氣吧,跟朋友一起喝酒時喝多了,然後沒管住嘴巴。再說海濱市最近太搶眼,尤其是你,先頂著交通廳幹,後落陳潔的麵子,加上以前外賓那檔子事情。現在省裏都怎麽說?海濱市的事情,省裏各廳基本上都繞著走。”
楊帆不由苦笑說:“沒那麽嚴重吧?”
沈寧笑著說:“我看你現在有點心慈手軟了,宋大成和劉東波,換我早擠走了。”
楊帆搖搖頭說:“沒那麽簡單,估計是有人在推波助瀾。”